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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搭上一辆公车往孙攀姐家去,中途卷卷下了车,和车里的大部队挥挥手,一脸神秘。
“沈佳,你小心点他。”杨青彤拿嘴努了努车外友情提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知道初中我过生日他干过啥事吗”
“祈福的事儿还记着呢。”孙攀说。
“你不也没忘。”杨青彤没好气,转头对沈佳吐槽,“他送了我一个蜡烛,自己手工做的。”
“挺好的,很有心。”沈佳评价。
“我猜一下,绝对是心形的。”周霈跟着起哄。
“有心,有心,太有心了——白的!就差祝我千古了!!”杨青彤越说越激动。
“你嘴上注意点,咒自己不带打草稿的。”站在她身后的于仁超皱了皱眉。
“那件事我还真要替卷卷喊个冤,他的确用心良苦,折腾了好几个礼拜。谁让石蜡是白的呢,他那脑子想不到加彩蜡的。”孙攀背后补刀。
“你还敢说卷卷,你替他抄的酸诗几个意思——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我好好一个生日,又是垂泪又是烧白烛的,真是我的好伙伴啊。沈佳,我超羡慕你,给你的生日才叫生日呢。”
“你们都好厉害,而我什么也不会。今天不该为我这样的人过生日,不值得的。”沈佳突然低气压,大家互相看了看,打岔浑说了几句。
不消几站便到了目的地,可颂姐家在一组联排洋房的西头,孙攀拿着门禁过了好几层,才带领众人行至玄关。鞋柜里已经换上干净的棉拖,好似早有准备,一溜排开,不多不少正好够穿。宽敞的欧式堂厅里挂着孙可颂的巨幅工笔画报,目似朗星,很是英气。
周霈卸下双肩包,活动活动筋骨对超人抱怨:“你都买什么了,我跟背砖一样。”
“十来斤土豆。”
周霈一脸不可思议,于仁超忙止住他要吐槽的嘴,搬着指头数:“你的土豆炖牛腩、我的酸辣土豆丝、卷卷的干锅土豆片,你说说哪个离得开土豆”
杨青彤跑来凑热闹:“原来今天是土豆聚会,不是吧你,酸辣土豆丝也拿的出手”
“土豆丝怎么了,暑假在我奶家谁连吃了好几顿不嫌腻的”
“那是奶奶手艺好。”
“作为老于家九代单传,今天我就给你们展示下什么叫祖传配方。”
“我还真不信你的土豆丝能抢过周霈土豆炖牛腩的风头。”孙攀说。
“不敢不敢,今天没人能盖过‘西湖醋鱼’的本事。”周霈佯装谦虚。
“那是,要不是我刀工还欠佳,保准给你们弄个松鼠鱼。让我视察一下我的鱼,原材料可大有讲究,不是随便一条就能胜任的。”
“冰箱在门口右转厨房操作台后面,左向开的,你别开反了。”孙攀指示道。
“我们再弄几个凉菜,泡个木耳拌个黄瓜拌之类。对了还有现成的酱牛肉和鸡爪。如何,还有啥想吃的随便补充。”于仁超问沈佳。
孙攀和周霈把目光投向沈佳,希望她表态一二,至少也高兴几分。这个最文静最内向最有想法的女生,请你别那么自闭,至少在此刻敞开胸怀,发自内心的笑一笑,好歹让这个动用集体智慧结晶的“a计划”顶点用。
“你们别一脸严肃,我没啥大要求,就希望每个菜都能吃,最后不用下馆子。”沈佳半开玩笑。
“杨青彤,你听见没,沈佳对你的厨艺表示怀疑。”于仁超梗着脖子冲厨房喊。
周霈和于仁超去厨房帮忙,客厅只余沈佳孙攀二人。男生起身去开电视,随便按了一个音乐节目,整个房间顿时热闹起来,他递来一杯橙汁:“常温的,可以吧。”
沈佳道了声谢,喝了一口坐下:“你做什么菜呢”
“不要强迫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进厨房。”孙攀呷了一口可乐说。
“不试试吗。”
“你会去尝试参加校运动会”孙攀反问。
沈佳摇摇头:“尝试不擅长的事情确实很痛苦。”
孙攀放下可乐罐,一副得逞的表情:“这你就错了,不尝试,就永远不知道自己擅不擅长,去年秦双在被逼跑八百前绝对没想过自己能跑第四。所以我打算在最后给你们炸个椒盐蘑菇。”
沈佳睁大了眼睛,孙攀看她又沉默下来,另起话题:“你不好奇卷卷去干嘛了吗”
“一会儿就知道了。”
“你不急,可有的人急死了。卷卷今早没来上课,在捣鼓这些都是为了你,你无所谓的”
“我没有无所谓,但是我也没要求过什么。”
“是的,你没要求,这都是大家自愿的。可你到底为什么呢”
“对不起,我不想让谁担心。”
“没人怪你。”
“那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呢你没经历过我经历的,请别质问我。”
“我没想要质问你,更没想要求你什么。我也有你这样的时候,觉得命运不公,日子无聊透顶。你爸是个暴躁的酒鬼,你妈打小不要你了,但想清楚了也要不了命,至少现在我还有饭吃有地睡。说破了多大的事啊,撑着点,关心你的人都想破了脑子努力,你自己能不能也加把劲大家都盼你好,我也是。”
沈佳抬起头,表情说不出的复杂:“你爸妈离婚了吗”
“办没办手续我不清楚,只知道上了小学我就没妈了。”孙攀并不回避。
“你觉得你妈爱你吗”
“我记得她离家前的某一天半夜,她摇醒我塞给我一个平安符,说那是她在哪个道观求的,很灵之类,让我务必放好。又叮嘱不能让我爸知道,他曾经是个军人,不信这些,知道了会给我扔了。她说无论她在哪里,都希望我健康成长。那时我特别困,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有印象的就是这些,也许我妈还说了什么,诸如爱我或舍不得走之类。”
“那你能保证这么久了,她还惦记你吗”
“十月怀胎生出来,或多或少总该惦记吧毕竟打她的是我爸,我又没做错什么。我姐说我小时候乖的不得了,也没现在这么黑,很秀气,头发打卷儿,像个外国娃娃,是个人都喜欢。”
“所以你一直觉得你妈是逼不得已离开你,她一直都默默爱着你。”
“不然呢你要我去想我妈终于脱离苦海,欢天喜地开始了新生活说来可笑,我现在根本没什么护身符,不知道是弄丢了还是被我爸扔了,再或者她压根就没给过我。偶尔我会怀疑那是我臆想的,可能她根本什么也没说,悄无声息的就走了,走了就再也没回来。”
“他们知道吗”沈佳扭头看了看厨房方向。
“卷卷知道一点吧。”
“为什么告诉我呢”
“对着你,我觉得不可耻。其实我也没想到会跟你说这些,话赶话罢了。”
“人的心就这么大。”沈佳比出一个拳头,“心是有限的,等她有一天要花心思去照顾别人,就会慢慢忘掉你。”
这下轮到孙攀沉默了,空气里是叽里呱啦的广告声,还有厨房那头噼里啪啦的崩油声。
“暑假时候你还欠我一个大冒险,现在敢玩吗”沈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