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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剪风站在一片茫茫的水泽中,鞋子已经湿透,她有些慌乱,可这水好像一面镜子,她站在上面,又沉不下去,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滴答”,对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秋剪风抬起头,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走了过来。在茫茫水雾中,秋剪风认出了他的模样,兴奋地喊道:“断……”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背过身站定,等着断楼自己走过来。

一只手轻轻搭在秋剪风的肩膀上,她不自然地颤抖了一下,断楼走了上来,礼貌地问道:“这位姑娘,你可能看到过我的翎儿吗”

“这位姑娘”秋剪风不自然地回过身来,看着断楼一双澄净如水的眼睛,“断楼你在说什么啊,是我啊,我是……秋姑娘。”

断楼穿着一身新郎的冠服,轻轻一笑道:“秋姑娘是吗,幸会幸会。啊,我看见翎儿了,她在那里。”说着便向秋剪风的身后招了招手,和她擦肩而过。

秋剪风猛地回过头来,却见断楼和完颜翎正站在远远的地方,相对而笑,说些什么。

“断楼,你!”秋剪风气得浑身颤抖,却觉得眼前一晃,断楼一下子站在了她的面前,却不在是刚才那个玉树临风的男子,而是一张骨瘦如柴,如同僵尸的脸,空空的眼眶中什么都没有,两行鲜血从里面汩汩地流了出来:“啊,是剪风啊,你怎么在这里,我好想你啊。”

“不,不,你走开,你快点走开!”秋剪风恐惧地大叫着,扭头想要跑开。却被一只铁钳一般的手抓住,怎么挣都挣不开……

“剪风,剪风”轻轻的敲门声将秋剪风从噩梦中拉了出来,她一下子坐起身来,薄薄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湿透,头发也乱糟糟的。抬头看看,天已经凉了。

外面传来宋绝之的问话,秋剪风皱皱眉头道:“等着。”下床换了一身衣服,慢慢梳洗之后,才过来开了门。见宋绝之站在门口,回身坐了下来:“你怎么过来了。”

宋绝之有些不知所措:“那个,秋姑娘。咱们该走了,饭已经做好了,你要不要……”秋剪风摆摆手,烦躁道:“我没胃口,你让掌柜的去准备些干粮吧,留在路上吃。”

宋绝之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抽出一封信,交给秋剪风道:“秋姑娘,刚才我在门口碰见了昨天那个女的,她让我把这个还给你。”

秋剪风接过信,慢慢地展开,看见第一行的字:小妹云华恭问方师兄大安……

这是半个月前,云华飞鸽传书送来华山的密信。秋剪风其时正在山门口,便接了下来。

这样的字迹对于秋剪风来说,已经再熟悉不过了,三年前她就曾偷偷临摹过无数次了。所以在看到信的第一眼,她还以为是自己所写。

信中的大意是,断楼、完颜翎和凝烟出使未归,按照挞懒的说法,是断楼和完颜翎久别重逢之后,不胜欢喜,因此便游山玩水去了。凝烟在金地呆久了,也有些思念家乡风貌,便随着二人一同前去了。

兀术还不知道凝烟有孕的事情,因此虽然不太乐意,但他相信断楼的武功,也为他找到了完颜翎而感到欢喜,因此并未太过在意。

可云华是知道的。她一直算着日子,凝烟现在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子,正是大意不得的时候,断楼就算和完颜翎相见,也绝不会带着有孕在身的凝烟四处乱转。

于是,云华便多次向挞懒打听,可挞懒总是含混其词,最后见到她扭头就走。云华暗忖必然有变,可是又不能就这样告诉兀术,也不方便只身前往。想来想去,只有送信给她许久没有回去过的华山派,请方罗生念在同门旧谊,相帮寻找一下。

云华很快接到了回信,信中说方罗生已经找到了断楼三人,受了点小伤,但现在已无大碍,正在华山休养。考虑到凝烟的身体,打算到她生产完之后再让三人回去。

云华把信读了好几遍,确认无误之后,这才放下心来。想着既然没有大碍,那也没要说出来让兀术担心,等他们回来再说也就是了。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方罗生根本就没有看到这封信,执笔的另有其人。

秋剪风不动声色地收起了这封信,并模拟方罗生的笔迹写了回执。这件事除了宋绝之当时在她身边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人知道,而宋绝之是绝对不会把她的秘密泄露出去的。

