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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道荣的《两仪铁爪功》爪劲非常足道,所过之处破风痕,隐隐能听见微弱的风啸声,再加上俞道荣的内劲非凡,此招式使出的力道亦有七成足,来势汹汹。

然而白雪客却舍不得向俞道荣出招,一直退避躲闪,俞道荣问道:“因何不出招”

白雪客一边用轻功退避着俞灵,一边说道:“俞师叔,雪客不想与你较量,所以不打算出招。”

俞道荣一边用轻功追赶着,一边向白雪客使招,更听白雪客这么一说,说道:“好呀,还瞧不起我呢!”

白雪客一直躲避着俞道荣,说道:“俞师叔,雪客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了,雪客知道自己纵使被戳上十万个透明窟窿,也难赎其罪,但雪客真的不想与俞师叔斗争!”

躲在一旁树丛里暗中观察的徐道云轻声道:“哼,白雪客这浑蛋,居然不还手这可怎么行”

接着,“将!”一声,他自己也拔出剑来,向白雪客跃去,说道:“白雪客,欺我俞灵师妹,看剑!!”

白雪客又躲闪了徐道云几招,再转身于空中翻滚几圈,向后跃开几米,向俞道荣和徐道云劝说道:“好了,咱们不打了,好吗”

俞道荣和徐道云齐声道:“休想!”

随即一起向白雪客出招,一剑一爪,比刚才更为强势,无奈之下,白雪客只得以剑不出鞘的情况下招架了三十余招,只是一味地躲闪也不是办法,终究还是露出了一点破绽,徐道云知道机会来了,便一剑向白雪客的左肩使去,此刻,剑刃没能戳中白雪客,竟被一刀鞘给挡住并架开了。

白雪客转头一看,见是白幕雪,问道:“哥,你怎么来了”

白幕雪道:“不来不来你还不被人给伤了”

顿了顿,又看了一眼俞道荣和徐道云,道:“娘见你出来了这么久还不回去,有些担心你,所以叫我来看看,你果然被人打了,虽然没有受伤,致少还是被攻击了,刚才他那一剑还险些就中了你的要害呢。”

顿了顿,又问道:“为什么不还击”

白雪客道:“哥,别伤害他们,是我欠了他们的,所以我不打算还击。”

白幕雪逐问道:“他们是你那俞灵师妹的亲属”

白雪客想要就此离开,向白幕雪道:“是的,哥,我们还是走吧”

白幕雪点头应了一句:“嗯。”

然后转过头来向俞道荣和徐道云抱拳道:“前辈、少侠,只因我们兄弟俩有要事在身,不便与二位纠缠,所以我们兄弟俩先行告辞了!”

徐道云再向俩人使出一剑,道:“休想走!”

白雪客用剑鞘一甩,便挡开了徐道云这一剑,说道:“徐师兄,若论武艺,我十招之内取你性命,并非难事,但我并不想这么做!”

随后呼出一掌,把徐道云拍飞,便随白幕雪姗姗离去。

徐道云听了白雪客这么一说后,顿感万分耻辱,双手紧握成拳,心中恨不得将白雪客千刀万剐。

而俞道荣想不到此时此刻的白雪客武艺造旨已经比自己这个师叔还要高超,刚站起来,想要再使招向白雪客追赶拦截,却不想全身突然间空乏无力,然后单膝着地,跪下,右手捂着胸膛,道:“唔哇!怎么怎么会这样居然…………居然全身没有力气”

徐道云转头看向俞道荣,见他如此,便知是药效起作用了,假装关心,向他喊道:“俞师叔,你怎么了”

俞道荣喊道:“道云,我忽感全身乏力,快过来扶我!”

徐道云应道:“是,岳父大人。”

随后向俞道荣缓步走去,蹲下身子逐问道:“师叔,是不是被白雪客他们伤着那里了让道云给你看看”

俞道荣摇头否认道:“不可能,现在即便他的武艺再高明也不可能做到御气伤人,他根本就没有出招,怎么可能会被他伤到呢”

徐道云扬起嘴角微微一笑,道:“那就证明道云孝敬你的“无香麻骨散”生效了。”

俞道荣一听,方知徐道云心中另有图谋,似是想要加害自己,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徐道云,说道:“道云,你…………哇啊…………”

