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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吹过走廊上的灯笼，呼呼作响的风声混杂着灯笼纸的声音，平白的多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阿嚏”
杨清雅没好气的摸了摸鼻子，恨恨的看着坐在桌边的周王尊。
明明这会儿都已经是后半夜了，他还把门打得大开，自己一个人坐在桌边好像是在等着谁来一样。
她本来就是个闹腾脾气，这会儿听着门外的风呼啦啦的吹，随手抓着个东西就往周王尊脑袋上丢了过去。
“你真是条狗还是怎么大半夜的还给老娘守着，装神弄鬼！”
那衣裳轻飘飘的落在了周王尊的脑袋上，他一动不动的好像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悠悠的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几点了”
“谁知道几点了，总归不是十一二点就是了。”
“看来不会来了。”
“谁不会来了”
“喝茶的人。”
他这么一说，杨清雅才注意到桌子上摆着的两杯茶。
先前她还以为是他给她倒的，一时还没注意，这会儿听着他话里的意思，好像是压根就没有想过她似的。
“狗东西，我tm给你一脚。”
她闹闹嚷嚷的翻身就要起来，没想到起来得太急，一脚就踩在了鞋边上正好把小脚趾给磕了。
一时之间，她倒吸一口凉气还没等喊疼，眼前就已经是眼泪花花的根本看不清人。
还没等她擦擦眼泪，突然就感觉被人抱在怀里，耳边传来了周王尊惯常的淡漠语调。
“你真是没长大还是怎么”
“……”
话语淡漠如旧，不知怎么的却让杨清雅心里一颤。
周王尊见着她不说话，伸手捏了捏她的脚。
这下总算是让她反应过来，她下意识的看着周王尊，茫然道。
“你这是干什么”
“帮你顺顺骨，你以为我在干什么”
“谁知道你在想什么恶心事儿。”
她把嘴一歪，明明没说什么，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变得不太一样了。
没等她多嘴，周王尊手上稍稍用力一掰，她就疼得哎哟一声。
“哎哟你个狗东西！”
“杨清雅。”
“啥”
“若有一日，我不容你，你也别在我面前哭嚷。”
“切”
她说是不屑，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茫然之色。
这样的话，他经常说，偶尔一天说一回，偶尔出了事之后会强调一句。
两人本来就是粉墨登场的戏子，周王尊自然是那楚霸王，只不过她却不一定是那真虞姬。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面色有些低沉，周王尊随手又按了按她的小脚趾，一下子还把她吓得一激灵。
“狗东西！你找死啊！”
“记着我的话。我纵容你一时，纵容不得你一世。你要杀我，我教你这九州千门绝学也未尝不可，但是你若是成为他人的爪牙，误杀了一个忠良，我也断然容你不得。”
“哼我还稀罕你包容我不成。”
“你就是稀罕。”
“滚滚滚”
她没好气的推攘了他两下，说是不耐烦，手上却没什么力道。
周王尊嘴角微微一扬，正打算和她闹两句，门外却传来了两声敲门声。
门本来就是大开着，那人却并没有径直走进来的意思。
生分吗不，还是一个熟人。
夜风吹动她的青衫就好像是一叶青竹越过了墙头，连带着整个房间都平添几分生气。
还没见着人，周王尊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好久不见，没想到还能在这种场合遇到你。”
“我倒是一直对和尊少爷的重逢颇为期待。”
“客气了。”
听到了他的声音，门外的那个青衫女子径直跨过了门槛，走进了房间。
她脚下的鞋子是一双旧时的绣花小鞋，在这个年月算不上常见。
不过瞧着她那一身古装的扮相，配上这绣花鞋也就不奇怪了。
虽然时近夜半，那青衫女子还是戴着一顶青纱帷帽，看不清面容细貌，配上门外呼呼的风声莫名的还有点阴冷的感觉。
“尊少爷，你……”
一语未尽，她突然愣了一下。
杨清雅穿着一件夏天的薄衫，这会儿半坐在地上，脸上还有些泪痕。
周王尊就半蹲在她身边，好巧不巧的正在掰她的小脚趾。
简直滑稽可笑！
门外的夜风还在呼啦啦的吹，但是那青衫女子心中全然没了那种悠然的意境。
“这位姑娘是”
“柳青青。当年北莽入侵时，北境武道数万门派组成了北武盟。牵头的就是她父亲柳长君。”
“尊少爷，难为你还有这记性。小女不过沧海浮萍，得您一句真是荣耀半生。”
“是吗”
周王尊顺手掰了掰杨清雅的小脚趾，淡漠道。
“我怎么感觉你没那么荣耀的样子”
“疼啊狗东西！”
“这就疼了我给你吹两下”
“吹你个大头王八！”
眼看着两人说说闹闹的，柳青青那一袭古风派头好像也镇不住场面。
本来应该是一场未了的重逢，这会儿怎么看怎么不对。
柳青青本来还想等到周王尊回头，没想到他和杨清雅嘻嘻哈哈的闹着就收不了场合。
实在气急之下，她一巴掌往桌子上一拍，“嘭”的一声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应声炸裂开来！
这一下，周王尊和杨清雅总算是收敛了几分。
周王尊不算，杨清雅慌忙火急的捋了捋耳发，目光闪烁的样子好像真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尊少爷，你看起来比我想象中的悠哉。世人皆有传言，你奉陈元镇陈老爷子为亚父，现在看来你好像也不太关心那位老爷子的死活。”
“柳青青，说这样的大话，你也不怕闪了舌头我就是拿把刀给你，你也没那胆子动手，你信不信”
青纱帷帽之下的目光微微一沉，柳青青张了张嘴很想反驳一句，偏偏她还真就是没胆子叫嚣着要杀了陈元镇。
即便只是在如今这样的私下场合，她还是说不出口。
不单单是因为没那个胆子，更多的是因为陈元镇能够位居一方魁首，他的人格魅力的确是有让人无法产生谋逆之心的底气在。
古今能成大业者，不是那江东霸王也不是那智绝诸葛，而是民心所向，天命归一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