所以,秋剪风主动请缨带人前去援助嵩山,又谢绝了赵怀远要派人和她一起南下的好意。和宋绝之两人一起赶往衡山,沿途多方打听,却都没有听到消息,直到遇见了梅寻。

宋绝之见秋剪风发呆,轻声道:“对了秋姑娘,黄二刚才又过来闹事了,嫌咱们给他的钱不够,被我打发走了。不过你放心,那个女人早就走了,所以没有看见。”

秋剪风皱皱眉头,冷冷道:“一百两银票外加一套衣服,够他好吃懒做地享十年的清福了,他摇一辈子船也挣不出来,不过砍他两根手指头,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宋绝之犹豫了一下,问道:“剪风,我不太明白,你从湖边招来黄二,不就是想从那女人嘴里套话吗怎么你昨天……好像还很惊讶,又为什么要把这封信给她”

秋剪风一怔,她昨日一直在注意梅寻,从她腰间露出的令牌中猜出了她的身份,于是设计了这一出戏,好和梅寻搭上话。本想套上近乎,借机问一些断楼的情况。却没想到,知道的却是断楼自刺双目,逃亡岭南的消息。

至于为什么会跟梅寻说了那么多,却连秋剪风自己也不太明白了。自从重回华山之后,她还是头一次弄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但总觉得,对于梅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

“嗯”秋剪风刚想喃喃自语,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着宋绝之,“你叫我什么”

宋绝之慌乱地退后两步,道:“我叫你,秋……秋……”

“算了!”秋剪风不耐烦地挥挥手,“随便你怎么叫了,在这里叫错,总比在人前叫错要好,以后你还是就这么叫我吧。”

宋绝之高兴得说不出话来,秋剪风已经站了起来:“还愣着干什么,去让掌柜的准备干粮吧,差不多也该启程了。”

宋绝之连连点头:“好,我刚才已经问过掌柜的了。他说岳家的军营就在洞庭湖对面,今天天气不错,找一条小船就可以过去了,我这就……”

“军营”秋剪风将剑背在背上,“谁说要去军营”

宋绝之一愣:“不是……那个衡山派的万俟原掌门,他不是在军营里吗”

“笑话,一派掌门怎么会亲自跑到军营里当大头兵,是谁说的,我怎么没听说过。”秋剪风并不理会宋绝之的愕然。宋绝之道:“那,还是去衡山派吗”

“没错,去衡山,不过是你自己去,我要去岭南。”秋剪风走出门外,却听见后面宋绝之连连道:“不不不,我不去!”说话声音甚大,引得楼下的食客侧目而视。

秋剪风冷冷地回过头来:“你不去,什么意思”宋绝之不敢看她的眼睛,嗫嚅道:“我的武功还没学好,我怕这路上会……”

秋剪风看着宋绝之,嘴角一瞥:“废物!”转身走下了楼。

梅寻骑着一匹马,缓缓地向北走着,她该回临安了。一想到这里,梅寻紧紧握住了腰间的弯刀,似乎听见刀刃想要出鞘的急不可耐。

“周老兄,你说你昨日见到归海派掌门慕容海,是真是假”一个声音引起了梅寻的注意,见旁边一个茶棚里,两个文士模样的人正在交流。梅寻不禁驻足,也进了茶棚,坐在一个不近不远的角落里,静静地听着。

“好像是吧,但总感觉有点不对。”被称作周兄的那人答了一句,“阮兄,你是见过慕容海的,可对他有什么印象吗”

姓阮的那人披头散发,摇摇折扇道:“偶然有幸,见过几面,怎么了”姓周的人道:“那你可见他身上带着一个梅花银镯”

“啪嗒”一声,梅寻手里的茶碗掉在了桌子上。听见声音,那二人向这边看了过来,梅寻努力压住呼吸,若无其事地将茶碗捡起来,招手道:“小二,这茶太烫了,给我换一壶来。”

姓阮的人轻轻一笑,若有所思道:“没有吧。银镯手钏之类的素来是女子的饰物,慕容老前辈号称铁臂龙王,怎么会带这种东西”

姓周的人道:“说的也是。不过我昨天见到慕容掌门的时候,就见到一个梅花银镯从他怀里掉了出来,我捡起来还给他,他还说什么不是他的。”

“既然他说不是,那说不定是你看错了呢。”

“唉,不会。我本来也以为是我看错了,可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之后,他自己又折回来了,偷偷摸摸地把那个镯子从地上捡起来,还东张西望的,好像生怕被别人发现。”

“哦,还有这等奇事”

“千真万确,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一个银镯而已,何必如此鬼鬼祟祟”

“哈哈周兄,这有什么难猜的,说不定是慕容海年轻的时候,惹下的什么风流债呢。”