话还没说完,俞道荣口中流出鲜血,低头一看,徐道云手中剑刃已穿透腹部,一滴滴的鲜血顺着徐道云的剑刃流下来,滴在了林间的草地上,鲜红的血液侵染了这片土地,使得俞道荣周围一小块的草地瞬间被血液染红开来,林间静谧得连滴血的声音也清晰响耳,徐道云把头移到俞道荣的耳边,轻声道:“俞师叔,你的死太有价值了,可以使全武当的人,都把白雪客恨碎了牙…………”

随即徐道云将剑从俞道荣腹中拔出,俞道荣躺在地上挣扎了一下叫道:“你…………哇…………啊…………”

随即,双目圆睁,瞪着徐道云渐渐地便断了气,徐道云用俞道荣的衣角擦去了剑刃上的血迹,然后又向着俞道荣轻声道:“哎…………瞪着我干嘛放心,我会替你向白雪客复仇的啦,安息吧。”

说完,便用手一抺俞道荣的双眼,让他闭上双眼。

接着徐道云见四下无人,白雪客他们又已经走远了很久,心想他们应该已经乘船离开了,便右手起掌凝劲,重重地往自己身上一拍,一阵吃痛,“噗!”一声,一口鲜血吐出,随后捂着胸膛卧倒在地上,大喊道:“来人!来人呀!救命呀!”

随即有十八名武当弟子闻声而致,纷纷说道:

“怎么了”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当他们发现俞道荣倒在血泊中,而徐道云则趴在地上嘴角挂着一丝血丝,纷纷上前询问,其中一个弟子还将俞道荣抱入怀中,推摇、呼喊,最后判断气息全无,确定已死亡;纷纷询问徐道云究竟发生何事然而此刻的徐道云犹如戏精附体,一副涕泗横流、满心沉痛、悲苦的样子,伸手向着俞道荣的尸首,哭泣道:“岳父…………岳父大人…………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小婿不中用…………武艺差,让你…………让你被白雪客这个叛么走给杀害了…………”

这十八名武当弟子纷纷相互望了几眼惊讶道:“啊白师弟他…………怎么可能”

此时,徐道云再加大戏份,啼哭道:“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岳父大人…………岳父大人呀!!俗话说得对,人心难测…………白师弟不该下山闯荡的,不然也不会连整个人都变了…………都是我…………我不中用…………没能阻止他叛离本派,没能让他重返正途…………我…………你就让道云随你去吧…………呜呜呜呜…………”

说完,徐道云便提剑,一副想要自刎的样子,他也不是傻子,自知这十八名武当弟子当然会阻止他自刎的,所以才会这样做;果不其然他们还把徐道云的剑夺过来,阻止了他自刎。

其中一名弟子很是激动地揪着徐道云的衣领问道:“大师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顿了顿,又问道:“为什么俞师叔会突然又到这里来他又是怎么死的你倒是说呀!!”

徐道云哽咽着说道:“呜呜呜呜…………岳父大人他至所以要到这里来,因为家中发现了一些丑闻,所以要到这里来找白师弟讨个说法,他支使你们不要随着过去,是因为不想那件事张扬开来,即然岳父大人不想张扬此事,我也不便多说了。

但当找到白师弟后,方知他迷上权贵,想要离开武当,当上本朝驸马…………我和岳父大人屡劝他不改,为了让他重返正途,我们想把他绑回武当,才与他大打出手…………怎料他那位亲哥哥出现了,横插一手,我被他们打伤了,而岳父大人他…………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想不到的是…………岳父大人平日待白师弟不薄,白师弟竟能灭绝人性,对岳父大人痛下杀手哇…………呜呜呜呜…………”

这十八名武当弟子听后,便是恨白雪客恨得咬牙切齿,那磨牙声在这静谧的林间,似乎只有徐道云的啼哭声能盖过去,纷纷暗骂白雪客“狗东西”、“不是人”、“畜牲”等粗言秽语,徐道云听他们的骂人声,便觉此计施成,表面上是悲痛欲绝,心中却暗喜,又有些许感激那神秘黑衣人,心想道:“那黑衣人说得对,古往今来,有那个朝代不是通过战争而建立起来的那些仁义君皇脚上又是踩了多少具尸首上来的成大事者,必需心狠手辣,要不惜一切代价铲除异己,有所牺牲是必然的,俞道荣也不过是牺牲品之一而已。”

他那双泛着泪水的双眼,双显出如野狼般的凶狠目光,该说是一个多么有野心的人

他把目标放在了武当派掌门之上,嘴里却哽咽着说道:“呜呜呜呜…………岳父大人,小婿一定会替你报仇的,我要用白雪客的首级,在你的坟前血祭,以慰你在天之灵…………”

那十八名武当弟子见徐道云如此伤心的样子,先是安慰了他一番,然后又有几个负责扛着俞道荣的尸首,有两人扶着徐道云,向着武当山的方向返回而去…………

然而那个神秘黑衣人却站在远处很是黑暗的地方看着徐道云他们离去,摇了摇头,轻声笑道:“呵呵,武艺资质不高;但戏份却很好,不去当戏子可惜了!”

