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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听大胡子夸陈浩星和陈浩月,还是很赞同的,但这很显然不能解释他一开始的问题——
“所以老爷子为啥突然就让四爷出来走镖了呢”刀疤迷茫了,“这么多年下来,老爷子应该已经不指望四爷什么了,况且现在五少爷和六少爷都很好,没必要再折腾这么一下子啊。”
大胡子对此却有自己的看法:“老爷子的位子以后肯定要传给两位少爷,但二叔爷和三叔爷年纪也不小了,等老爷子退的时候,这二位不也快要退了吗“
刀疤恍然:“这倒也是,四爷以后到底还是得能担些事,不然五少爷和六少爷不得忙死。“
大胡子满脸自信地点点头:“对,老爷子到底还是看得远啊。“
“镖头你也不遑多让啊。“刀疤很上道儿地奉承了一句。
大胡子镖头发出一阵豪爽的笑声,引得跟在后面的几人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镖头这是在笑什么“
“不知道啊……没准儿是想到什么好事了吧“
被手下镖师们赞为“看得远“的陈老爷子,今日的心情却是不太好。
早上一起来,就有阵阵秋风刮过,吹来片片阴云,遮蔽了本来晴朗无云的天空。
下午时,天已经彻底地阴了下来。
陈老家主不喜欢大晴天,但也同样不喜欢阴天。
更别提这阴天还刮着风。
陈卿罗进到院子时,就见陈老家主正站在院中,风把他的衣摆吹得有些狂乱。
陈卿罗有些担忧地走过去:“父亲,今天风大,还是回房间去吧。“
春子站在一旁,一个劲儿地点头:“对对,今天风真的太大了,老爷子,咱进屋吧。“
他也劝过陈老家主,但是陈老家主只是仰头看着渐渐变得阴沉的天穹,像是没听到一般一动不动。
陈老家主又站了一会儿,忽然问:“阿罗,你看今晚会下雨吗“
陈卿罗怔了一下,也仰头看了眼天。
云层已经遮住了太阳,不过并没有压得很低,整体颜色也偏白。
“应该不会吧……要是晚上云不散,明天应该会下雨。“陈卿罗说得不那么确定,他也不是很会看天色。
陈老爷子终于低下了仰着的头,活动了一下脖子:“老啦,老啦,这仰会儿头都觉得难受咯。“
他一边说话,一边往屋里走去。
陈卿罗眼中闪过一丝波动,跟在陈老家主身后进了屋子。
“一场秋雨一场寒啊……“
白飞花站在客栈房间的窗边,看着窗外渐浓的阴云,不由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啧啧,小白说话就是不一样,怪不得那么招姑娘喜欢。“一道男声自他背后响起,颇有几分促狭。
“哎呦,酸,实在是太酸了。“又有一人开口说话,声音听着年轻些。
“哼,你们俩就嫉妒去吧,小白,你就这样最好,千万别变成像他们这样的大老粗,加一起八十多岁了还打光棍儿呢。“最后响起的女声稍微有些沙哑,透着股子江湖气。
白飞花无奈地回过头去:“三位,你们这是赖上我了还是怎的“
房间中的一张桌子边上,坐着两男一女三个人。
女子坐在最左边,瘦小的身子被裹在一身灰扑扑的棉裙里,有些干枯头发用一根陈旧的木簪随意挽起,几缕碎发落下来,搭在她脸上。看面相她起码也有四十岁了,五官依旧能看出几分年轻时的美艳,大眼睛,尖下颏,笑起来的时候,右脸上还有一个酒窝。
“学舌鹊,鹊姐姐,白某没得罪过您吧上回来禹江,白某还给您带了南边儿时兴的胭脂呐。”白飞花看着她道。
女子一听就笑了,露出那个深深的酒窝。她的牙齿有些发黄,一只长烟斗被她有些扭曲且布满伤痕的枯瘦手指夹着,递到嘴边吞云吐雾。
“呋——姐姐当然记得,小白最懂事了。”
坐在中间的男人年纪看上去最大,说是五十恐怕都有人信。他穿着和女子差不多的灰扑扑的棉布衣裳,脸上满是岁月与风霜留下的痕迹,总是剃不干净的胡渣长得七零八落,头发拿布条勉强扎住,却依旧翘得四通八达。
男人的眼睛稍微眯起一些,却仍旧透着一种深切的疲惫。
白飞花的视线移到他身上:“食日狗,狗哥,您这都来吃了两顿了……还没吃够啊”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小白,你不至于连请哥哥吃几顿都不肯吧”他一边说话,一边风卷残云般地吃着桌上的饭菜,难为说话还能那么清晰。
坐在最右边的男人瞧着就年轻许多,单用看的,甚至会觉得他顶多三十几岁。他长了一张温和亲切的圆脸,调侃人的时候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左眼下有一颗不明显的小痣,一笑起来就看不见了。
白飞花最后看向他:“识途马,马哥,你这又是跟着凑的哪门子热闹啊”
这人虽然也穿得也有些破旧,却打理得很干净。捧着茶杯喝了一口,笑眯眯地道:“哎,这不是来瞧瞧你嘛。”
他的手指甲很短,是三人中最白的一个。
白飞花现在一看见他们仨,就有些头疼。
“不是,我不就是打听点儿消息嘛,都是你情我愿的正常买卖,钱货两讫,何至于劳动您们三位大驾啊“
“哎,小白你这就见外了不是好歹也是多年朋友,怎么上门儿来看看你都不行了“识途马不赞同地摇了摇食指,”还是说锦衣夜行的侠盗白飞花,现如今已经瞧不上我们三个老骨头了“
“嘿,老马,你还真得有点儿自知之明。“中间儿的食日狗立刻接上,”人家现在可是白飞花白大侠,和咱们这种江湖小喽啰可不是一个层次咯。“
“呋——那也不能怪人家小白跑太快吧谁叫你们混了这么多年,也没混出头呢。”学舌鹊闲闲地吐了口烟,一副跟他俩划清界限的样子。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把白飞花挤兑得愈发头疼起来。
“行行行,算我怕了你们了。”
白飞花闭了闭眼,干脆坐到桌边唯一剩下一张凳子上,道:“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他一坐下,那三人反倒不说话了。
白飞花虽然没发现他们有任何眼神交汇,却莫名觉得他们已经在交流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能说的白某绝不隐瞒,不能说的白某也绝不会透露。”
这话一出,倒是让有些沉凝的气氛缓和了几分。
“小白说的话,我们自是信的。”这回,却是学舌鹊先开口了,“我就开门见山一回,你为何要打听陈家的事”
白飞花神色如常:“为了查一件事”
“什么事”识途马紧接着问。
“我一个朋友的死因。”
“哪个朋友”食日狗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