“姑娘,您的茶来咯!”小二提着一壶新茶走了出来,却只看到一张空桌子,“唉刚才那个穿黑衣服的姑娘呢不是她说要新茶的吗,怎么这一会儿就不见了”

桌子上放着一块碎银,梅寻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听着急急的马蹄声远去,阮高士喝了一口茶,一咧嘴,嫌弃地泼在地上,问道:“周掌门,你真的确信凭一个什么梅花银镯,就能让这女人听从我们差遣吗”

周若谷给自己斟上一碗茶,细细地品着:“放心,我离开临安之前,已经从得月阁雨愁老婆子那里知道了他们当时的藏身之处,那纪家老两口说得明白,银镯就是他们女儿和那个偷心汉子的信物,绝对不会有错的。”

“好,妙啊,妙啊!”阮高士抚掌大笑,“周掌门一边为血鹰帮做事,一边还打着名门正派的幌子,真可谓是相鼠有皮,人而无仪呀。”

周若谷皱皱眉头,勉强笑道:“阮兄不也是一样吗此次若不是阮兄发现了慕容海身上带着银镯,我又焉能想到这番计策你才是城府深朱夏,江湖眇霁天呐。”

“哈哈哈,周掌门过奖,过奖了!”阮高士随口迎着,似乎真的颇为得意,但转而想起那在爆炸中毫发无损的慕容海,又不禁浑身不舒服,“可既然如此,若真让他们父女相认,那对咱们不更是大大的不利吗”

周若谷笑道:“这个女人的脉,舍弟早就号准了。她越是相信慕容海是她父亲,就越不会去见他。闹不好的话,还会亲自出手杀了他。”

阮高士道:“就凭这个女子,还想杀慕容海,当真是笑话,她先进得了阮高士暗器百步之内再说。”周若谷端起茶碗,道:“阮兄,这个女人可不能动,要给舍弟留着的。”

“嗤”的一声,周若谷手中的茶碗平平地断成两截,手里只剩下一个瓷碗的边圈。周若谷抬起头来,见阮高士一手扬着纸扇,一手端着茶碗的下半截,缓缓倒掉。

周若谷平静道:“阮兄,你这是什么意思”阮高士笑道:“阮高士不喜欢帮别人的忙,更不喜欢听别人的话,要想让阮高士听话,先拿钱来再说。”

周若谷不说话,他看出阮高士还有后话。阮高士将扇子摆了摆,啪的一下收了回来:“不过想来周掌门也出不起什么钱,那就在武学之上,需要讨教一番了。”

“哦,难道阮兄想试一下周某的铁扇吗”

阮高士大笑道:“扇子只不过是拿来玩的,阮高士此生的追求,在于暗器。周掌门和柳沉沧走得近吧那闻名天下的暗器尘霜血,阮高士可是有兴趣得很。”

周若谷想了想,但单一笑道:“区区小事,何必如此大动干戈,阮兄耐心等待便是。”

“多谢了!”

半个月之后,断楼一行人来到了岭南。在藩镇的门口,见到了迎接他们的赵钧羡和慕容雷。另外还有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身着锦甲白袍,虽然留着胡须,但仍可见是一位十分年轻的将军,正是岭南藩王柴排福。

“柳妹……”赵钧羡正想扶尹柳下马,尹柳却撇撇嘴,一甩手把他打开了,周围传来窃窃的笑声。赵钧羡有些尴尬,转而见断楼的精神不错,却是被完颜翎扶着下马,仔细一看,大惊道:“楼兄,你的眼睛怎么……”

断楼此时已经摘下了眼罩,循着声音对赵钧羡一行礼,以示无恙,笑道:“没关系的,不过是半缘丹的毒性蔓延到了眼睛里,只要能解,就无大碍了。”赵钧羡闻言,恨恨道:“这个柳沉沧,当真是狠毒!”

慕容海问道:“雷儿,你提前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曾找到师祖啊”

这话一说,慕容雷却面带难色:“父亲,您的师父,真的是叫洪景天吗”

“嗯你这是问的什么话,师祖的事情从小就跟你说过的,怎么连名字都记不住吗”

柴排福走上前来,神色也有些奇怪:“慕容前辈,若真是洪景天的话,那倒也不必费心去找了,他就在城中,说起来还算是个名人。”

此话一说,断楼等人都是喜出望外,慕容海更是大喜,道:“啊,真的快,快带我们去见师父。”说着就要走进城去。

“可是——”柴排福欲言又止,拦住了慕容海,“慕容前辈,这个洪景天他……是个疯子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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