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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御史家两百零六口人,被他放跑了两个,上面派人来问话。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黑纱罩面的人,一抬下巴,“坐。”

来人也没理会他的态度,随便捡了个地方坐下,“上面的意思是,要您一个答复。”

燕时玩着折扇上挂的穗子,不甚在意:“数漏了。”

漏掉主菜这种低级失误连刚入行的杀手都不会犯,又何况是京都第一杀手鬼七。不但漏了两个,还传书过来言辞恳切说要金盆洗手,气得上面那位摔了三个圣上赐的羊脂玉瓶,这又派了亲信过来当面要一个答复。

“七爷您也知道上面的规矩,拿这样的理由回去回话,属下恐怕难办……”

送过去的书信里已经写的清清楚楚,他也懒得再跟面前的人玩什么心思,直接从桌子下方拎出两个麻袋掷到那人面前的地上,“之前送来的如数奉还,另外一袋子是赏你的,数数”

来人扫了一眼那两个麻袋,语气有所缓和,“上面也不是这个意思,只要您能把漏掉的那两个做掉……”

燕时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慢走,不送了。”

“七爷当真想好了这可是条阎王路……”

话还没说完燕时折扇一收,连人带钱给扔出了门外。

不赶尽杀绝,是会留后患的。

在清除完第六波派来追杀他的人后,燕时终于切身体会到了这句话。金盆洗手哪有那么容易,要么再一次被拽回泥沼,要么尸首随着泥沼一起腐烂沉溺。

丁卯年冬,燕时左肩中了一箭,箭杆被折断,淬毒的箭头埋在血肉里,挥剑的动作加快了毒药的发作时间,等他将追来的人清理干净后,药效已经发作。右胸口一处三寸长的伤口也在不断淌血,他身上的温度急速流失。

燕时脚踩在一尺深的雪地里像是踩进了棉花中,每一步都虚浮摇晃像是随时都要跌倒。最后,终于支撑不住仰头向后倒去。漫天的雪花纷纷落下,他睁着眼睛,却连一根指头都动弹不得。

燕时从昏迷中醒过来时,雪已经停了,天地一片茫茫。若不是耳边还能听到呼呼风声,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因为早已没了知觉,过来半晌他才意识到有人在拉扯他的脸。揪起两边,向外拉开,又或是将他的脸挤搓出各种夸张的表情。

“……是有多幼稚。”燕时在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

等到眼睛慢慢聚焦找回光亮时,视线内的人让他心口猛然一紧,以为自己身处梦境。但这完全是错觉,因为他此刻除了一双眼感觉不到身体任意一处的存在。

他用力眨了眨眼,执着于玩他脸的人终于发觉他醒了。

“醒啦”那姑娘托腮低头瞧着他。

燕时再一次眨了下眼睛,那姑娘从随身的药箱中取出一粒丸药放入他口中。

他感觉到血液慢慢回流,接着痛觉回归,浑身上下都是针扎般的刺痛感,就连内脏都像是在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着。如此痛苦地捱过约一炷香的时间,他慢慢的可以控制手部活动。

燕时咬着牙从雪地里站起来。起初双腿还不听使唤地颤抖着一次次摔倒在地,那姑娘远远地站在一边,冷眼看着他像出生婴孩学走路一样狼狈地重复着跌倒再站起来的动作。约莫又过了两刻钟,身体的全部知觉已然恢复。埋在他左肩里的箭头在昏迷时被取出,身上各处的伤也都被简易包扎过,他抬头,眼睛明亮亮的看向她。

姑娘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我身上带的药太少,毒性只是暂时被压制,要想彻底清除需要先离开这里,你可以吗”

燕时想也没想的立刻点头。这地方离她的住处太远,雪地有太深,没办法像两年前一样把他拖回去,只能守在身边等他醒过来自己走,索性这人命硬的狠。

“姑娘可还记得我”喑哑的声音从燕时喉咙里发出,他问的极轻,像是怕吵醒谁的梦一般。

面前的人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有点不自在,轻轻点了点头。

“还未请教姑娘名姓”燕时就抓住机会得寸进尺。

“清和。”