接着,神秘黑衣人亦转身缓步离开,渐渐地消失在林间…………

然而此刻,白雪客、白幕雪、凌墨墨、凌虚师太、百露花等五人已经乘上了大帆船,白雪客此刻还不知道俞道荣已经死去了,但他却活在了愧疚之中,他感觉自己十分对不起俞道荣和俞灵,他们父女俩待自己那么好,他却伤了她的心,又辜负了他对自己的期望。

今夜的月色特别皎洁、明亮,大海的波涛声依旧汹涌又响耳,一阵海风吹来,甚是叫人心凉,半月倒映在海面上,使得海面倒像一面镜子,将海上和天空上的一切倒映在海面,白雪客独自一人盘坐在大帆船的楼顶上,面朝大海、仰头望月,一颗心与这大帆船一同,在这广阔的大海中漫无目的地漂荡着,回忆着在武当时的前尘往事,心中的愧疚感与悲伤一同涌上心头,一滴泪水“嘀嗒!”一声,滴在了楼顶上,白雪客不知不觉吟道:

“涛涛大海,何载我心

无有定向,漂荡无常。

涛涛大海,何载我心

水如倒镜,映月照往。

涛涛大海,何载我心

愧疚过往,伤心如今。

涛涛大海,莫载我心;

愿我平定,不再悲凉。”

——自作《海载》

自译:

波涛汹涌的大海,为什么要载走我的心

没有方向地去,四处漂荡去了。

波涛汹涌的大海,为什么要载走我的心

你那水像一面倒镜,倒映着明月也倒照着我的过往。

波涛汹涌的大海,为什么要载走我的心

令我想去我那愧疚的过往,使今天的我伤心。

波涛汹涌的大海,求你不要再载走我的心;

让我好好地平复下来,不再去悲哀痛伤。

此诗是白雪客(本作作者)仿如诗经中的古人所作,将自己的心比作已于大海中无所定向地漂浮,抒发自己不知如何是好

的心情,又将大海比作一面倒着的镜子,不但将明月倒映了,连自己的那颗心也倒映了进去,使他想起了令自己愧疚的过往,今日又泪洒心头般伤心难过,又取诗名为《海载》,是一首完全借景抒情的诗。

白幕雪、百露花、凌墨墨、凌虚师太等人见白雪客盘坐于楼顶之上,月光之下,背影如厮之凄凉,纷纷皆泪痕划下,点点滴于甲板之上,凌墨墨正想要上前劝慰,却得白幕雪伸手阻拦,轻声道:“不要打扰他,过去我亦有这样过,有的事情哭诉了出来才会舒服,景不醉人,人自醉;今宵落泪,明日欢。”

凌墨墨低下头来细心一想,还是觉得让白雪客一个人独自静一静吧。

波涛汹涌的大海风浪声,掩埋了他们的悲泣声,这一夜,大家都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睡觉,只有白雪客一人在楼顶上哭累了,便渐渐睡去,海上夜寒风起,凌墨墨生怕白雪客会着凉,便抱着棉被来到甲板上,仰头见白雪客躺在楼顶上,便用轻功,跃上楼顶,见白雪客在皎洁的月光之下睡得如此香甜,却又因夜晚的海风寒冷,蜷缩着身子,便掀开棉被,然后与白雪客同躺于楼顶之上,盖上那厚厚的棉被,又从白雪客的背后伸手去环抱着他,轻声自语道:“你的‘寒毒’刚解不久,决不可再着凉的,我知道你对过往的自己很悔疚,但古圣人也有过错,更何况是我们这些平凡的人但错了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你会怎么样去面对曾经的过错又会怎么样去抉择与面对只要你愿意…………我都会伴你左右,与你共同面对的。”凌墨墨的这一句话虽然是说给白雪客听的,但他却酣甜香睡,未能听见,可却如于睡梦中听见般,心锁尽开,又感受到凌墨墨的温暖,蜷缩的身子又放松开来,凌墨墨将脸贴在白雪客的后背,带着微笑,渐渐入睡,俩人于星空之下,楼顶之上,相依偎着香甜入睡,等待着梦中相见…………

