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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松林之中的松树大都看不见什么绿意,常年的积雪让天地都归于一片雪白。
只是如今这窸窸窣窣的声响之下,接二连三的积雪飘然落下,显出了几棵苍劲的青松。
“应该就是这里了。”
纷纷扬扬的飞雪之下,宫月简单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松树,随口嘀咕一句。
这说着说着没听见有人接话,她这才反应过来,回头看了看四周。
“周王尊娴姨”
从刚开始就没怎么见着这两人的身影,宫月好奇的四处看了看。
“奇怪,从刚才就没见到这两个人。”
小声嘀咕间,她走了没两步突然见着不远处的松树上窸窸窣窣的往下直掉雪。
她走过去还没等细看,陈美娴突然抹着眼泪跑了出来。
正当她还有些奇怪的时候,周王尊慢慢悠悠的从那棵松树后面走了出来。
“周王尊!你对娴姨做了什么!”
“没什么,说了两句话而已。”
“你说个屁!”
宫月自然是不会信他,拉着他作势就要去找陈美娴。
周王尊也没什么心思解释,只是随着她走了两步,还没等找到陈美娴说两句,突然前面的林子里就亮起了一片璀璨灵光。
“是娴姨!她打开了林中的入口!”
不用宫月多解释,周王尊进步一踏,纵身就追了上去。
这一切果然和猜想的一样,寒霜城的真正入口就在这松林之中!
“你别走这么快!我追不上!”
宫月跟着他后面,眼看着就要追不上了,急忙大声喊道。
周王尊闻言放慢了脚步,只不过回头看着她的时候还是免不了皱眉。
原本他以为打开寒霜城入口的人会是宫月,毕竟当年她也是从寒霜城出来的,没想到这姑娘还挺倔,一直装作不知道。
非得等到陈美娴把这入口给打开。
“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宫月的反应不慢,见着他转身要走,皱眉道。
“我还没问你刚才和娴姨干了什么,你现在反倒是看我不对了是不是”
“你应该知道寒霜城在什么地方,我本以为你会直接带我进去。”
周王尊的话喜悲不显,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不过落在宫月耳朵里,这姑娘总算是反应过来,皱眉道。
“什么叫我应该带你进去”
“没什么。”
他也不把话给说明白,三言两语之外,自然是闹得宫月心里不是个滋味。
眼看着远处的灵光渐消,周王尊正赶得急,没想到她突然就伸出手拽了他一把。
“你给我站住,把话给我说清楚!”
“宫月”
他皱眉不悦,刚想说点什么,远处松林之中的灵光果然是转眼就涣散无踪。
眼看着丢掉了一个进入寒霜城的机会,不说周王尊,就是宫月也跟着心里一跳,暗暗松开了手,生怕他责骂。
只不过眼下这灵光已散,机会已失,他怎么可能对她有什么好脸色。
“去把那大阵打开。”
“什么大阵”
“进寒霜城的阵法,你是不是想和我装糊涂”
周王尊几句话说完,冷着脸回头看着她,好像真打算让她尝尝苦头。
宫月自己也心虚不已,暗自绞了绞手指,解释道。
“这里的入口是循着天罡星斗变数而成,每分每秒都会有细微的变化,而且每年都会有变化。我已经离开这里这么多年了,现在怎么可能知道进入寒霜城的办法”
“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是不是面对着周王尊的逼问,这姑娘实在是太紧张。
三言两语说不过去,这姑娘自己一时还慌了。
眼看着她都快哭出来了,周王尊的脸色还是没见着什么变化,仍旧是牢牢的盯着她。
宫月左右是躲不开,干脆昂起头,质问道。
“周王尊你别以为你就什么事都没有!刚才你和娴姨在树后面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哭着跑回去了!”
“许多年前的旧事而已,前朝皇帝病重,我曾去过一趟皇城内院,见过你小姨一面。”
他说得随意,宫月听来却是一愣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简单就把实情说出来。
“后来她随前朝长公主来了北莽,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不过一面之缘,你还想要知道些什么”
宫月看着他,眼里的情绪飘忽直闪。虽然她还想问问他,到底当年是怎么样的一面之缘。
不过瞧着他满脸漠然的样子,心里又感觉心虚得很。
明明这是一对儿狗男女,可是她这个正宫娘娘还就是没什么底气去质问。
或许是见着她眼神不定的样子,周王尊并没有继续和她闲聊,反倒是转过头看了看四周的松林。
陈美娴虽然负气逃回去了,但是这松林如果真是什么障眼法,刚才她的离开必然会有些许的变化。
其实对于陈美娴,周王尊并不像是此刻表现的那么淡漠。
他当年既已下山,自然是道心不定,更何况陈美娴当年也是京城魁首,天下无双的美人儿。
即便只是一个照面,他还是对那姑娘颇有眼缘,甚至于当年知道她会去北莽还特意在皇帝面前啰嗦了一句。
或许正是因为这句话落在了陈美娴耳朵里,倒是让她记挂了半生。
两人的年纪说起来相仿,虽然陈美娴说是宫月的小姨,其实她的年纪倒是比宫月大不了多少。
长公主去北莽之后的没过多久,北莽和中原的纷争再起,陈美娴作为随嫁的名义成为了前朝第二个和亲的皇族。
只不过她运气好,或者说运气不那么好。
她去了北莽没多久,前朝皇帝驾崩,北莽随之起事,她所嫁的那个北莽皇族亡故沙场,她也就随着清白身一起去了寒霜城投靠了她那不得势的姐姐。
年月荏苒,所谓命运总是有太多巧合。
恢弘的地道之中,陈美娴背靠着青石城墙,手里攥紧了一根银簪,精致的美甲几乎都快扎进了她的手心里,她似乎也未曾察觉。
只是眼里的泪光直闪,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周王尊,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