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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灵见白雪客一副失落的样子,便止口不言,静静地看着远去的白雪客,觉得他好像才刚刚得知俞道荣的死讯一样,俞见莲喊住俞灵,道:“灵儿,不要喊他了。”接着又向渐渐远去的白雪客说道:“雪客,六月二十二,“逐客大会”,大家都希望你能到来。”
白雪客半句言语也没有,直接向后宫园外的方向走去,顿时天上雷声震鸣,像是要下雨般,果如曹崇所料,这场大婚宴已然无法继续进行了,而白雪客已经因为俞道荣的死讯传来而精神崩溃了,皇帝刚想命人拿下这群武当弟子,而凌墨墨却知道白雪客并不想皇帝捉拿他们,因为这样更会增加了白雪客对他们的罪恶感和愧疚之情,凌墨墨便向皇帝求情道:“皇兄,放他们离开,此事不再追究。”
皇帝不愿意就这样放俞见莲他们离开,道:“不,这可不行,他们擅闯皇宫,并且捣乱了这婚宴现场,这便已经是死罪了!”
凌墨墨从旁边的桌上拿边一根筷子,折断后将尖端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胁皇帝道:“不,皇兄,如果你想捉拿他们,请允许墨墨死在你面前!”
皇帝道:“皇妹,你…………”
见凌墨墨以死相威胁,便向俞灵她们挥手道:“哎…………好好的一场婚宴…………你们走吧!”
俞灵向着凌墨墨喊道:“凌墨墨,别以为这样,我们就会感激你,这事…………没完!!”
接着便与众武当弟子及俞见莲、徐道云一同离开了皇宫,皇帝见当下天气不好,将要下雨,便打发着众宾客离开,并同凌虚师太上前来一起询问凌墨墨道:“墨墨,这是怎么回事”
凌墨墨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呀!”
苏临上前来,向凌墨墨说道:“去吧!墨墨,雪客现在心情很低落,相信也只有你这位妻子去安慰他了。”
凌墨墨点了点头,便转身向后宫园外的方向跑去寻觅白雪客了。
“轰隆隆!轰隆隆!”
天空作九雷轰炸般的巨响,后宫园之阔大,白雪客那缓慢的步伐暂时无法完全离开这里,白雪客心情沉重,魂不守舍,好比那些腐尸在行尸走肉般,六神无主,又如天已塌下来般,在他脑海中一直重复着刚才那一幕:一群武当弟子披麻戴孝,并抬棺材进到后宫园,俞灵双手捧着俞道荣的灵位,又当自己问得躺在棺材中的是俞道荣,又被俞灵当着众人指认自己便是杀死了俞道荣的凶手;现在心如死灰,慢步渐渐走远…………
“轰隆隆!轰隆隆!”
天空再作九雷轰炸般的巨响后,终于老天爷也与白雪客同悲,那倾盘大雨犹如天眼的热泪盈眶般,尽数泻下,挥洒于大地上的每一寸土地,两水又直接将白雪客的全身打个湿透;“沙沙沙…………”
的雨水声掩盖了白雪客的抽泣声,在响亮的雨水声掩盖之下,白雪客终于可以放声悲泣了,他缓缓地抬起头来,望向那已被乌云覆盖了点点星光与月亮的夜空,哽咽道:“呜呜…………老天爷,你也是在为此事悲伤吗呜呜…………”
白雪客想起了从前的种种事余,想起了俞道荣捉着自己在藏经阁偷学武艺,不但没有严惩自己,更让自己上面壁山修炼;更想起了在面壁山与俞灵师妹的种种事余,天天送饭菜过来、谈天说地、《梯云纵》奔太阳;又向天问道:“老天,我错了吗真的是我错了吗如若当日我不是为了躲避俞灵师妹,坚决下山修行,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或许俞师叔就不会死了。”
