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慧可，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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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星虎体一震，猛然抬起头，不可思议地问道：“慧可师兄，你……你莫非已经成为宗师”

“虎师弟，你为何这么问”

“师兄，你给我的感觉很像师傅，令人不由自主地亲近，然后放下心中的防备。”

“虎师弟，你终于察觉到了，比我想象中快一点。”

慧可依然云淡风轻，没有半点激动：“我只是明悟了佛心，半只脚踏入宗师之境。”

对于慧可的话，叶星一头雾水，“慧可师兄，何为佛心突破宗师境又有哪些要求，你能否详细说一下”

“要求有二。”慧可没有藏私，“第一，领悟自己的佛心。一流武者领悟的武意可以极境升华，达到武意通神的境界，武意通神便得佛心。佛心只是我们佛门的说法，道家则是道心，剑客则有剑心，刀客则成刀魂，总之说法不一。”

“第二，闭死关，武意炼髓！”

说这句话的时候，慧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叶星表示理解，既然是闭死关，肯定是九死一生。

“师兄，武意如何极境升华”

“阿虎师弟，我暂时不能告诉你，这需要你自己去悟，否则容易形成知见障。”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藏私，慧可补充道：“师尊早已达到宗师境，但他却让我自己悟佛心，我也的确是这么做，自己悟到的佛心才是自己的。”

“师兄，我懂了。”

随后，叶星鼓励道：“师兄，我相信你能堪破死关，顺利达到宗师境。”

听到这番鼓励，慧可一改往日谦虚的态度，意气风发地仰天而笑：“师弟，我当然会成功，并且绝对不会止步宗师境。”

除了宗师，还有神话，这才是他的目标！

没过一会儿，慧可走了，叶星目送他离开，眼角的余光却偶尔瞥向那截空荡荡的衣袖。

以前，叶星偶尔会感到困惑：达摩师尊只要八招便能打败同为宗师境的空衍和尚，有他的保护，谁能砍断慧可的手臂谁又敢断慧可一臂

不久之前，降龙给出了答案，慧可竟是自断一臂。

记忆回转到之前，降龙带着酒肉来看望被罚面壁的叶星。降龙当时满嘴油腻，刚刚啃完四只鸡腿，吃饱后有些慵懒。但当提到慧可的断臂，降龙整个人立马严肃起来。

在讲述之前，降龙问了一个貌似不相关的问题：“虎师弟，你觉得慧可师兄是怎样的人”

叶星回想了一下，长相俊美秀气，佛法修为精深，武功超人一等，平日温和近人，这都是他心中的慧可师兄。

他想到了很多优点，但却想不出一个缺点。

斟酌片刻，他才开口说道：“世界上如果有完美的人，他一定是慧可师兄。”

“你的评价很正确，”降龙点了点头，赞同道，“他的确是接近完美的人。”

随后，降龙说起慧可的故事。

慧可从小便被一个老和尚收养，在一座小寺庙长大。他三岁学佛，五岁时的佛法修为便比老和尚还深，令老和尚教无可教。于是，他开始游历四方，于百家禅院求学佛法。

十岁之后，慧可与人论佛，再无败绩，因此声名远扬，众人皆说：此为佛子转世。

尽管少时成名，但他并没有被名利遮眼，依然潜心修佛，并且礼待于人，傲气皆无。从那时起，无论学佛习武，再无人能连续教他三月。

然后，慧可遇到了达摩。

这是两个天才的碰撞，也让慧可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失败。他被达摩的佛法和武功折服，当即便想拜师，但达摩没有答应。

慧可没有放弃，以侍者的身份随达摩同行三年。

在这三年中，达摩先后收徒降龙、伏虎，却绝口不提收徒慧。然而，无论佛法还是武功，达摩对慧可皆倾囊相授，绝不藏私。

往日里，慧可只需半个月便能学完老师的佛法和本事，并且青出于蓝胜于蓝。但他跟随达摩苦修三年，依然没有掏干达摩，反而因为达摩博大的胸怀和精深的佛法，对他更加尊敬。

某一日，大雪纷飞，冰冻万里。

慧可跑来问经，达摩却在亭中睡觉。他没有叫醒达摩，而是呆在雪中静候。等到达摩醒来，眼前只剩下一个大雪人。

问经之后，慧可再度提出拜师，达摩却没有被慧可立雪的诚意打动，再次拒绝。

“你是一个完美的人，我的佛法和武功却不完美，怎能收你为徒呢”

慧可会意，当即抽刀断臂，指着血淋淋的断臂道：“慧可已残缺，不再完美，可否拜师”

达摩大惊，终于被感动，赞道：“大善！汝可得吾衣钵。”

说到这里，慧可的故事结束了，降龙当时感慨道：“我和伏虎师弟拜师的时间更早，按理说我们才是师兄，但我们……唉……没那个本事。”

“我和伏虎师弟从来不敢奢望与慧可师兄比，他也只把我们当师弟，他只把师尊当成对手。”

也是从那天起，叶星才知道少林寺众僧心照不宣的小秘密：慧可的目标从来都是超越达摩师尊。

……

记忆回转，叶星朝自家的小竹楼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在心中说道：“慧可师兄，我也想超越师傅呢！当然，还有……你！”

接下来的日子，少林寺突然静下来。

不久后的那场比武牵扯住每个人的心弦，少林是大家的少林，少林的荣誉是每个人的荣誉，所以连最调皮的弟子也不再东奔西跳，开始静下心练武。

叶星原本也想静心练武，但有个不搭调的和尚却横加阻拦。比如现在，看着门外那个拎着酒坛子的降龙，叶星十分无语。

“降龙师兄，咱们早上已经吃过一次，你怎么下午又来了”

“虎师弟，早上吃剩下半只野猪放久会发臭，师兄本着勤俭节约的精神，特意过来为你分担一二。”

降龙貌似一本正经，叶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心中默念道：“唉，佛祖，请你原谅我吧，这都是降龙师兄教唆我的。”

与此同时，降龙心道：“师傅啊，虎师弟弄来三净肉，我实在不好意思辜负他的好意，您若是要怪就怪阿虎吧！”

经过一番“虔诚”的祷告，两人欢快地吃起来。

武者的胃口很大，没过多久，两百多斤的野猪肉已经被两人消灭，并且他们的肚子竟然没有丝毫鼓起。

酒足饭饱之后，降龙一边剔牙，一边告诫道：“虎师弟，三天之后就是咱们和永宁寺的比武日期，你不用给我面子，狠狠地抽他丫的。记住，一定要面善心狠手黑！”

叶星喝了小半坛高粱酒，脑袋昏昏沉沉的。听到降龙的劝告，他深以为然地点头，大着舌头含糊不清地说道：“降龙师兄，放……放心，干他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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