当日晚上,俞道荣的尸首被抬回到了武当殿里头,只见俞道荣仰躺于殿中映,尸身之下是木担架,俞道荣尸身上血迹斑斑,俞见莲背着手,背对着俞道荣的尸首,仰头观望着张三丰的神像,但他的双眼早已热泪盈眶,只因白头人送黑头人之痛苦,他身为武当掌门,又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悲伤痛哭的样子,所以才会背对着俞道荣的尸身,道玄却向俞见莲抱拳抽泣道:“师傅,师兄他…………是被剑刃贯穿腹部…………失…………失血过多而死的。”

俞见莲只是伸右手向道玄,点了点头,以示自己知道了,他强忍着悲伤,亦不想哭出声来,此刻全殿宇非常沉静,只有点点的悲泣声放响着,俞灵听闻父亲的死讯,挺着孕肚便奔跑进正殿来,她推门而进,见了殿内俞道荣的尸身,一副目登口呆、意想不到的样子,她双脚险些便站不稳,并涕泗横流,缓步向俞道荣的尸身走去,轻声悲泣道:“爹…………爹…………”

来到俞道荣的尸身旁,蹲坐于地上,那双纤纤玉手推摇着俞道荣的尸身,轻声悲泣道:“爹,不要闹了,不要跟女儿开玩笑了,你睁开双眼,快快起来,这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徐道云再次七情上演,啼哭道:“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岳父大人,是我…………我保护你不周,致使你蒙难,要是我能替你一死,要是我能替你挡下这一剑,你说该有多好恕小婿以后无法向你尽孝了。”

俞灵上前揪着徐道云的衣领,涕泗横流地逼问道:“说!是谁杀了我爹是不是你这混蛋”

徐道云涕泗横流着摇头道:“你不要激动,会动了胎气的,我不能告诉你是谁干的,你会承受不住的,呜呜呜呜…………”

俞灵逼迫徐道云,大吼道:“说!到底是谁说呀!”

俞灵像猜到了徐道云所指的那个凶手是谁

但她却不希望答案真如她所猜的那样,徐道云缓缓说道:“白!雪!客!”

当徐道云把这个名字说出来时,俞灵却一屁股坐在地上,热泪盈眶,她不太想相信是白雪客杀的俞道荣,摇头悲泣道:“不…………不会的,他不是这样子的,他不会这样狠心对待我们俩父女的…………”

徐道云非要将黑白是非颠倒,摇了摇头,对俞灵说道:“俞灵师妹,这个世界什么都好,就是人心难测,白师弟他…………自从进入江湖里闯荡后…………整个人都变了,变成了一个攀龙附凤的人,一心想当本朝驸马…………我们想劝阻他,他却杀了岳父大人,甚至差点连我也给…………”

此刻,俞灵的心彻底碎了,一双眼神中透露着失望与绝望,揪着徐道云的衣领而抽泣道:“你告诉我,你这是骗我的,不会是他…………我宁可愿意听见别人说是你杀的我爹,好让我杀了你替我爹报仇,我也不愿意听见你说是他杀了我爹…………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徐道云大喊道:“俞灵师妹,你接受现实吧,他已经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了,是我亲眼看着他一剑刺进岳父大人腹部的!他就像当初抛弃你一样,下了狠心啊!”

俞灵一听,便缓缓松开那只揪着徐道云衣领的纤纤玉手,一屁股坐回地面上,低头痛哭,双手紧握成拳,泪如雨下,就像对白雪客已经完全失望了般。俞见莲泪流满面,深呼吸一口气,道:“想我俞见莲大半辈子,发须皆白,一把年纪了,什么事情没有见过不想今日也会看错人,当今世上人心果然是最难琢磨的,老夫真是瞎了眼,若不是念在白正罡白英雄是其生父,想其父一生光明,其子亦不会有差别,老夫便不会眷顾他;若老夫不眷顾他,今日又岂会有此叛逆师门、大逆不道弟子横生哎…………是老夫害了我儿:道荣,今日竟落得一个白头人送黑头人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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