然后扬起嘴角微微一笑,这一笑很是勉强地笑出来,嘴角还有一些抽搐,道:“我本无心杀伯仁,伯仁却要因我而死…………”
说完,便缓缓地坐在原地,神情呆滞地望着前方一棵树,大风大雨的情况下,使得绿嫩的树叶也要随之落地,吟道:
六月节十八,欢庆嫁娶夜;
如得传恶耗,如叶落无还。
却使风雨摇,点滴打伤道;
此伤血斑斑,天水不洗疚。
——《六月十八雨打伤》
译:
农历六月十八的这一日,本是欢畅喜庆的娘嫁郎娶的夜晚;突如其来的一声恶耗,就像绿嫩的树叶也要落下不再复还。却就像要这风吹雨打,每一滴都要打在我的伤口上;这伤随水流把地面染得血染斑斑,天上来的水怎么也洗不去我心中的内疚。
凌墨墨听了白雪客吟出这么悲伤的诗句,便撑着纸伞,上前来给白雪客遮雨,道:“君何苦使我见之心如刀绞;莫悲伤,墨墨伴你同行。”
白雪客抬起头来,见是凌墨墨,便缓缓站起身来,抽泣道:“墨墨,我心似刀绞,又如万箭穿心;本丧生父,今又如丧造恩之父;实在心痛。”
凌墨墨见白雪客那双通红的眼睛,自己的双眼也不襟红了起来,心心相印,你伤,我亦悲;你难受,我亦难过;凌墨墨抽泣道:“呜呜…………你不要这样,你这个样子,我之还是第一次见,纵使中了寒毒,你的生命力顽强不息;今日却像纸扎般脆弱,一撕便开、一戳便穿。”
的确,任何人的生命再顽强,意志再坚强,但心灵却总是脆弱的,或丧父、或丧母、或丧失身边致亲致贵的人,却像纸扎般脆弱,一撕便开、一戳便穿;马上泪奔,或墙角、或被窝,热泪涌上眼眶,必定久久不能自已。
白雪客哽咽道:“今日确是纸扎,只因恶耗太沉重,一压便是一地碎纸。”
顿了顿,又哽咽道:“可知刚刚棺材中所躺是何人”
凌墨墨回答道:“俞灵刚才说是他爹,难道是那位待你如亲子般的俞师叔”
白雪客点了点头,双眼一闭,两滴热泪夺眶而下,“嘀嗒!”一声的清响,泪水打在地面的雨水上,又那般地响亮,道:“是的。”
凌墨墨听了白雪客这么一说,就明白他如昔日童年般,丧失致亲的感受再次袭来,凌墨墨表示无奈与同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白雪客问道:“雪客,你时常提起俞师叔是个和蔼可亲之人,他善待别人,特别疼爱你跟俞灵师妹是不是”
白雪客点了点头,道:“是的。”
凌墨墨含泪,微笑着向白雪客温柔地问道:“那俞师叔是怎么个疼爱你”
白雪客缓缓地哽咽道:“他…………身为执法长老,我与他第一次的相遇便是那日我夜闯藏经阁,我本以为会被撵出武当,不想一直以公正严明着称的他,竟为我打破了自己的原则,借罚上面壁山三个余月之名,让我在山上秘密练武,并以所习之武学,于“试剑大会”中夺魁,得那“天下第一剑”之称,这是让我怀才得遇,他对我有知遇和再造之恩。”顿了顿,又说道:“后来还对我照顾有加,是他让我不用再当杂役,让我开始吐气场眉的。”
凌墨墨很是理解,点头道:“再造之恩犹如再生父母,是他给了你一个重生的机会。”
凌墨墨逐问道:“但是,雪客,他对你和俞灵这么好,他有没有想要你和俞灵难受过一刻”
白雪客摇了摇头,道:“没有。”
凌墨墨像哄小孩般对白雪客说道:“本公主常听后宫中的丫鬟妹子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我觉得呢,这个俞师叔呢并没有离开你跟俞灵,他只不过呢去了一个比较远的地方继续看着你跟俞灵成长起来。”
白雪客问道:“是吗”
凌墨墨点了点头,道:“是呀,你没看见这大雨吗其实是他看着你跟俞灵为他哭泣,而悲极而泣,所掉下来的泪水,你不哭了,他也就会没有那么伤心,雨很快就停了。”
白雪客听了凌墨墨这么一说,微微一笑,道:“你在哄小孩呢!”
