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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霜薄虽然不太喜欢被这么直直盯着看,但凌小姐也是个漂亮姑娘,眼神干净,倒没让她觉得太过不快,还是能接受这种程度的注视的。
在应付了几句凌宝珠的寒暄后,任霜薄状似不经意地问:“我刚来这禹江不久,对此不算熟悉,不知这城中哪家药铺的药材炮制得最好”
之前在船上时,凌宝珠是听过白飞花叫任霜薄任大夫的,所以她有此一问也全然不突兀。
凌宝珠眨了下眼睛,一股喜悦瞬息之间便不加掩饰地染上了她的眼角眉梢:“任姑娘这可算是问对人了,要说我对禹江城什么产业最熟悉,非药材生意莫属。”
任霜薄适时疑惑道:“哦”
“这禹江城中,不,这禹江一代,最有名的药房当属‘集安堂’。”凌宝珠面上带了笑,倒也不卖关子,“而这正是岑家的产业。”
任霜薄一愣,看着凌宝珠的笑脸,目光逐渐灼热起来:“还望凌姑娘帮我介绍一二。“
一个大夫,对好的药材有追求,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凌宝珠笑容慢慢扩大几分:“这是自然,任姑娘有什么需要,只管与我说便是。”
任霜薄冰冷的神色略微柔和下来,轻轻点头道:“那便多谢凌姑娘了。”
凌宝珠是个十分知情识趣的人,知道任霜薄对药材的兴趣恐怕要远远大过对闲坐喝茶的兴趣,当即便要带任霜薄先去岑家的药房看看。
任霜薄从善如流,根本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
任霜薄带着任玖,就这么跟着凌宝珠坐马车去了离得最近的一处集安堂。
路上,凌宝珠鼓足勇气开口道:“任姑娘,你也莫要一直叫我凌姑娘了,恁的生疏,我家里人叫我珠珠儿,任姑娘也可这般叫我。”
一直沉默不语的任玖此时倒是比任霜薄反应还快,当即从阴影中投过去了一道冷酷的视线。
任霜薄坐在任玖身侧,并未察觉身边人的动静,只是略想了一下,道:“凌姑娘应该是比我小的,若不嫌弃,便叫我一声姐姐吧。”
凌宝珠心里眼里只有任霜薄,压根儿没感觉到任玖的视线,任霜薄话音刚落,她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开口唤道:“任姐姐!”
任霜薄轻轻点头,算是应下了:“凌妹妹。”
凌宝珠:“!!!”
她高兴得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幸好岑家离这处集安堂并不远,几句话的功夫,马车已经到了。
任霜薄下了马车,却并未立刻进去,先是打量了一番这集安堂。
集安堂作为药房,与其他药房并无太多区别,要真说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一个就是门特别宽,二个那就是药童特别多。
最大不超过十五岁,最小不低于十一岁的男孩儿们,穿着统一的衣裳,拾掇得干干净净,小脸儿上神色不一,有的带笑,有的肃容,但都腰杆儿笔直,个顶个儿的有精气神。
他们有条不紊地各司其职,把每个来买药抑或看诊的病人安排得明明白白,保证不耽误客人的一点儿功夫。他们的态度不像跑堂伙计那样殷勤备至,却始终透出一股子专业的劲儿,无端就令人感到信服和安心。
这让任霜薄忍不住点点头,露出几分赞同的神色:“岑家果然经营有方,只培养如此多识药材、懂药理的药童,便非易事。”
更何况这些孩子很明显受到了极好的教育,单看每个人身上那种极难得的自信,就可窥得一二。
凌宝珠此时已戴上了面纱,闻言轻轻一笑,话中是掩不住的自豪:“自我外祖开始,岑家一直就很注重这方面,现如今集安堂中的坐堂大夫,有不少都是当初外祖时候,在集安堂做工学习的药童。”
任霜薄赞道:“令外祖眼光长远,确实不凡,实乃当代商贾的楷模。”
凌宝珠不由更加开心了几分,却又不禁叹了口气:“若是外祖还在,当会十分欣慰能得到这样的赞扬吧。”
任霜薄微怔,轻声道:“抱歉。”
凌宝珠摇摇头:“没什么,外祖是寿终正寝,临走前已经言明,这一生儿女双全,事业有成,未有任何遗憾,是含笑而去的。”
不等任霜薄再说什么,凌宝珠又是一笑:“好了,任姐姐,我们快些进去吧,我定让掌柜的把最好的药材拿出来。”
“嗯,那就多谢凌妹妹了。”任霜薄声音轻轻,难得带了些轻快的意味。
凌宝珠看不见她帷帽下的面容,却能感觉到那种亲近,心情更好了几分。
凌宝珠与这几位集安堂的掌柜也算相熟,甫一进门,便被掌柜的发现了。
掌柜的当即迎了上来:“见过凌小姐。”
他虽然只是过来打了个招呼,但是态度可谓是非常恭敬的,说完话,就安静地在一边垂头站着,一副“有事您吩咐”的模样。
凌宝珠对此显然也是习以为常,不过态度依旧十分温和娴雅,说的话虽有些命令的意思,却不给人盛气凌人的感觉:“夏掌柜,好久不见,还请把店里炮制得最好的药材拿到楼上去。”
夏掌柜点头,立刻吩咐了药童,然后就陪着几人上了楼。
集安堂的二楼是隔音极好的几间茶室,可供一些贵客谈些大生意,亦可用来招待一些喜静的客人。
其中有一间,是专门留给岑家人的。
每每岑家有人来查账,便会来到这间茶室,静静翻阅账本。
所以即使这里一年也就能迎来两次人,夏掌柜也不敢怠慢,每天都收拾得干净雅致。
而自从凌宝珠开始回岑家之后,她每次来集安堂,也会被请到这间屋子。
一行人进屋落座,任霜薄摘下帷帽,和任玖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室内燃着熏香和炭火,窗子被支开一点,从窗子可以看到集安堂的后院。
集安堂的门脸大,后院自是也不小,一间间房子构造不同,可以满足任何药材的炮制条件。
任霜薄看着后院井井有条炮制药材的另一些药童,这次却是忍不住轻轻蹙眉。
凌宝珠一直关注着任霜薄,见状立刻关切地问:“任姐姐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任霜薄摇了摇头,舒展了眉头,神情却依旧有些不悦:“并无,只是看这后院中炮制药材的方法……似乎并非是最精妙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