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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田长老从仙气飘飘雄姿英发瞬间称为黑炭头，卢小闲忍不住为自己的师尊深深地担忧，如此制杖的行为模式，就算是把道心给修复了，到底能不能扛过心魔劫还是未知数啊。
正想着，正戏来了。
一道紫红色的光芒突然从劫云之中电射而出，直接没入了田长老的百会穴。
黑炭头老田浑身一震，双目缓缓闭上，显然已经沉浸入了无边的心魔幻境，看来短时间内应该是出不来了。
卢小闲长出了一口气，缓缓将目光投向在场的其他人。
鲁怛长老被生疾一击重伤，如今萎靡在地，早已经昏迷不醒。以他灵仙的修为，自然没有性命之忧。不过，如果任由伤势这么发展下去，也会影响到他的根基。
卢小闲随手弹出一颗灵药，算是尽了同门之意，毕竟这位和小梅峰历来就没什么交集。如果不是这次莫名其妙地被卷入这样一场狗血连续剧的话，说不定要等到卢小闲正是进长老会的时候，都未必能见到鲁怛长老的真身。
另外两位就没有鲁怛那么幸运了。
只是稍稍感知了一下，卢小闲便长出了一口气。
早已经通过胡礼逖得知了整个事情经过的铁机真神，看着生命垂危的生疾和林明恒，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两人都是各自宗门之中首屈一指的天才人物，四方王将之一的生疾自不必说，在整个海魔族群之中也找不到几个地位比他还高的人了，哪怕是真王邢厉，对于这样一位封疆大吏，也要保持相当程度的尊重。
至于林明恒，当年可是和田夏旗齐名的天才人物，一度是接任门主的热门人选……
无论是灵隐弟子还是海魔子弟，都会忍不住问一个问题，这样的两人，为了所谓的友谊，付出了几乎所有的代价，这到底值得吗
这个问题并非无理取闹，而是真心令人不解。
如果没有当年的相遇，没有中间的纠葛，生疾如今依然是西方王将，坐拥海魔族群之中最强大的势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林明恒自然会是灵隐最重要的力量之一，哪怕有林徕飞影的横空出世，他不可能成为门主，以他的天赋如果正常发展的话，如今在长老会甚至是再灵隐殿、敬修堂担任一个核心角色，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可是，这一切都被毁掉了。
就位了两个字——友谊。
或者还有两个字——自由。
这到底值得吗
卢小闲也不知道。
前世在九霄仙界的时候，他穿越而来，不过是个资质平平的普通仙民，甚至都够不上最低等宗派的收徒条件。那个时候的他，满心只有修炼成仙与天地同寿的饥渴感。
修炼修炼再修炼，最终花费了一万多年的时间，才能一步一步走到世界的巅峰，成为一界真神。
对于生疾和林明恒这种跨越了种族和立场的奇妙友谊，他也觉得有些费解。
当然，来自于地球信息大爆炸时期的卢姥爷，对于这样的奇事显然接受度远比这个世界的人要高。
至于到底值不值得这件事情，看看当事人自己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了。
虽然已经到了生命最后的时刻，但是生疾有些狰狞的脸上却全是满足。
他的嘴角有紫黑色的血迹，血液早就已经流干了。
胸口巨大的创口已经没有任何的能量波动，内丹被田夏旗一击封印，这位四方王将之中的异类，生命走到了最后的尽头。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林明恒，露出一个比哭还要可怕的笑容来。
“咳咳……终究……终究还是没办法……”
“你费心了……”
林明恒神色却颇为洒脱：“如此境况不如不见，倒是再生命的最后关头，能够和你重新再见一次，倒也不枉此生。”
“咳咳……”
生疾的瞳孔渐渐涣散，仙气也不受控制的开始散溢了起来，一层紫黑色的气流开始在广场上飘荡着。
这是仙人即将陨落的征兆。
“好想再和你喝一杯酒……”
生疾的脸上突然焕发出一种奇异的光泽，突然抬起头来，右手虚握，仿佛捏着一只酒杯。
“林师兄，干……”
“干！”
手臂垂落，一代海魔奇雄撒手人寰。
林明恒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微微摇头，竟是看也没看身边的那位真神一眼。
“为了自由……”
血溅四方，灵隐当年的天才弟子紧随着挚友的步伐就此兵解。谁能想到，在这凌天峰地下的广场之上，两位当年叱咤风云的修者就此结束了自己波澜壮阔的一生。
卢小闲默默地看着，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到底是谁错了
又似乎谁也没有错。
既然有卑鄙的人类，就会有高贵的海魔。
可能真的是这个世界错了吧。
卢小闲微微摇头，他抬头看看依然陷入环境的田夏旗，叹息了一声。
蜃族虽然强势，但幻想毕竟是幻想。
胡礼逖的能力不可谓不逆天，但想要完全地再现一位登临神位的真神，还是台过勉强了。
在露出真身的同时，卢小闲很快就确定了自己的状况。虽然在蜃族强大的辅助能力之下暂时回到了自己的巅峰期，但没有神位，也就是没有能够恢复九霄仙界。
没有了依附的世界，所谓的神明不过是伪神罢了。当然，这也让卢小闲长出了一口气。
他敢确定，只要是自己真的恢复了神位，重现九霄，他的法则力量立刻便会直达神界，必然会引来奚神及其麾下军团的目光。
那个时候，灵湖界必然会被一心讨伐叛逆的奚神夷为平地。这就是为什么卢小闲一直不敢随意使用自己本源力量而要通过赛博坦来模拟本世界规则的原因。
有些庆幸，也有些失落，不管如何，日子还得过下去。
这样的伪神状态就算把胡礼逖给榨干了，也只能让卢小闲维持住小半个时辰。
如今，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轻轻地招手，一直受到生疾控制的万灵塔直接飞入了他的手中。生疾即死，他留在万灵塔之内的禁制自然烟消云散。如今的万灵塔已经是一个无主的法器。
他感知了一下塔内的情况，眉头微微一皱，一阵奇异的气息从手中额扇贝之中冒了出来，将鲁怛和田夏旗通通圈了进去。
铁机真神这才放心地施法，整个人一阵扭曲，恢复了卢小闲的面貌，瞬间沉入了万灵塔之中。
在塔内，形势已经即将失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