凌墨墨随之笑道:“看,我觉得你笑起来的样子,帅气多了。”
凌墨墨再说道:“雪客,我们俩已经成亲了,就正式成为夫妻了,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跟我说说,千万可别憋在心里,让我成为你的聆听者、解愁者,有的时候,心中的苦说出来会整个人舒服很多的,你可以对着江、河、湖、海大声喊出来,也可以向身边的人尽情倾诉;但是你要记住,我是你妻子,无论你穷还是富前路如何艰辛我都会一直陪你走下去。”白雪客这么一听,心中的痛苦随之消逝而去,心中十分感动,刚刚被泪水浸得湿汪汪的双眼深深地望着凌墨墨一双美眸,道:“不知道为什么打从爱上你的一刻开始,见过你总是会心情愉悦,总是会笑,或许我的快乐永远会随你而生,这种感觉真好,总是让我爱不惜手;有你真好,你总是陪着我度过每一个悲、欢、情、愁,我不敢想象没有你会怎样也不愿意在我的世界里没有你。”
接着,在这雨天之下,俩人深深地相拥在一起,白雪客又向凌墨墨道歉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而且你本该有一场美好、幸福、盛大的婚宴,今天却因我遭人破坏了。”
俩人手中各紧握对方所赠的信物相拥着,凌墨墨微笑道:“不要紧的,千年修得同舟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这场婚宴只不过是一场仪式,我可以不要,但我要的是天天在一起;我有你的桃花枝,你有我的玉如意,我桃花如意俩相随,我们永世不分离。”
白雪客听后,抱得凌墨墨更紧,如不舍得放手般,深呼吸一口气道:“你真好,又大方得体,美艳动人,能娶了你,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
皇帝、白幕雪、凌虚师太、百露花、鲲佬大、苏临、林临溪、韩立旗等一众亲朋好友站在稍远的走廊上,一同望着相拥在一起的白雪客和凌墨墨;苏临道:“我们皆知,那棺材中所躺之人,对雪客有恩,再造之恩等同再生父母,所以此人的突然离世,使得白雪客伤心不已……”
白幕雪又道:“悲哀难掩,正如娘所说,一个“情”字也可以是疗伤的圣水,墨墨正好是雪客的圣水,有她的滋润,雪客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
大雨浇洒着大地,虽然在众人眼前,白雪客和凌墨墨是那么的蒙眬,却又清楚地看见了俩人雨下打伞相拥,那么蒙眬似乎只使此情此景透着些许美意。
白雪客低下头来向凌墨墨说道:“这里风大雨大,墨墨,我们到荷塘雅亭去吧”
凌墨墨点了点头,便随白雪客一同走到荷塘雅亭去避雨。
俩人来到这荷塘雅亭,于亭中的茶桌前,缓缓坐一下,俩人的婚庆红妆纷纷湿透了,衣角的水“嘀嗒嘀嗒……”
地敲响着木板,白雪客搂着凌墨墨的双肩,凌墨墨的头却靠在白雪客的肩膀上,就这样相拥相依偎着,俩人的双眼望着亭外雨纷纷的荷塘,俩人手中那一根被雨水淋得湿透的桃花枝和玉如意交错叠放在一起,摆在俩人的大腿根上,亭中相依偎着观雨,四下没有第三个人,他们默不作声,享受着这一刻,只有俩个人的世界,享受着除了雨声外的一番宁静,俩人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静静地望着这亭外的夜雨荷塘之景,虽然这场本该幸福、浪漫、又盛大的婚宴的结果差强人意,但上天似乎没有那么不公,最后用一片雨天给俩人制造了一片浪漫的二人世界,供俩人去享受。
白幕雪轻声道:“娘、露花、各位亲朋好友,看来在墨墨的安慰下,好了很多,我们就不用操心了,回去吧就让他们今晚幸福地度过良宵吧!”
