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悲痛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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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墨楚这人，前两世万俟青舒与他的接触并不深。

一是万俟青舒成为雾峰峰主是三年后的事情，二是三年后万俟青舒刚成为雾峰峰主后不久，千窖窟暴动彻底爆发，时墨楚身为雾峰首席弟子，带领雾峰弟子汇入缥缈宗清缴行列。经此一战，雾峰首席弟子金丹期修士时墨楚，殁。

除了雾峰首席弟子时墨楚死于千窖窟暴乱外，其他各峰首席弟子伤亡者过半，由此缥缈宗掀起一股讨伐万俟青舒的浪潮。

前世前前世，元鸿216年，修真界最为年轻的元婴修士——万俟青舒——结婴。

世人皆知，缥缈宗掌门万俟长清因帮弟子万俟青舒渡劫身受重伤，闭关三年。

掌门万俟长清闭关期间，元鸿217年秋，缥缈宗边界异常，缥缈宗长老殿商议后，发布缥缈宗试炼：由各大主峰首席弟子带队，主峰及附属大小灵峰组成试炼队，统一前往千窖窟。

精英弟子几乎全数上阵，但千窖窟妖物暴动非常，非数十名金丹期修士及若干辟谷期、筑基期弟子可镇压，以致大半精英弟子殒命千窖窟。后人称“千窖窟之乱”。

等伤亡消息传回缥缈宗时，各主峰峰主出动，数名元婴倾力镇压下才平复动乱。

世人不知，万俟青舒的元婴是因为万俟流光转生血阵献祭而成，不知万俟流光仍然在世，也不知万俟流光献祭时会付出堪称全身换血的惨痛代价。更不知万俟长清为了替万俟青舒稳定暴走的真气身受重伤，同时为了替万俟流光疗伤浑身满目疮痍。

受伤太重，以致闭关期间，缥缈宗上下无人可唤醒万俟长清出关，毕竟修真界中能破开万俟长清结界的人屈指可数，而恰好缥缈宗没有第二人。

没有掌门稳定民心，缥缈宗上下动乱不堪。

大家不知万俟长清背地里经历了多少伤痛，只知万俟长清是因为帮自己的弟子万俟青舒渡劫才闭关，以致缥缈宗历经千窖窟之乱时群龙无首，更甚者害得缥缈宗万宗之首的地位险些不保。

此情此景，曾经的天之骄子沦为灾难过后众人的悲恸宣泄口。

一切事件的起因皆是万俟青舒，万俟青舒由此沦为众矢之的。

失去爱徒的部分主峰峰主，在刘庐山的挑拨之下，与万俟青舒反目成仇，众人对万俟青舒的情绪逐渐从埋怨转变为怨恨，态度逐步从交好转变为仇视，内有亲友视为灭子之仇，外有虎豹眈眈相视，万俟青舒逐步沦落到被人栽赃陷害的地步。

元鸿219年，缥缈宗掌门万俟长清出关，忙于处理千窖窟之乱的后续不良影响，对万俟青舒的事疏于关心，万俟青舒被众峰主排挤。

万俟青舒因心智年幼、天性善良，且对众人口中“万俟青舒是千窖窟之乱的罪魁祸首”深信不疑，对外界的污蔑诽谤暗自承受。

缥缈宗因精英弟子陨落大半而入不敷出，身为掌门的万俟长清不得不带领缥缈宗参加诸多曾经不必参加的修真界大会。

元鸿232年，万宗大会，长老殿与峰主议事会上，众人趁万俟长清出宗，联合排挤万俟青舒，万俟青舒由此被剥夺雾峰峰主身份、青舒尊者名号，并被赶出缥缈宗。

万俟青舒失去缥缈宗依靠后，因千窖窟之乱而陨落的修真天才们的家族对势单力薄的万俟青舒群起而攻之。

魂阁则是收人钱财，挤兑、追杀万俟青舒的最大组织。

踏入云渺殿内殿之后，每迈一步，前两世关于万俟青舒被排挤、被诬陷的记忆也就清晰越深一分。

毕竟这段被欺辱的记忆，万俟青舒可是给予了她奚泱两世。

第三世成为万俟青舒的日子里，她回到了万俟青舒浑身羽翼仍然洁白无瑕的时候。

“九黎，你觉得，修仙之人，流芳千古好，还是遗臭万年好”奚泱突然开口。

安静地跟在奚泱身后的祁九黎，从仙人师父进门开始边察觉到了他身旁萦绕着的既孤寂又苍凉的气息。祁九黎抬头看了一眼奚泱白皙绝美的侧脸，恭敬道：“九黎觉得，遵循本心就好，但求无愧于心，无愧于己。”

奚泱听后轻笑：“好一个无愧于心，无愧于己。”

祁九黎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又听奚泱清冷的嗓音说道：“深得吾心。”

虽然听到师父的笑声，还得到师父的肯定，但祁九黎听了这话只觉身前这人的气息越发幽凉。

祁九黎薄唇微抿：“多谢师父赞扬。”

路过幽室数十，闻过花香数丈，听过虫鸣无数，每一步都牵动着前世的回忆。

那凉亭，她曾被割袍抡鞭，那年她十一岁。

那山石，她曾被众人推搡，撞破额头，殷红半颊，那年她十二岁。

那茶室，她曾被夺走长峰令，被奸人陷害灵气暴走，被真气伤得千疮百孔，那年她十四岁。

那回廊，她曾被雾峰弟子指指点点，诋毁不断，唱衰百天，遗臭万里，那年，她十六岁。

太多悲痛的回忆，这里，是小奚泱童年噩梦的起点，也是小奚泱一生噩梦的起点。

“师父。”

祁九黎突然叫住奚泱，奚泱驻足，转身低头看向高及自己肩头的少年，奚泱回神，她本以为前两世原身悲惨的回忆是她自作自受，于她奚泱而言毫不相干，但此刻真的踏上这片土地，竟让她觉得悲痛交加，百味交杂。

祁九黎愣了愣，他第一次见师尊如此失态，哪怕他就这么看着他，都能感受到师尊眉眼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忧伤。

意识到自己感受到忧伤，祁九黎心惊，他为何会从师尊身上感受到忧伤一词

怕被奚泱发现，祁九黎咧嘴笑道：“我住哪儿”

奚泱捏了捏眉心，陷入回忆太深，差点没分清自己是谁。前两世也没个徒弟，这里也都万俟青舒一个人住。

于是，奚泱随意挥了挥衣袖：“挑一间自己喜欢的屋子，去吧。”

“那……我可以住师父旁边吗”祁九黎抬头直视奚泱双眸。

奚泱见祁九黎不似以往畏畏缩缩不敢看她，此刻竟大胆地直视她的双眼，顿时觉得新鲜，回道：“你喜欢就好。”

说完，奚泱甩袖进了云筑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