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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秋来,栾树金黄的碎花儿米粒般藏于叶间,等到小碎花们换成了灯笼果,红彤彤得缀满枝头,高二也如期而至。
文理分科让人兵分两路,对于选文选理的原因无非这些:
心之向往,我知道我要干嘛,天生就该如此——比如选理的周霈和选文的于仁超;
权衡利弊,一切不利于高考加分的选择都是耍流氓——比如选理的秦双和沈佳,以及选文的半个杨青彤;
数理化小白,文科总归好学点——比如选文的孙攀和另外半个杨青彤;
笨蛋才学文以及我内心的小秘密——比如选理的高子卿。
文科楼与理科楼隔着科教厅遥遥相对,七个人像魔方上不同的色块,被分科的手转一转,白黄变红橙。所谓的理科一班大半以上还是原来的人,走了些,来了些,无甚影响。理一的班主任换成了物理李老师,陈妈去接了文一。杨青彤虽然分在文二班,不归陈妈管,但还是辅一开学就哀嚎了整整三天,用她的话说:文一失火,必然殃及文二啊,难兄难弟,唇亡齿寒。
秦双自然而然和沈佳成为了同桌,再也听不到杨青彤的叽叽喳喳,一时间颇有怅然若失之感。闲话的时间压缩了很多,大家隐隐看见高考的影子,在一个还算远又恰巧能让人能察觉的地方招着手。
高二的第一次月考,沈佳不负众望,依然稳拿第一,总分甩了第二的周霈三十多分。但这势头只维持了一个月,次月的考试沈佳位列第五,年级前五按理说也是好名次,但对于从未当过第二的沈佳来说,无疑是退了一大步。
退步像不用蹬轮的下山车,一路畅通,势不可挡。高二第一学期期中考,秦双进了年级前十,同桌沈佳却跌破五十,对比之明显,任谁都觉得——不对劲。
班主任李新峰从当事人嘴里问不出个一二三,这个文静的学生每次只会低着头一言不发,直到他以“要调整好自己,尽快回归学习状态”为结尾时,才抬起眼睛不知所措地点点头。
面对这么个闷葫芦,李老师没法子,只得旁敲侧击,找秦双谈话了数次,想撬出些原因。比如身体抱恙或者家里出事再者同学关系紧张最不济——早恋!当然,他从秦双这里依然一无所获,只得叹气道:“同学之间要相互关心,沈佳内向,你要多和她沟通,不能问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困难随时找老师。”
“老师,你直接问她不就得了,老问我干嘛啊。”秦双纳闷又郁闷。
这日数学课下,沈佳半撑着身子神游天外,秦双拿笔点了点她:“你最近咋了,老心不在焉的。”
“睡不好。”
“失眠吗不要压力太大。”
“总是做可怕的梦,所以不想睡。”
“噩梦啊小孩儿梦,狗屁蹦,梦都是反的,别当回事。”
“秦双,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好呢”
秦双怕她还在为成绩下滑的事烦心,拉着她的手问:“周末要不要出去玩,喊上杨青彤,咱们去看电影你就是绷得太紧了,一两次考试而已,不算啥。”
“我不想去。”
“那来我家,小姑新买了烤箱,你教我做蛋糕吧。”
“我想好好睡一觉。”
“那好吧,不过你得保证好好休息不乱想我才不骚扰你,不然周末我就去你家找你。要是做噩梦的话随时给我发短信,我晚上不关机。”
沈佳盯着秦双,迟缓地闷哼一声,这倒把秦双惹笑了:“你要不要再流点口水,活脱脱一个阿尔茨海默,周霈可以管你叫姥姥了。”
沈佳偏过头一脸认真:“为什么只有我变笨了呢。”
“因为你睡眠质量不好啊,睡不好会变猪你不知道吗”
“喔。”沈佳点点头,半晌复又问,“猪吗”
“哎呀,你好好的,我瞎说逗你啦。”
沈佳的状态并没有好起来,有一天半夜秦双看见她发来的短信:我好像又回到了起点。
她吃不准这句话的意思,又怕打电话过去不方便,只能无关痛痒地回复:别想太多快睡啦,明早见,带好东西给你喔。
第二日她没能见到沈佳。
沈佳一连三天没来学校,她给沈佳发短信没有回音,她又打去电话,被告知沈佳最近生病了,请假在家休养。秦双心里闪过不好的念头,似曾相识的不安,她想到今年春季那场过敏。转眼到秋季,她又过敏了吗,桃子,菠萝,还是芒果
周五下午沈佳来到学校,瞧着面色好了些,只是眼圈乌青,一看就是长期休息不好。
“好点没我还说后天去你家找你。”
“没事,去了趟医院,说是疲劳过度,还有点贫血,打了些营养针,在家静养了几天。”
秦双跟她开玩笑:“你不会在偷偷减肥吧不能减,会把智商减掉的。”
看她无精打采的,秦双灵机一动:“放学咱们去红楼吧,吃点小灶菜补补。”
“我不想去食堂,太吵了,我带了便当。”
“等放学都凉了,一会儿我帮你去小宋老师那叮两圈。”
“没事,都差不多。”
因为沈佳带饭的缘故,秦双下午放学自己去吃了饭,上了高二,她结束了两头跑模式,每天只晚自习下才回家。
从食堂出来,秦双特意拐出学校买了三串糖葫芦,兴冲冲跑去文科楼找杨青彤。她隔着文二班的窗子找人,看见杨青彤正和同伴讲话,头发拿皮筋挽了一个小揪,随着她夸张的笑声左摇右晃。
“啊!!”秦双正要呼叫目标,被突如其来的一掌吓到爆炸。
“你怎么跟班头一样扒窗户。”于仁超笑她。
“你干嘛,吓得我糖葫芦都掉了。”秦双蹲下身去捡,看见于仁超身后的孙攀。自打暑假那天不告而别后,他就和自己失联了,没错,她确定肯定以及一定不是和大家,而是和自己。
至于是刻意还是凑巧,秦双不知道。她只知道短信没有回,空间也不曾来访,她发的每条心情被朋友们热烈讨论着,唯独不见他参与。她盯着他偶尔回复别人的句子揣测分析千百遍,却没勇气去打个电话,她怕听见忙音,更怕接通后那边的沉默。
“来就来,还带啥见面礼呢。”
于仁超的话打断了秦双的胡思乱想,她麻溜地把吃的藏到身后:“这可不是孝敬你的。”
孙攀绕到她身后:“1、2、3,刚好,我一个,超人一个,你同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