清和……燕时听到后眼眶一热,在清和看不到的地方按住心口慢慢地长吐了一口气,将这两个字辗转于口,心中近两年的涌动像是终于找到了归路。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清和身后,四周除了偶尔吹起的风声万籁俱寂。燕时看着前面人的背影,脚步从未如此轻快过。

他和清和确实是见过,不是在两年前的雪夜,而是在一个浸满鲜血的黄昏。

那时的安河村刚经历过一次屠杀,空气中弥漫着骇人血腥味,他就踏着遍地的尸体出现在清和面前。手中的素面纸扇一收,敲了敲正掐着清和脖子的那人肩头,“走啦,主上找你有事,等会儿再来玩儿。”

他说“再来玩儿”时眼睛瞟向清和,清和狠狠地瞪过去,又被他轻飘飘地接了住,递过来一个满面春风的笑。一展扇面带着众人离开,他的衣摆扫过地上的血泊,染上了红色血污。

清和被扔在地上,面前是具没有头的尸体,看衣服应该是隔壁卖汤圆的王伯,她攥着尸体已经僵硬的手指无声地哭了出来。

那场屠杀据说是玄月山庄的庄主听云台山的通修法师说,西北安河村有血引之人才引发的。燕时听人说过,赵玄明早年间得了一件神器,据说是上古时期的龙牙剑,只需寻得血引之人以心头血吊两日便能开刃,到时便可称霸天下。

赵玄明在安河村未寻到血引之人,后来不知怎么发了狂,命人屠了全村的人。燕时过来传话,刚巧阴差阳错留了清和一条命,她成了那场风波里唯一的幸存者,却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约走了半个时辰,远远地能望见一豆暖黄在前方晕开。

“是那里”燕时走上前问道。

清和点了点头,并没有想跟他多聊两句的意思,又快步走到前面继续领路。

“那日我没参与,只是过去传了个话,”进到屋内,燕时艰难地靠着床头坐下,“但你想杀我也是应该。”

清和没理他,从旁边的架子上取出新的药箱和清理工具放过去,也没有要帮他的意思,“伤口自己清洗一下,重新包扎。”

燕时也没多问,拿了工具自顾自地清理伤口。

清和看着燕时胸口被血浸红的绷带,突然想起了他那日衣摆上的血污,已经记不清是被残阳映红的,还是被家人的血染红的……清和闭上眼,她此刻头疼得厉害,遇着这人后头更疼了。

她等燕时包扎好,将一枚青玉做的药瓶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提醒他半个时辰服一颗,三个时辰后便没事了。这期间没抬头看他一眼,收了东西提着药箱便出去了。

清和到墓碑林前跪了很久,单薄的身子在雪地里像是一折就断的薄玉。

她心知冤有头债有主,不该把当年的血仇加注在燕时身上,但一看到他脑中就会浮现出那个血腥味的黄昏。这几年间她曾多次找赵玄明报仇,但蜉蝣撼树皆以失败告终,若不是被祁城东郊的一人的护着,怕是早在两年前的花灯节就命归黄泉。

她不想独活于世,大仇未报却又不能死。

仇恨烧的她理智全无眼底猩红,她将额头抵上面前冰冷坚硬的墓碑上,刺骨的寒意换得半刻清醒,她轻声喃喃道:“娘亲,阿清到底该怎么做啊……”

清和出去后燕时只得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躺下,迷迷糊糊中刚要进入梦乡,就被一阵磨刀声惊醒。

坐起时扯到伤口,燕时颇有些无奈地敲了敲靠床的窗户,“姑娘你大晚上的磨刀何用”

“杀你。”清和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燕时听到后反而笑了起来,“姑娘你要磨刀,进屋来磨,你要杀我,也先进屋里来,外面天寒地冻的可别冻坏了身……”

柳眉刀穿过纸窗“咻”的一声钉在了燕时耳侧的墙上。

“螗蜩之死,死于话多。”

燕时乖乖噤声,外面的寒风透过刚才的小孔吹进屋内,他像是丝毫不觉冷似的将头抵着窗柩而坐,借着微弱的雪光他能看到外面清和的身影,然后在越来越小磨刀声里眼皮子越来越重。

许是屋内淡淡的药草香熏着,他这样一个听到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惊醒的杀手,居然听着要杀自己的磨刀声入了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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