随即众人纷纷转身离开那走廊,唯独剩下白雪客和凌墨墨留在荷塘雅亭中享受着二人独有的幸福…………
片刻之后,亭外的雨水终究停了下来,乌云散开之后,月亮再次重新挂于高空中,或许是雨天的关系,月亮显得比平时都要皎洁,亭外的雨水停了之后,亭外那宽广的荷塘景色是那样的迷人,清澈见底的荷塘之水,在皎洁的月光的照耀之下,依然能见那荷塘底下游戏的锦鲤,荷塘之水远不见边,只见荷塘中间横过一条小石桥,石桥通向的是在荷塘雅亭对面的一座高大的阁楼,这座阁楼是建在荷塘中央的,荷塘之上又飘浮着朵朵盛开的荷花,只见雅亭旁的一根绿叶青竹的绿叶上,一滴雨后的水珠滑下,滴在一朵荷花上,荷花随之一晃动,使得荷塘的池水随即碧波荡漾,雨后的荷塘更是有一股清新的园林之气扑鼻而来,使人闻后神清气爽,凌墨墨见雨停了之后,便抬起头来,望着白雪客,问道:“雪客,你今后有何打算不如我们去隐居,如何那样俞灵他们找不到我们,那么…………我们就不怕江湖上的那些事儿、这些事儿找到我们身上了。”
白雪客站了起来,走到亭边,望着倒映在荷塘中的皎月,背着手长叹一声,道:“哎…………我又何常不想与今贵为驸马,汉王对皇上又虎视眈眈,还有父仇,我又怎么忍心让兄长一个人去承担呢”
顿了顿,又转身向凌墨墨说道:“有些事情,不尽快解决,会让敌人越抹越黑,逃避不是办法,这样只会让别人得呈;在大义面前,我又怎么能无故做那不仁不义之人所以…………我只能选择迎风破浪地无畏前行,哪怕壮志未酬,也敢血染沙场往火冲;不但对你有情,我还要对兄弟、亲友有义,好教我们日后的孩儿,他有一个有情有义的爹。”
凌墨墨抬头向白雪客说道:“为什么我不想要当英雄的夫君,我只要一个平凡、普通的家;每天不用在名争暗斗、追名逐利、刀锋口下生活。”白雪客逐向凌墨墨问道:“你知道我跟我娘现在是怎么想的吗”
凌墨墨摇了摇头,一脸不知的样子望着白雪客。
白雪客又转过身去,望向星光闪闪的天际,想起那在自己记忆中样子已是谜糊不清的父亲,道:“娘曾经也有过和你一样的想法,对我爹也曾这样说过,后来她又因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夫君而倍感光荣,他的夫君是:剑英雄;然后,我知道自己父亲是白正罡后,视他为大英雄、豪杰好汉,引以为荣。”
凌墨墨走到白雪客身旁,向他问道:“但是…………你就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这样太伟大了,我怕…………”
白雪客则向凌墨墨说道:“我想过,人在江湖,本就身不由己;但是我和兄长不是说过了吗待完成所有事后,再带着你、嫂子还有娘,一起归隐山林,但在这之前…………”
凌墨墨问道:“这么说来,你是一定要去啦”
白雪客问道:“去哪里”
凌墨墨说道:“那个六月二十二,什么逐你的大会。”
白雪客道:“是“逐客大会”吧这个我必然会去的。”
凌墨墨道:“我知道你宁死也不甘成为他人眼中懦夫和不义之徒,既然你决定了,我作为妻子的,也只好支持了。”
顿了顿,双手又紧紧地执着白雪客的双手,道:“既然这样,我也要跟着你去!”
白雪客摇头,拒绝凌墨墨道:“不,他们的目标是我,到时候定然会打起来,我不想他们误伤了你,所以…………你不能去!”
凌墨墨热泪盈眶,说道:“不行,我就知道会少不了打起来,我怕你双拳难敌四手,所以才要去的,我们才刚成亲,我不想你就这么丢下我!”
白雪客见凌墨墨心中愄惧起来,而热泪滚下,便把她拥入怀抱中,说道:“放心,汉王不除,父仇未报,还没有跟你一起隐居山林,这有用的血肉之躯,我要留着,陪你携手一生。”
凌墨墨双手紧紧地抱着白雪客,热泪忍不住滚下来,道:“你不会学你爹那样,今天先骗着我,到了那一日,便英勇就义,死在当场吧你不可以学你爹!我真的很怕,怕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白雪客左手轻轻地抚着凌墨墨的背后,微笑道:“真的,不会。”
凌墨墨哽咽道:“我怎么去相信你”
白雪客伸出右手,竖起尾指,道:“我们拉勾勾。”
凌墨墨随即亦伸出尾指与白雪客拉勾勾,白雪客笑道:“拉勾勾,说话算话,说好的,一辈子,不许变!”
凌墨墨随即笑道:“你说的,不许变,遇到危险了,记住要先逃。”
白雪客点了点头,俩人相视,甜甜地笑了一笑,凌墨墨的心中总算了些许的安慰。
白雪客搂着凌墨墨,问道:“墨墨,这茶桌上刚好有一张古筝琴,不如我们弹唱一曲《帝女芳魂》,也算不负今夜良辰美景吧”
凌墨墨答应道:“好呀,要怎么唱”
白雪客幻想着笑道:“我弹唱,你舞唱,双双合奏,琴、唱、舞,美哉!美哉!”
凌墨墨道:“可是我们得回去换装再来,是不这全身湿透的……”
白雪客非要穿着这身盛婚红装演唱,便向凌墨墨摇了摇头,道:“莫要换装,此曲应由情深男女,身穿盛婚红装演奏,纵使墨墨你身湿,这里四下夜静无人,这出水芙蓉之美,可供为夫观赏,无需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