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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黎的身体开始不受控的发抖,一会儿冷如置身寒冬,一会儿又炙热如火烧。
好像这些平时早已麻木的感觉,在这一刻如洪水般蜂涌而来!
依稀间,他眼前似乎出现了施小妹那小小的身影。
一个四五岁的小娃娃,胖嘟嘟的小脸,扎着一条红色的发带。
像是在冲他笑,眼睛弯的月牙一样,两颗小虎牙十分可爱。
王黎想抬手拉她,可只这一瞬间,小妹那张娃娃脸便突然变得狰狞可怖,满脸血渍。
跟当年她摔死在自己眼前时,一样的惨烈!
“咳…噗…”
许是思绪乱人心志,王黎竟直接咳出一口血来。
施而见状眉心一紧,他不知这位战神,什么时候竟变得这般虚弱了。
忙放下手中书籍,拿方帕急着上前去给王黎擦拭血渍。
可床幔刚一掀开,打里面顿时伸出一只森白、毫无血色的手。
一把钳住施而的脖子,力道极大。
施而挣扎着去扳脖子上的手,可这手臂就像是长在自己身上了似的,愣是纹丝不动!
“王…黎…你…唔…”
王黎没有给他机会继续说,而是紧了紧手上力道。
施而说不出话,所有气血被阻断,耳中鸣音四起,眼前也开始逐渐眩晕。
王黎就这么钳住他的脖子,力道控制的恰到好处。
直到施而嘴里开始出现一股咸腥,王黎才打床幔后冷声开口道。
“藏尸谷,面慈心狠,毁人于无形。善玩弄人于股掌,良善泯灭,毫无人性!”
施而听着这些世人的诬陷之言,想反驳,可发不出任何声音,双臂也开始逐渐的下垂。
只听王黎继续道。
“当年的事,你想知道,去问你哥。若再敢来扰本王,必诛之!”
话音刚落,施而被狠狠砸到一侧墙上。
‘得救’后他伏在地上,大口并贪婪的喘着粗气。
却因吸气太快,咳得厉害。
少顷,施而抬眼,恨恨的看向床幔后的王黎,接着朝地上啐了一口血。
他挣扎着起身,拿袖子擦掉嘴角的血渍,声音略带沙哑道。
“我方才就不该救你!”
片刻沉默,施而转身将桌上的书籍放回怀里。
站定,头也不回的沉声道。
“大哥说的对,你这人,就是头喂不熟的狼!”
言罢迈步朝门口走去,眼中竟有一丝凄楚。
这种感觉很莫名,说不出究竟是为何。
虽然藏尸谷跟王黎的关系剑拔弩张,他大哥与王黎对彼此又是恨之入骨,言语间也都有想致对方于死地的意思。
可施而隐隐觉得,这里面,或许有误会。
十几年前,他也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孩子,有许多事都记不大清了。
可印象里,那个彩蝶纷飞的夏季,似乎是有一位不苟言笑的哥哥,曾将他托在肩上。
从远山下,一直托到山顶。
山顶的风景极美,日出霞光普照万物,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美景。
那画面真实又虚幻,让他分不清真假。
等他大些的时候,偶尔也会一个人起早,到那山顶去看日出。
不过那样好的景色,他再也没有见过了……
督隐府,后院,牌屋处。
屋内海棠雕花木的牌桌上,东西南北,共坐有四人。
花侧、安七、安廖之,和他那新娶的小妾。
总而言之,这里除了花侧一个外人,其余都是人自家人。
安廖之也会安排,上家下家都放了自己人,企图作弊的意思不要再明显些了。
一般这种情况下,花侧势单力薄,那是必输无疑。
可巧就巧在,她是头一次摸竹牌这种东西。
好赌的人都知道,只要这赌坊里进了位眼生的新手,那他前几次押的大小,大伙儿十有八九都会跟。
因为这赌坊财神,好像都偏爱这号人。
竹牌打的也是钱,亦是同理。
果然,花侧从上了牌桌,没打多久,便顺顺利利的连赢了三把。
不过有安廖之这个隐都麻圣在,岂会让旁的什么人抢了他的风头
所以花侧第一把赢,他便以自己的至理名言,好言相‘劝’。
“宁肯千刀万剐,不胡第一把!小王爷,这都是安某密不外传的口诀,不然影响后头打牌的运势!”
花侧欣然接受,还对安廖之表达了传授口诀不吝赐教的谢意。
没想到,她紧跟着又胡了第二把。
还是自摸杠上开花,翻了番儿的赢。
安廖之也不急,利用自己这么多年,在牌桌上摸爬滚打滚出来的‘聪明才智’,巧妙地化解道。
“小王爷,头三赢的易,容易得痢疾!呦,为了您身体着想,安某劝咱从第四把正式开始!”
这花侧就有些狐疑了,因为他觉着安廖之这话似乎不大押韵,听着像是想赖账不给钱,生编的一套屁嗑。
不过想想,还是应了他的‘好意’,毕竟吃的要紧。
可接下来,她逐渐知道了,什么叫做赌徒混子横不要脸了!
“四同死,这不好,重来。”
“老五老五,纸做的老虎。您是王爷,这影射,不好,重来!”
“六七九,魂儿勾走。不吉利,重来!”
也是赶上花侧手热,只赢不输。
不过甭管你怎么赢,赢多少番,人家安廖之这位自喻麻圣的人,永远有一套让安七汗颜、小妾捂脸的词儿在这等着你!
不知过了多久,当花侧再再再一次将竹牌推倒的时候。
只瞧安廖之拉着脸,很明显的咬了下腮帮子。
停顿了片刻,接着一脸阴沉道。
“十七十七,来世做鸡!这是诅咒!咱重来!”
“等等!”
花侧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安廖之道。
“安大人,要不…咱只玩,不动钱,怎么样”
好家伙,这也太鸡贼了!
不就赢你点儿银子么,简直比唐僧西天取经都难!
人家是九九八十一难,小爷估计打到第九百八十一圈的时候,这老头还是有话拖!
安廖之自知自己这是遇到宿敌了,擦了擦渗出细汗的额头,叹口气,垂眸道。
“钱…不重要,名声…值万金!”
花侧没明白,凑近安七,低声道。
“你爹啥意思”
安七轻咳一声,道。
“知道为什么他自喻‘隐都麻圣’么”
花侧摇头。
安七道。
“那是因为,无论出老千,还是耍横撒泼。我爹…他一定要赢下这第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