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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过神来时已经出了自家医馆。
到了看裴家，老郎中一下地脸就黑了。
裴二动作太快，他的鞋子才穿了一只就被背了过来，另一只脚光溜溜的踩在地上，硌得慌。
给万氏把过脉后脸更黑了，出了房间指着裴二老好一通数落：“你家娘子脉相稳健，又养得仔细周到，我来不来都无甚紧要，哪用得这阵仗。”
裴二自认理亏，生生受了，转头自个在哪小声嘟囔：“我这不是担心媳妇吗都说妇人生产犹过鬼门关，你们郎中见惯了生死，当然不放在心上，我却是做不到的。”
老郎中年纪大，耳朵却灵敏的很，将话听了个清楚，吹胡子道：“女子都得走这一遭，你娘子又不是第一次生产，那用得着慌里慌张。”
裴二悻悻，将嘴闭的死死的，再不说话了。
大乔氏刚安慰好儿媳，出门一见郎中鞋袜不整，瞪了儿子一眼，“愣在这干嘛还不去给郎中取双新鞋来”
裴二乐的不在郎中跟前，爽快应了，回屋取了双还未上脚的新鞋来，又搬了椅凳来让他坐下。
换了鞋，老郎中的面色总算好了些。
不消片刻，产房内传来万氏呼痛声，裴二坐立难安，时不时起身围在门后转悠。
老郎中看不过眼去，满脸嫌弃的让他走远些，“别在我跟前晃悠，你娘子脉象好、胎位正，出不了什么事。”
语气嫌弃，但其中的安抚让裴二急躁的心定了定，老老实实坐了下来，搓着手，双眼紧紧盯着门口，嘴里低声嘀嘀咕咕念叨着什么。
裴翰飞好奇凑过去一听，隐约听见什么“老天保佑”、“不喝酒”、“生个闺女”，反反复复就那几句。
见他脸上神情古怪，萧静姝把人拉到一边，好奇问道：“表叔说什么了”
裴翰飞也不瞒她，“祈祷表婶生个小娘子，还发誓以后不喝酒了。”
老裴家孙辈孩子有好几个，但是小娘只有一个，怪不得裴二这么想要个闺女。
“……老天这会可能睡着了。”萧静姝觉得，这两个要求都有点难。
见裴翰飞不解，萧静姝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方才扶万氏进屋时，她顺手给把了个脉，万氏这胎没什么风险，但肚里应该是个小郎。
至于戒酒……这个难度还是挺大了。
这个档口，两人也不好离开，见老裴家一切都处理的妥帖，也不上去添乱，就在屋外侯着。
夜里天凉，裴适特地烧了碳炉放在院子里，又拿了件披风给萧静姝。
裴翰飞将她的握在手心，迟疑道：“你若是困了，不若靠在我身上睡一会。”
乡间有个规矩，新婚夫妇头几天不得睡在别家，不吉利。
萧静姝摇了摇头，道：“我还不困。”
她是真的不困，许是午间睡得多了。
天渐渐深了，产婆进去产房已经一个多时间，房内的身影断断续续，后来便有血水一盆盆端出来。
裴翰飞握着萧静姝的手紧了紧，皱了眉：“要不……我们不生孩子了吧”
他只远远看着就觉心惊，要是里面的人换成了阿姝……只一想，他就觉得要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