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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外面的人是嫂嫂!”
“就是画上的那个嫂嫂,嗯嗯长得一样。”
门外一男子冲进院中像是一阵风,信誓旦旦地跑进院里,呼号着引人出去看上一眼,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宛若童稚。
张家长房二郎,在世人眼里是一位无从提及的人物,仅仅是晚了半个时辰,可叹一母同胞却全是两幅命局。
一个天资过人,集万千风光于一身,另一个却连不公为何物都不知,不通人情世故,五识残缺。似乎在张家次子历来不值钱,晚出生片刻地位就是天差地别。
也许他这般的痴傻在张家反倒成了幸运,是外人无从解读的幸事。
卧房里人破门而出,罕见的面色慌张,神情难看。走近张秀身侧,抚了两下他头顶的乱糟糟的发髻,眼里的厌恶瞬间转了温柔。
“回房间去玩,哥哥有事不能陪你。”哄劝的声音宛若古琴音色,沁人心脾。
门外的人伸手推开半开的的门扉,跨进门槛。这是生在荒漠之中的一处清雅的小院,走进的人看着眼前的一切,莫名的熟悉涌上记忆。
这里仿佛是时空割裂出的空间,不同于院外的世界,更不属于当下的格局,但他就是这样子理所当然的存在着。
“抱歉登门是为了当年那封休书,张良拿了休书我立马走人。”站在门阶之下,隔着一只大大的水缸,看着不远处的人面色平静,从郑合欢嘴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似乎已经极致冷血。
引得张秀看向站在门里的人,瞬间浮现满脸的懵懂。
“休书是什么”他生来不懂福祸,不知何为喜悲,他更不会懂休书于面前的两人究竟意味着什么。眼前的女子他第一回见到真人,不知她的出现是福是祸,又会改变什么
但哥哥似乎在那一瞬间有变得不一样,哥哥的情绪变了,他感知得到。张良从郑合欢进门之后便再未移开过视线,四年只隔着半城,他不曾去打扰,她也从未出现。
她是真的倔强!
“阿欢,你终究还是会来见我!”
“是,为了休书我必然来的。”
再次听她提起休书张良周身的气场又冷冽了几分,等了四年,忍了四年,他要的又岂是她固执的撇清关系。
适可而止为何这么多年过去她依旧学不会
她是真的倔强,总能逼他至此,刺激着他不受控制的做到这步,即便过后还是会后悔,却还是那样的义无反顾。
“阿欢...”
“既如此便随我进屋。”
他是那般的温润如玉,面上瞧不出丝毫的恼意,可见这几年他这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真是做得滴水不漏。尤其是他这种面露浅笑,处变不惊的态度,郑合欢完全琢磨不透。
其实也不难懂,面对外人是他就是这副模样,过了四年他们之间逃不过竖起了疏离。郑合欢只是不免多想一层,总是觉得他这样另有原因,后面也许还有后招等着。
毕竟在云中城四年,少不得拜他所赐。
“主子屋子已经收拾干净。”
“没事了,出去!”
张彪一人从张良的房间里出现,又匆匆离开,从始至终不曾正面与郑合欢打交道,眼神同样带着微不可察的闪躲。
“张良,现在是什么意思”
进了房间,仅仅片刻,软了手脚,眼前浮现重影。此时此刻,郑合欢如何还能不晓得怎么回事,这药竟也是熟悉的。
一个坑,她是真的栽了两次。还都是她亲手刨开的坑,她也算得上是极蠢了。
面前靠近的人渐渐模糊,伴着重影,眼皮变得极重。
视线里的人掩着口鼻,居高临下的凝望着她一点点抽空力气。不消片刻便瘫软在地,依靠着椅边,方才站在桌边的人一点点走近,捂着口鼻,缓缓蹲下。
身后木桌上的竹卷上滴入黑墨,却不曾写下之言片语。
“阿欢,我们是夫妻。”
“此时此刻我们还是夫妻。”
剩下意识还在,他的手握上了她的手腕,他那指腹上的薄茧磨搓着她手腕的皮肤,手臂划过腰间,将地上的人抱起一步步走向床榻,小心翼翼的放在软褥之中。
“你疯了!”
“对,我是疯了!”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他的心跳、温度包围着她,包裹得她严严实实,抽干了最后的力气。
“阿欢,我早就后悔了,当年就不该放你去咸阳,四年前我更不该放你走。”
面前的人像是被恶鬼附了身,同军营的那些毫无二致。撕下衣冠楚楚的伪装,化作野兽也一样不留体面,身为人的教化全数褪去,眼底浮现的全然是兽欲,毫无掩饰的发泄。
“张良与匈奴人联手困了我四年也该够了,你关不住我一辈子,不论是四年前或是现在。”
意识即将消散,唇角渗出血。牙齿咬破嘴角的肉,疼痛刺激着意识回颅,虽抬不动手脚,动不得身子,至少还能说话,不至于昏死过去。
他们明明贴的很近,却像隔着很远,身边的人简直陌生至极。这样的他,郑合欢从未见过,她是真的怕了。
原来被他这般对待她会害怕,害怕他收回所有的温柔以待,对她露出獠牙。
“愿你过了今天不会后悔。”
“阿欢再不会有比放你离开更教我后悔的。”
附在她的耳边,他的吐出的每一字都在震颤着她的心魂。床侧的烟炉停止了升起白烟,方才他手上的锦帛盖住了烟炉口。
“原以为我只要你活着我就会知足,可怎么办心变贪了,你既然未死还是我的妻子,为何不能在我身边活着。”
“张良我活着不是为你。”
这话不够狠绝,却足以诛心。身旁的人停下了无止境的靠近,像是被人点中了穴道,僵硬着身子进退两难。
本是陷入绝望的人缓缓睁开眼眸,只是半睁着眼睛郑合欢却用尽了全力。
“找不回不离、无忧,我会死,你该知道的。”
“不会的,你看你现在不是在我身边好好活着。”
“你是怕死的,你不会死,你不会舍下我,对不对”
欲望消散,他却依旧红着眼框,眼底的血丝在这一刻清晰可见。尽管问的人就在身边,但他却不会得到那个肯定。
毕竟这一次他自己也没法那样的笃定,他这般模样反倒更像是在催眠自己。
“张良给我休书”
“不可以!”
他那模样是从未展露的妖冶,现在的他绝不是简单是欲望支配着疯狂,他的疯狂至少占着半数的清醒。
若非一筹莫展,他也不会如此卑劣。面对她,他就像一个永远无从翻身的失败者,义无反顾的遵从本心,还得为那卑劣懦弱寻找由头,粉饰自己的肮脏。
“留在我身边,阿欢”
抽开她发间的玉簪,发丝散落遍布满帐温情。一点点的舔舐她嘴角流下的血迹,安抚着她的无助。
他是真的吓着了她,听着她的心跳很快,她的身体却泛着寒凉,无奈身边的他还在借她取暖,固执的拖着她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