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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中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学年里，秦双迎来了高中生涯第四个同桌，也是最后一个。高考这家伙也化身为讲台旁的倒计时板，要多明目张胆有多明目张胆，生怕别人看不见它。
周霈把教辅垒到秦双旁边桌上，一本正经地伸出手：“不吝赐教，请多关照。”
秦双拿笔在他掌心一敲：“幸会。”
“我怀疑你上学期末开挂了，门门进红榜啊”
秦双投来一个小case的表情：“实不相瞒，下月第一次合卷考理综，我可是奔着260去的。”
“要不来一场灵魂的对决就以第一次理综成绩为赌，输了的人得答应赢的人一个愿望。”
“唉这话有点耳熟，我是不还欠你个什么呢。”
“姐姐，两年了，我当你早忘了。不急，这次我就一起讨了。”
“还没考呢，说得你稳赢一样。”
“心有所期，志在必得。”
“别那么得意，概率论上有一个好玩儿的‘赌徒破产定理’——在赌局中，任何一个资本有限的赌徒都会以破产离场——你势必不会一直赢。这次我超有信心赢你，到时候输赢相抵，才不会让你得逞。”
“好啊，你最好别输。”
“对了，你打算给卷卷买什么礼物。”
“蛋白粉。”
“为啥啊。”
“还能为啥，强身健体，保家卫国呗。”
两个人之所以商量着给卷卷买礼物，是因为大家想在专业院校来高新招飞前替他博个好彩头。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请君笑纳。
而高子卿同学在强身健体的同时确实也努力用知识武装大脑，上学期末考试颇有突飞猛进之势，虽然名次并未达标，但也算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后进生发奋起来总是让人觉得势如破竹，因为起点低，稍一跨步就欲九天揽月。而优等生反而因为起点太高，明明已经一百二十分的努力，看起来也不过是略微踮了踮脚，总离月亮差那么一点儿。可望而不可即，真气人。
“你们几个意思，不能等到尘埃落定了再来贺喜，搞得我倍感压力，军心动荡了都。”卷卷面对一桌小玩意儿不知道唱哪出。
“不行，怕等一轮程序下来，我们的东西就砸手里送不出去了。”潘安指着一个血压仪，“这是本大爷赏你的，祝你体检时血压正常，心律平稳，吃嘛嘛香。”
“我替我奶奶谢谢你啊。”卷卷把血压计向内移了移，表示收为己用，又指了指另一个，“护身符吗”
“差不太多，学业御守，祝你招飞圆满，学业有成。”周霈又拍了拍两大罐营养品，“还有超人奶奶同款，生肌强体。”
“哟呵，还是洋玩意啊，日本货”
“嗯，我高一寒假去日本旅游买的。你收好了啊，这不是人人有份。”
“我能作证。”杨青彤举了举手，“只有沈佳收到过‘健康御守’，我和秦双都没有。”
“那可宝贝了，行，我现在就挂上。”
“不过啊，据说这东西守护效果是一年。已经超期了，你要没招上别怪我，概不负责啊。”
“敢情你是处理过期用品啊。”卷卷边笑边把小香囊穿在了钥匙扣上。
“我的和周霈的差不多，不过不是求来的，是我自己做的。”秦双从物品中间拿出一个皮质卡包，“留着给你放航空航天大学的学生卡，记得大头照拍帅一点。当然未来日进斗金放银行卡也是可以的。”
“好得很，多谢多谢。”桌上只余一摞高高的书，卷卷逐一数过，“1、2、3……15，超人，我就知道是你！”
“本超人携《金庸武侠小说全集》恭祝高子卿同学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好书虽好，不要贪多，慢慢看，不急不急。”
“哥！”卷卷一声哀嚎，“你不能送点轻的，让我怎么搬啊。”
桌上的东西已经纷纷经由献宝人介绍完毕，大家把目光聚在杨青彤身上。
“你没给我准备爱的小礼物吗”卷卷贱兮兮，蹭到杨青彤身边扯扯她袖子。
“大家捧得你膨胀了，还上杆子要上了。我没准备，送你两袖清风。”
卷卷深吸一口气：“这不是普通的清风，这是五年相知相伴相守的友谊之风。它拂过我的脸，像母亲的大手，像明媚的春光。即使空空如也，我也深受感动，啊！清风，你是温……”
“滚你的，恶心巴拉，给。”杨青彤打断他，从口袋掏出一个口金零钱包，颇有大上海的感觉。
“你！”
“嗯，我想了好久，还是打算把这还给你。”
“几个意思啊，我以为你早扔了。”
“谢谢你知道我喜欢民国的一切，谢谢你在青春里喜欢过我，谢谢初二那年你送我的这个小包。我很喜欢，但也知道我不是它的主人。我平时总是对你大呼小叫，就这样你都能发现我值得喜欢的地方，真的谢谢你。刚才说得不对，不是还给你，是替你保管了4年，今天我要借花献佛把它送给你。希望未来你可以为它找到宿主，和沈佳一样好的主人，希望你勇敢的心永远像个二百五一样充满朝气。”
“哟，还有这么一段呢。”大家起哄，卷卷此刻真应了刚才自己嘴里说的——即使空空如也，我也深受感动。
他别过头笑了笑：“你发什么神经，炫耀追你的人多啊。”
“对呀，追过我，你无上光荣。”杨青彤也惯常抬杠。
“我跟你说，你看不上我，说明你看男人的眼光不太行。明年上大学要是谈恋爱了，一定给组织报备替你审核下，不然到时候被坑蒙拐骗找我们哭，没一个人同情你。”
“我用得着你同情，你可真爱给自己脸上贴金。”
大家聊表心意，觉得格外开心，一切偏离正规的都驶上了通往希望的方向。
潘安咳了咳：“那啥，没完，还有一个。”
大家看他，他摊了摊手：“东西太大，不好带来，我口头描述一下。沈佳的金毛送你了，她祝你鹏程万里。归了你想叫什么名字都行，敦敦啊医生啊，你随意。”
卷卷愣了愣，眼圈急速发红，他掐了掐鼻根：“我信你个鬼。”
“在她，她转学后，她家搬家前，我过去了趟。总之就是金毛现在住我家，你看怎么弄，你奶奶能养吗养不了的话你可以寄养我这儿，寄养时限随你。”
“我回去问问我奶！要是暂时接不了，你费个心，以后饲养费我连本带利给你。”
“成，反正我爸养得挺开心，四个多月了，我看他脾气都收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