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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三年,十一月初七。坤宁宫。
张嫣生产生了整整一天,最后终于在晚上戌时初,平安诞下一女。
适时,朱由校早已在外面等的百爪挠心。今天从早上辰时到现在,除了茶他什么也没吃过。
而且在这儿产房门口,他陪着张嫣也整整站了一天。
等到里面总算传出稳婆那句生了,还有婴儿“哇哇”的哭声。
朱由校这才搓搓手,高兴的跟个傻子似的,推了门。然后,迫不及待的闯到了产房里面去。
至于外面那些人嘴里的那些什么不吉啊,国运啊!他全给当成了耳旁风。
进了产房,扑鼻而来的便是浓郁的血腥气儿,而且地上还摆着一盆血水!
从上午到现在,这血水一盆盆的往外端。朱由校看的那是心里直怕!
而产房内众人,见朱由校进来了。俱是一愣,顿了一下才想起来行礼。
朱由校这会儿,哪还顾得上这些礼节啊!
他当即对众人连声问道:“皇后如何了!孩子怎么样是不是皇子”
底下抱着一个襁褓的宫人听见朱由校这么问,愣了一下。
好在还是稳婆见得场面多,当即笑着报喜道:“皇爷好福气!皇后娘娘母女平安,给您生了一个小公主。哎呦喂!老身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水灵的娃娃。”
说完,连忙示意抱着孩子的宫人上前。让朱由校看看公主。
那宫人刚准备上前,却见朱由校脚步一转,到了床前。看向此刻满头大汗,力竭昏过去的张嫣。
片刻后,他伸手摸了摸张嫣没有血色的嘴唇。然后俯下身低声道:“宝珠你真厉害!平平安安给朕添了一位小公主。”
张嫣紧闭的双眼处,眼睫毛动了动。可惜,到底还是没睁开眼睛。
看完张嫣,朱由校这才回转身凑到宫人那里,探头去看自家闺女。
只见这小娃娃确实像稳婆说的那般,长得好看极了。不仅不像之前范氏生的女儿那样皮肤邹巴巴的,眼睛还瞪得溜圆,忽的冲着朱由校露出一个笑!
朱由校见了,满腔的父爱被勾起。伸手就想把女儿抱在怀里。
一边的稳婆见状,连忙上前给朱由校调整姿势。
最后,抱着小公主的朱由校只觉得,这小家伙也太小太软了吧!
都不敢用力气,生怕自己一用力就弄疼了她……
不过小公主倒是,一点都不嫌弃自家笨手笨脚的父皇。没哭不说,时不时还勾下嘴角,对着朱由校笑上一笑。
这下子,乐得朱由校是眉开眼笑。
更是抱着自家闺女不撒手了——
翌日,天启三年。十一月初八。
张嫣醒过来时,已经是辰时了。
宫人见她醒了,连忙去请太医,并且通知圣上。
不多时,太医正给张嫣把脉时,朱由校也到了。
他一进来,便上前问张嫣:“宝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张嫣还没说话……
把完脉的太医便替她回答道:“皇爷,娘娘!臣从娘娘的脉象来看,凤体如今有些血气不足。再加上娘娘刚刚生产,这恢复还尚需时日。这样吧!微臣给开副方子,您给吃上一些时日。想必就无碍了!”
说完话,太医便下去开方子去了。
张嫣问朱由校:“我昨日彻底晕过去前,听见你说我生了个公主校哥儿,昨日你进产房了公主在哪”
朱由校:“嗯,我是进产房了。你也确实是生了位小公主。”
张嫣:“那咱闺女呢”
朱由校:“在奶娘那里喂奶呢!”
