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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上考理综，嗯，真正意义上的理科综合，而不是物理化学和生物。秦双坐在考场内盯着讲台上的钟表发呆，看起来像个木头人，其实她脑中已经梳理过三遍时间分配了。一旁的卷卷有点反常，不似昨天那般满面春风，或者说是佯装轻松。今天他锁着眉头，不知道在思量什么，看起来当真忧虑的样子。卷卷看了看右手边和秦双之间的过道，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又看了看讲台上的监考老师，说凶不凶，说亲不亲。
试卷有序下发，秦双匆匆浏览，还好，尚在自己的答题能力范围内。她按部就班从选择题逐一作答。单选题牛刀小试，不定向选择略加斟酌，一口气做完两道物理实验，秦双停下笔歇了口气。她抬头看看表，刚刚过了一节课的时间，不错，在自己的时间节点之内。她暂缓解答3道物理大题，翻页先去看化学，等到化学三下五除二全部作答完毕后又翻回头去推敲物理。这三道大题有点意思，等自己吭哧吭哧翻过了三座大山，时间也到了十点四十五，居然比计划的时间还提前了一刻钟。剩下的区区四道生物题，自己有信心在二十分钟内全部搞定。
秦双的心彻底放松了，首次合卷考试初步验证了自己答题时间分配的合理性，她托着腮悠闲地写着生物。
就在这时，耳畔传来细小却清晰的声响，那动静一声声叫着：“秦双，秦双。”
没错，是卷卷在小声喊自己。她侧过头，卷卷对上她的眼神，抬眼看了下监考老师，又轻轻侧头向后方瞄了瞄，用唇语说——选择。
秦双迅速回过头，盯着自己刚做完的一道生物题陷入沉思，大脑飞速运转，她在琢磨卷卷的意思，选择，选择，选择题
卷卷举起手，讲台的监考老师看到了，左拐下来从他和秦双之间的过道走来。
yes！他在心里呐喊，和自己设想的一样。
监考老师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卷卷小声道：“我忘带橡皮了，想借块橡皮。”
老师点点头，转身拿过秦双的橡皮，又递给秦双一个征求的眼神，秦双看了看卷卷，点了点头。一小会儿秦双又通过老师拿回了自己被借的橡皮，直觉让她取下橡皮腰身上的封套，一行小字显现出来：选择da，一会儿再借。
她几乎是毫不迟疑就明白了，明白da两个字母代表答案。卷卷是在问自己选择题答案，并且让自己写在橡皮里，一会儿他会再借一次有答案的橡皮。秦双顾不上思考ab卷的事，她看了看表，离结束还有半个小时，迅速翻过答题纸，对着上面的abcd谨慎的在橡皮上复刻起来。
一切搞定后她咳了两声，轻轻点了点头，卷卷果不其然又举起了手。但这次他心里喊了声——ohno——因为这次是后排的监考老师从另一侧过道里走来。卷卷硬着头皮借橡皮，老师便顺手从别的同学那里递来一块。待老师离去后，他微微侧首轻声道：“扔过来。”
他看秦双盯着卷子没有反应，确认没有引起老师的注意，再次重复：“扔过来。”
就在这时，教室里又有人举手，刚刚替卷卷拿橡皮的老师过去查看，而前排有人起身交卷，讲台上的老师等在那里，剩余一个老师正靠在门边有一眼没一眼地张望着。说时迟那时快，秦双偏过头低语了一句卷子，便似无意般迅速把自己的试卷推到地上。她弯腰去捡的同时靠近卷卷说：“卷子。”
卷卷僵着后背，把试卷碰了下去，秦双迅速捡起归位。门口的老师察觉到动静，踱着步子走来，秦双低头快速看着捡来的另一套试卷，她似乎一瞬间懂了——明明分ab卷，卷卷为什么会问自己要选择题答案，虽然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不看不知道，一看全明了，所谓的ab卷不过是虚张声势，选择题部分只是把单双数试题加以对调，a卷的第1题是b卷的第2题，以此类推，偶有一两道是完全不同的题目而已。至于大题，压根一模一样！
“同学，卷子掉了。”老师捡起卷卷旁边的试卷，放在他桌上，看了眼他的答题纸，大声道，“离考试结束只剩20分钟，还没有把选择题答案誊写到答题纸上的同学注意了，请抓紧时间核对答题纸。再强调一遍，一会儿交卷时只收答题纸，试卷自己带走，在试卷部分作答的一律无效。”
秦双锁着眉，看起来仍然是个认真做题的乖学生，只有她自己知道握笔的手一直在暗暗发抖。选择题卷卷其实已经作答了会的部分，她纠正了同伴做错的，补答了没写的，故意留下几个错误的以防锋芒毕露。至于那些自己试卷上并没有的新题目，便直接在他的卷子上做演算，得出答案后迅速勾选出来。
与此同时，旁边的人深吸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细密的汗珠。卷卷对着秦双的试卷抄了几道有标注的实验题，至于其他的大题，那位学霸秦和自己的习惯一样，都是直接在答题卡上作答，自然看不出名堂，只能自求多福。能抄的都抄完之后，他反而镇定下来，认认真真把剩下的几道生物题逐一作答完毕。
一番激烈的脑力风暴后，时间只余六七分钟，秦双明白再去写自己剩余的生物是没时间了。她迅速转头，卷卷像有心电感应似的看过来，秦双看了看卷子，又看了看地板，故技重施换回了自己的试卷。为了让那个反应迟钝的人能在不被老师注意的情况下去捡卷子，秦双拿过文具袋，快速走到讲台前打起了掩护。
“老师，我肚子疼，能先交卷吗。”秦双一手按着腹部，是的，她并没有撒谎，自己确实感到小腹隐隐作痛。她手脚冰凉，猜想此刻也许小脸煞白也说不定。
老师检查了答题纸上的姓名，点点头示意她离场。秦双在门外的桌子上取出自己的背包，直奔卫生间。原来是生理期来了，她从包里拿出备用巾，整理好内务，心里的不安才好像随着厕所的冲水声一起销声匿迹。
她盯着洗手池的镜子，看着镜子里人的眼睛问：“五分钟，够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