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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室的暗室之内,贺星耀手持玉扇在与周亦岩下棋对弈,你来我往之间,贺星耀倒站在了上风之中,直到两人听见了季怀书这般无赖的邀请后,贺星耀频频无奈的摇头,这样的言语季怀书都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他还真是有些佩服。
贺星耀布入棋盘之中一颗黑子,道:“前几日还说这岑三小姐让他害怕,今日就敢仗着胆子邀约,也就是他季怀书能做得出来了,不过,咱们马上就要离开京畿城了,他这么做会不会横生枝节。而这尚书令府的四小姐绝对没有咱们所想的这么简单,你说过她意在南崇朝廷,现在看来,我们还是莫要招惹的为好,这桩生意做完,就不要牵扯了。”
周亦岩看着棋盘,没有任何异样的神情。
一旁的项乐言悠悠的品着茶,好似玩笑一般:“什么红粉骷髅,蛇蝎心肠看来季怀书是全忘了,只要美人离开,他就慌了。这夏家的四小姐,如此的狠毒心肠,他倒是也不怕将来被算计到了头上。”
周亦岩落下了一颗白子,整盘棋的棋局就在他落下白子的一颗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还稳站上风的贺星耀,这一下城池近失,而且还要‘割据土地’这般的措手不及,即便是他见到想要反悔刚刚的棋路,也也不可能颠倒当前失败之势,随后周亦岩只是微微动了动唇角,道:“贪鸩不怕死。”
贺星耀还没有来得及顾上棋盘之中的变化,听见周亦岩的言语后,与项乐言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了然的意味,等到他顾及棋盘,想要再拿起一子下起的是,才发现,一切为时已晚,白子以攻城之势掠夺了黑子的反攻之击,这一盘棋,他彻底的败了。索性,将拿起的棋子随意的丢在了棋盘上:“不下了,不下了,每次都是你赢,一点意思也没有,和你下棋就是自寻死路。”
项乐言忽然轻蔑一笑,道:“那也比季怀书不知死活要好出许多吧。”
雅室外,岑羽秋扯了扯唇角,笑着道:“季掌柜,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还请你不要混淆,且不说游湖赏景与谁,就说眼下这个光景,怕是只有季掌柜能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了。再者,你和我并不相熟,与季掌柜相约怕是会引来不要的传言,我身为女子,有些时候还是要礼节为先,多谢季掌柜的好意了,小女子不便同行。”
这般直接的拒绝,简直让季怀书有些大感失望,以往只要他发出邀请是无论哪样的女子都不会拒绝的,别说岑羽秋这样的世家之女,就算是宫中的公主相约也要看他愿不愿意,没想到这岑三小姐的拒绝竟然来的如此干脆,实在是让他有些挫败。
还未等季怀书再次开口,岑羽秋莲步轻移的朝着雅室的门外走去,只是留下一句:“希望季掌柜不要让我失望。”话音落下,她已经走到了回廊的拐角处。竟然连看都不曾在看季怀书一眼,他没想到这岑羽秋的性子竟然是这般的冷。回过神来的季怀书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如此心思诡谲狡诈的女子,看来他是要少接触为妙了。不过,岑羽秋的样貌倒还是让他有种心痒痒的感觉:“如此高傲清冷的女子,还真是不多见。”
听着岑羽秋已经离开的脚步,贺星耀将雅室的暗门打开,与周亦岩和项乐言一同走了出来,看着雅室门前有些意犹未尽的季怀书,项乐言有些调侃的道:“怎么,贺公子是真的动了春心了,想要与这尚书令府的三小姐倾心以待吗”
季怀书听到了项乐言的话,立刻在晃神中反应过来,转而就给了项乐言一个白眼:“去去去,以岑三小姐的美貌可不是我能攀附的,尤其是她那蛇蝎一般的心思,你看看她府中的庶母和她的姐妹被她折磨成什么样子,我才不会要这种心如毒妇的女子呢。”
“哗”贺星耀饶有兴致的打开了手中的玉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在胸口处轻摇了起来,微微挑眉看着季怀书:“不会要,那你干嘛要与人家游湖赏景呢,莫不是你故意试探而为的”
季怀书看着一旁面无表情的周亦岩,讨好似的来到了众人的身前,笑嘻嘻的道:“我是为了三哥,咱们在这边的行事也快完了,我本来是想借着机会试探一下这尚书令府究竟日后在南崇有什么打算,是否对三哥有什么助益,可没想到这岑羽秋她软硬不吃,害的我什么机会都没有。”
周亦岩微微挑眉,眼神带着冷意的看着季怀书,一股冰冻之感再次席卷他的周身而来,然而这比刚刚岑羽秋给他的寒意更甚,只听周亦岩语气平静,不带着任何情绪的道:“多此一举,尚书令府我还不放在眼里。如果王大人敢出手,我也不介意削株掘根,寸草不留。”忽而他眉间一簇,问向了贺星耀:“那边可是来人了”
贺星耀点了点头:“是啊,早就来了,不过...好像不是催你办事。我本以为他们是为了抢功而来,但是现在看来,他们应该是知道了东西的去向,也等着你出手呢。毕竟这件事总归还是你的,谁抢的结果也都没有什么意义。”
“是啊。”项乐言道:“但...就是担心他们来,会横生不必要的枝节。眼看我们在南崇的事情也快解决了,如今就半路出了一个岑羽秋,这个‘意外’还真是有些想不到,可她要办消息,虽说不难可若要是被那边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疏漏”
周亦岩看着雅室的门外,唇角勾起一个邪气至极的笑容,那很是好看的眼眸在长长,卷翘的睫毛下犹如新月晦暗不明,但却带着一种锐利出鞘的锋芒,就仿佛是带着促狭的一头狡狼,等待着属于他的猎物:“‘疏漏’这倒是有些新鲜。不过这‘疏漏’二字,我不想在我所经手的事情上听见。”
一句话,几人纷纷面面相觑,也明白了周亦岩话中的意义,只是有些事他们也不得不防,岑羽秋只是一个侯府的嫡女,她有这般的谋算,虽说出自他们的预料之外,但仿佛也在情理之中,可她竟然要凭一己之力撼动南崇,那还真是有些超乎想象,好奇之余,他们也有了提防之心,若是岑羽秋真的做出什么‘意外’之事,他们也不介意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只怕是到时候想要挽救,也为时已晚,还是要早做准备的为好。
霜降和白露在岑羽秋的身后,随侍着自家小姐走出了奉贤茶楼,对于刚刚雅室门前的情形,就算不知事前发生了什么,她们也可以猜到,但看着自家小姐丝毫不留情的拒绝,她们也明白,这季掌柜看来也是一位自作多情的浪荡公子。
走出奉贤茶楼,岑羽秋没有在外停留,而是直接回了尚书令府,此时也已经是午后,尚书令府的下人依旧很是忙碌,大红的绸缎,喜字到处皆是,一副喜气融融的景象,实在是看的人有些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