张嫣听了,沉默了片刻道:“校哥儿,女儿我想自己养。”
朱由校:“自己养”
张嫣:“就是不要奶娘,就把公主放在我这坤宁宫,与我同起同住。除了乳母偶尔在我顾不上时,给公主喂喂奶。公主由我全程教养。”
朱由校不明白,问她:“宝珠,只有民间穷苦人家请不起奶娘,才会这般辛苦自己。你怎么会这么想”
张嫣:“我昨日为了生下她有多辛苦,你也看见了。我这么疼,拼了半条命生下的的闺女。凭什么就要分给那些奶娘一半小孩子,谁带跟谁亲!我不想日后女儿跟我生疏。”
朱由校听了,沉默了一会儿。
最后到底还是妥协了,他叮嘱张嫣道:“宝珠你想自己养,就自己养。不过对外咱还是说交给奶娘养行不这皇家事,总不好成市井间的笑话谈资不是!”
张嫣只好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过了没多久,小公主被乳母给抱了进来。张嫣接过,看向自家闺女。
嘿!这丫头倒给浪费母亲的好基因。一双眼睛跟那黑葡萄似得,看人总带着一股子机灵劲儿。皮肤不像别的新生儿一样邹巴巴的,反而光滑极了,跟白瓷娃娃一样!
朱由校见状,忍不住也凑上来。逗起自个儿闺女来。
说来也奇怪,这孩子别人逗她。她啥表情都没有。
可只要朱由校一凑上来,小丫头总会勾唇给面子的笑上一笑。
如此一来,可让朱由校得意的不行。抓了小公主的手凑在嘴边,亲了好几口。连声道:“乖女,乖女——”
两口子逗了一会儿孩子。这才想起来,还没给人起名字呢!
朱由校沉吟了一下,道:“咱们闺女爱笑,不如起名叫朱媺乐。”
张嫣:“小名叫悦悦”
朱由校一喜,道:“好,小名悦与乐同音。希望咱们小公主这日后的日子都平安喜乐,事事舒心愉悦。”
张嫣抱着女儿逗她道:“悦悦悦悦!父皇母后给你起的名字,你喜不喜欢”
小公主恰好在这个时候,笑了一下。
张嫣喜道:“校哥儿,你看悦悦笑了。她喜欢咱们给她起的名字。”
朱由校也高兴道:“那是,她这么喜欢朕这个父皇,肯定也喜欢我给她起的名字!”
张嫣闻言,白了那个幼稚的新手爸爸一眼,转而继续逗起女儿来。
接下来,坤宁宫这暖阁里,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演绎着平凡的幸福。
两个新手父母,也沉浸在初为人父为人母的喜悦之中……
另一边,魏忠贤和奉圣夫人客氏处。
魏忠贤问客氏道:“皇后娘娘生的是公主,皇爷也十分喜爱”
客氏道:“是啊!你说她给生这么一个赔钱货,校哥儿也爱的不行!我真是怀疑那张氏,也不知道她到底给校哥儿灌了什么迷药!怎么就这般由着她,宠着她!”
魏忠贤叹了一口气,道:“皇爷喜欢,你我又有什么办法只是——”
客氏:“只是什么”
魏忠贤:“只是,这没有皇子才是咱们应该担心的大事啊!皇爷身为皇帝,他爱宠谁就宠谁!咱们管不着!可若是因为宠爱一个人,导致无子承位。这才是我最担心的啊!”
客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张氏不是刚生了一个公主吗俗话说,先开花后结果!你怎么说校哥儿专宠她会无子呢”
魏忠贤看了一下四周,这才小声道:“皇后娘娘之前服过一段时间避孕药物。这还是机缘巧合下,我从太医院知道的,绝对假不了!若不是如此,皇爷岂会这么三年才得一女”
客氏听见魏忠贤这话,吃惊问:“为什么那张氏为何要这么做”
魏忠贤:“皇后之母好像是死于难产,伺候在坤宁宫的小宫人说。快生产那段时间,皇后娘娘总是噩梦连连!好像梦到的就是她母亲的事儿。”
客氏:“就因为这个,她便不愿意给校哥儿生孩子”
“啪”的一声,客氏重重拍在桌案上,怒道:“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这张氏持宠生娇,欺到校哥儿头上去了!这样不行,我们必须想法子。让校哥儿不能在这么下去了,怎么说也要有个皇子继承大明江山不是!”
魏忠贤这次没劝客氏别和张嫣作对,反而重重点了点头附和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