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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发现除了舆图外并无收获之后,阿玖你认为应该从探岑家,改成试试那位岑家主”任霜薄声音放得很轻,夜色中显出几分错觉般的温柔。
起码白飞花觉得这一定是错觉。
任霜薄,温柔
这大概是最不可能联系在一起的两个词了。
仅次于任玖和温柔。
任玖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应道:“是。”
他停顿了一下,又问:“属下是否自作主张了“
任霜薄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你这当然算是自作主张。“
任玖浑身一僵,当即就想先跪下请罪再说。
任霜薄又道:“不过不是什么坏事。“
任玖僵硬的身体微微放松,没立时跪下去,心中却还提着一口气。
“你的决定是对的,时机抓得也很准。这种事最重要的就是时机,如果你非要回来和我商量,反而浪费了机会。“任霜薄毫不吝啬地夸了任玖一波。
她语气是很平淡的,但内容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夸奖。
白飞花听着这话,微妙的有些酸,小声嘀咕了一句:“这计划也有我的一份好么怎么就全成任兄的功劳了……“
任霜薄没理他,只道:“若岑家主当真有什么秘密,有外人留宿岑家本就会让他紧张,现如今又有库房失窃一事,他应当会有所动作。“
说到这个,任霜薄这才想起一件事,问白飞花道:“对了,你偷得到底是什么“
白飞花神秘一笑,桃花眼弯出很有几分可恶的弧度:“这个嘛……反正是一定能让岑家真正乱起来的东西。”
他没继续这个话题,反而道:“即使岑家主没问题,这一次说不得也能诈出些藏在岑家内部的人。“
任霜薄牙痒痒了一下,干脆道:“……那你们还在这儿干什么“
白飞花:““
怎么,他“累死累活“跑了一圈,现在连在这儿坐一坐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还是任玖反应快,紧跟着任霜薄的话开口道:“我去岑家主那边,白……公子便在岑家其他地方看看,是否有形迹可疑之人。“
惹出乱子看反应,重点可不是乱子,而是反应。
现在最需要关注的,就是包括岑家主在内的岑家人们是个什么反应。
白公子。
白飞花不知为何,率先注意到的竟然是这个诡异的停顿了一下的称呼。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从任玖口中,听到了对于他的,比较正式的一个称呼。
就好像是突然被正式承认了一般。
还真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怀揣着这种心情,白飞花起身从窗户窜了出去。
任玖离开前,颇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任霜薄一眼,低声道:“老板,我会尽快回来的。“
任霜薄福至心灵般地理解了他的意思,心中不由柔软了几分,轻声安慰了他一句:“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任玖一点头,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跟随任霜薄的时间越久,他反而越担心任霜薄的安全。
即使知道在没有他的许多年里,任霜薄依旧活得很好。
即使知道他的小老板身上各种奇毒迷药层出不穷,完全能保护好自己。
任玖依旧会为她担心。
就像是有一根细细的丝线拴在了任玖的心脏上,丝线的另一端,系着任霜薄的脉搏。
凌宝珠回到房间时,正是夜色最浓、马上就要天亮的时候。
她的身体已然极为困乏了,却还没有太多的睡意。
在那件东西失窃后,没谁还睡得着。
岑家各处至今仍亮着灯,护院们被紧急集结起来,挨门挨户地盘查,期望找出那个身着锦衣的贼人。
但凌宝珠看得出来,岑家主对这样的寻找并未抱有太大的期望。
据亲眼见过那锦衣人的岑家下人的描述来推断,那锦衣人轻功极佳,这功夫恐怕早不知跑哪去了。
说不定连衣服都换过了,哪里是现在搜查岑家能找得到的。
而除了丢的那东西,最令凌宝珠感到头疼的,便是“锦衣”二字。
岑家所有人都看见,今天……或者说昨天下午,有一个锦衣公子来拜访过她。
说巧不巧,晚上,岑家就失窃了。
凌宝珠单手支住额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
就连头疼发愁的姿势都好似刻意训练过一般优美娴静。
其实就是练过。
丫鬟站在她身后,轻轻帮她揉捏着肩膀:“小姐,也别太发愁了,奴婢觉着白公子不像是那样的人。”
她没说那样的人是什么样,凌宝珠却是明白的。
“我也不愿相信,白公子是……贼。”最后一个字,凌宝珠说得有些艰难,但说出之后,后面的话反而好说不少。
“可事实上,我和白公子也并没有多熟,我只知道他叫白飞花,轻功很好,见识很多,似乎是个江湖游侠,可其他的……我并不了解。”说着说着,凌宝珠又有些想叹气了。
她压下心头涌起的那一分苦涩,继续道:“说句不好听的,我其实连他所说的话是真是假,都无从验证。”
在这种情况下,白飞花还与那锦衣贼人有那般多相似之处,怎能不令岑家众人感到怀疑。
就连凌宝珠,心中也是怀疑居多。
丫鬟轻叹了口气:“小姐,退一步说,就算白公子真的是那锦衣人,也与你并无太多关系呀,毕竟,你也是被蒙骗了啊。”
凌宝珠轻轻地摇了摇头:“我非是怕受责难,而是心中愧疚。
“若是因为我识人不清,引狼入室,使得岑家遭此劫祸,我——“
她实在不能原谅这样的自己。
丫鬟轻手轻脚地给凌宝珠倒了一杯茶:“小姐,快莫要自责了,与其如此,不如养好精神,想想该如何把那贼人抓住才是。“
她把茶递给凌宝珠,眉宇间俱是对自家小姐的担忧。
一杯热乎乎的安神茶下肚,凌宝珠的神情总算稍稍舒缓了一些。
在丫鬟轻柔的安抚下,凌宝珠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情,洗漱之后歇下了。
至于到底能不能睡着,就两说了。
这一夜,注定无眠。
白飞花仰躺在屋脊上,一手枕在脑后,一手从怀中摸出一枚印章。
又摸出一枚玉牌。
又摸出一枚戒指。
又摸出……
他一连摸出十数样或精致或古拙的物件,每件看上去都很有重要,很值钱。
他悠哉的仰着头,杂耍一般把手中物件一一抛向天空,又一一接住,丝毫不担心摔坏了什么的。
反正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