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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另外两名西戎女子主动侍奉了一位参将,一位副将……她们主动谢绝了阿南的帮助,将阿南拉到角落里,告诉阿南她们在那间住满“营妓”的营帐中的见闻……
哭哭闹闹誓死不从的女子们,被那些粗鲁的兵卒扯到他们的营帐中,里面不知是一个兵卒,还是几个……总之女子惨烈的叫声隔着老远还清晰的听得到。
粮草有数,这些白吃饭的营妓一向不够分,此次送来的三十七名,有两个在入住到那间营帐后,便割腕自尽了,还有一个……约摸是三人约好一同赴死的,临到头她惧了,呼救保住了半条命,如今还卧在草席上苟延残喘着,倒是尚且保住了清白。
只是这间四处透着凉风的帐子中的另外三十四名,外加那两个西戎女子,没有一人敢嘲笑她的怯懦……因为她们连直面死亡的勇气都没有,更没资格嘲笑本能求生的人了!
不过一夜之间,三十四名女子皆浑身青紫的被送回来,有那样貌不佳,被带到下等兵卒营帐的,不知历了多少个,下身都红肿糜烂一般……人也早已昏迷不醒,是同行的小姐妹,一边流着泪,一边替她清理了身子,抹了伤药。
似乎所有人都在哭,哭别人,也在哭自己。
那两名西戎女子印象格外深刻,有一个泪痕早已干透的女子,呆呆地倚在角落,目光空滞地看着斜上空的方向……听其他人说,她还是幸运的。
她曾是一位官家小姐,形容仪态自不必说,饶是一身寒酸的灰败的破衣裹体,也仍旧掩藏不住她的芳华与气质。据说,她被军营中的一位将领看中,昨晚拉了去强要了一夜。
这帐中所有女人都说她幸运,因为唯独她一个目前只被一个男人玷污,或许努努力,今后只侍奉那一位将领也是有可能的。如此便也不算玷污,名节也还算清白。
……
那两名西戎女子拉着阿南的手告诉她,她们昨日看到那些的时候就已经想通了。
阿南便是为她们求得洗衣做饭的差事,也不过是一时的,这军营之中,哪有她们女人存活的条件倒不如趁着还能得将军庇护时,早早选个人跟随,也免于被那数不清的兵卒蹂躏如泥的下场了……
七、
赵瑾尧允许阿南跟在身边侍奉,自然也只是衣食上的侍奉,例如端个饭菜,洗个衣裳……再多的,诸如铺床一类,凡是靠近他卧处一米的差事,皆被赵瑾尧严令禁止。
提前讲明了,也省的出现如上次那般尴尬的场面。
阿南倒是无忧无虑了。
她在河边洗着将军的衣裳时也能哼唱出家乡的曲调,在收拾擦拭书桌摆件时,也总是涌上甜蜜的感觉……
但没有谁,在这样不幸福的空气中,是能真正无忧无虑的!
又一日,战况紧急,赵瑾尧派出的一支大军竟然惨遭埋伏,损失惨重。
赵瑾尧于中军帐中,与各武将谋士商讨,军师断言,军营内必有内鬼!
如何找出这名内鬼是关键,且不宜打草惊蛇……
边关一日中最美时刻莫过于黄昏落日的时候。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有心事的人望着那轮橘黄的圆日逐渐没入看不见的彼端,不见得能心事排解,但总能得片刻宁静。
赵瑾尧又站在城墙上一角,望着京城的方向发呆……
阿南无须猜便知他会在此,脚步放轻地坐到他的身边,托着腮,照例默默陪着他。
“这个时节,大约京城该下雪了!”
往日里总是无话,将阿南当作隐形人的赵瑾尧,第一次在夕阳落日里开口。
阿南托着腮的手一顿,“京城一定很繁华吧,下雪想必也是极美的,不像我们这里,下雪的日子最难熬。”
赵瑾尧便又无话了。
阿南眼珠转了转,从怀中掏出一片树叶,不知从哪里寻的,还是难得的青色。
阿南将树叶放到唇边,竟是一首悠扬的小调。
赵瑾尧听得熟悉,在虎山城曾听过,是大周的民谣!
阿南吹了两句便暂停了,仰头看着赵瑾尧,“将军常带在身边的一支短笛,今日何不吹上一曲不为阿南,为这边关思乡的战士”
那只翠玉制的短笛,被赵瑾尧珍视的捧在掌中,沉吟了片刻,终是遂了阿南的愿……
短笛配阿南用树叶吹出的自然之音,悠扬地在周边涤荡开来。
守城的兵卒闻之,纷纷驻足脚步,伤心垂泪……
思乡思人,总有那忘不掉的人,一颦一笑,叫人亦喜亦悲。
一曲终了,赵瑾尧手执着翠玉短笛,缓缓道:“曾经她送我短笛,她想听我吹曲子送她!”
只可惜此后他吹了无数首曲子,再没有一首能吹进她心里的了。
花月,是他弄丢的清之,但弄丢了,便真的找不回来了!
阿南永远记得,此刻将军满是伤情的眉眼。
她看出了将军心里住着一个人,不曾嫉妒,只是心疼这样的将军,原本合该完美顺遂没有一丝缺憾……
八、
夜间篝火,无数营帐驻扎的营地却还处处是漆黑的暗影。
军情密函就藏于将军的寝帐,虽有重兵把守,但亦不是密不透风……
请君入瓮的伎俩算不得很高明,但于迫切成事的内鬼来说,足矣!
密函果然有人前来盗取,军师当日于中军帐建议放长线钓大鱼,是故于今夜也放任了那内鬼先逃出一段路。
原本以为无论如何也饶对方二里路,不想只出了营地不过百米,那内鬼便娇弱得再也走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