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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室内拖鞋出现在她的门口，她开了门，他走进来，反手关上门，她站在原地，无法动弹，他低头，深吸了几口气，然后走到她面前，搂住了她。
他端详着她脸上的表情，身体并没有感觉到她的拒绝，所以他继续抱着。
她脑子虽然清醒，但是她并没有反抗。
他这样出现在她的面前，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情动，她不太想了解，但是，同时，自己的双手也像有自己的意识，搂住了他的腰。
她的回应，让他的瞳孔变暗，他刚刚坐在床边跟她打电话的时候，将眼镜取了下来，也没有戴上。
他低头，想再近些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但是近了，只看得见她眼睛，像闪烁的星星，让他无从判断她的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怕猜错了，但是看着你，又失去了判断力。”他呢喃道，心里的彷徨，很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脸上。
李迁徙闻言，不禁笑了。
“很好笑吗”他问道。
“我听说，人是从别人的反应来确定自我的。”李迁徙说道：“我跟你，可能都在这块有很大的缺失，不太知道这么近的关系里的应对进退。
但是，那有什么关系勒
你难道要有法可依，有据可查，才能有正确的反应吗”
她这样说，是在打开他心里的开关，她知道。
因为她看见他的瞳孔变大，热烈，然后笃定。
这是他们之间，又一个链接。
这让她心里颤抖，但是她没有拒绝这种颤抖。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将来，他遇到了别的，让他心动的女生，他才会知道分寸。
而她，很愿意解开他的这个困惑。
覃明的脑子里，却觉得她是她的邀请，他再低下头，对着她微笑。
他的微笑，让李迁徙眼睛微微张开——她不是圣人，她也不贞烈，她是会见色心动的。
而且，他待她的孩子，那么好。
基于情感的心动，早在别处就发生了。
这时候，是情动。
他却没有亲吻下来，而是扭头，在她的肩膀，颈子旁摩挲他的脸他的鼻子，他的耳朵，让她发出虚弱的叹息。
很好，她这个反应，更像是邀请。
他不知什么时候找到她的唇的，只是她反应过来，他已经在亲吻她了，温柔，热烈，亲昵又遥远。
她觉得自己像跌落在大海里，她却并不想挣扎。
他却放开了她。
她看着他喘息，不太能得见声音，因为她自己也喘息得很厉害，他转身，靠着门。
她被自己内心的翻涌的情潮牵动着，走向他，伸手触碰他的背，他却仿佛被烫着一般，躲开了来。
“不要，我……”他艰涩地说道：“我会失控。”
老天，这个男人，还真是……够圣人！
李迁徙觉得自己的理智在失控，但是她毕竟忍住了。
大约是她人性未泯，大约是他的样子，实在值得她矜持，大约是她若是主动了，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然后他会后悔。
她可不想看见一个结过婚又离过婚的处男后悔，她绝对不会知道，该怎么处理后面的状况。
而且，他绝对会跟她说：“我们结婚吧！”
那真是要了卿命了！
她因为这些，生生地收起了自己的邪念，然后退开了一步。
他因为她的退开而瑟缩了一下，他忙转身，痛苦又深情地看着她，挣扎不已地说道：“我很想，可是我们……
你知道，我不是因为礼教，不是因为我们彼此过往的经历，更不是因为我们目前是代理人和当事人的关系，
而是，我不想你心里有新的阴影。
你是新丧，无论你们经历过什么，他和他的家人怎样伤害了你，你都需要一个缓冲期。
我不该……虽然我想得要命……我可能是疯了！”
“我知道。”李迁徙说道：“我先过去，你自便。”
她往女儿睡觉的床垫走去，在这段距离里，她调整好了呼吸，虽然身体还因为他的亲吻兴奋，但是她大约处理好了它们——等下，她可以再去楼上跑步，将那些精力都消耗掉。
突然，她又想笑——大约，只有她才能遇到这种情况，情动难自制，需要运动来化解吧
她知道，有别的方法，但是她不想那样。
——她在寡妇习惯之后，就想好了这个问题。
但是没想到如今碰到了这个巨大的挑战。
哎，真是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李迁徙靠着床头的垫子，坐了下来。
她闭上了眼睛，开始眼观鼻，鼻观心——希望她看起来，不像是要对他饿虎扑羊。
他没有推门而出，而是坐了下来，在她原来坐的垫子上。
他望着她这边，打扰着她的清心咒。
或者，她现在就应该去楼上跑步
拜托，她刚刚上去，跑了半小时，才忍住没有给他打电话。
如今需要跑多久
很晚了。
话说，她今天这般失控，究竟是为何
因为在宴会上，见了他穿得很正式的样子
他上法庭，替她辩护的时候，也穿律师袍，很正式，很帅气啊！
今天是怎么了
最近，她也没看什么乱七八糟的片子或书啊！
她若是这般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欲，将来的漫长岁月，她要如何是好
开始祈求，这覃大律师，对她一直有兴趣吗
哎哟，她伸手，使劲地捏了她的大腿一把。
嗯，一点帮助都没有。
生了孩子，让她对痛觉不太敏感，心里直叫嚣着，想过去靠近他。
她忙再念了一遍，关于他的矜持，关于他的坚持，关于他需要的仪式感，关于他还是个处男，关于他们的处境。
但是，这次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不知道，是不是距离在作怪，她隔着这段距离，反而更失控。
她站了起来，同时感觉到他的变化——他身体直了一些，像立刻防范起来。
拜托！
他干嘛这种反应他不是那么迅速地跑到她面前来了吗
她想到这里，大步向他走去。
她每走一步，就觉得开心一些，当她走到他的面前，她看清楚了他脸上的表情。
那副表情，让她想到了待宰的羔羊。
她张开了口，觉得自己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
她试着想微笑，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冰冷：“你要出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