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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了。”盛娆无语地道,成亲一年多了补聘礼,他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啊!
薛崇哑然,指尖调皮地在她脸颊上轻点了几下:“虽然早知你是这个反应,还是让我甚感挫败。”
换个人不说惊讶和激动,起码会表露出些许的心动吧
盛娆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想多了,换个人不把你当成逆贼和傻子算本宫输。”
薛崇轻啧,白瞎了这么好的气氛,按照他的幻想,她会莞尔地应下,然后眼神相对,情意流淌,水到渠成……
果然是他白日做梦……
他暗自惋惜,恣肆地捏了捏指下的俏脸:“我说真的啊。”
“本宫也说真的。”
“给个机会”
盛娆拂开他的手,凤眸微凛:“不必。”
薛崇仍不死心:“娆娆——”
“本宫不需要江山为聘,本宫想要江山自己就唾手可得。”
“……”
薛崇无话可说,是哦,她要是愿意,肃国还有盛齐什么事需要他给个燕国
他刚生出来没一会的豪情顿时蔫吧了下去,媳妇儿太强势了真让人头疼。
“你这脑子一热就来疯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盛娆无视了他的低落,嗔怪道。
“不算是脑子一热。”薛崇底气不足,“我现在冷静了也想给你。”
“本宫要燕国做什么”
“别人以为我是为了肃国,只有你我知道这是送你的,不是很烂漫”
“……”
盛娆简直不想理他,他对烂漫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薛崇被她嫌弃的眼神一瞧,更加没有底气,有些挂不住:“话本上不都是这么写的”
盛娆哭笑不得:“你还看话本”
“这种话本眉画阁里的姑娘们不是人手一柜子你没看过”
薛崇意外地道,前世他在眉画阁无聊之下跟着看了不少,还真有点上头……
“打发时间时翻过两页,那上头的东西能当真”
薛崇理不直气也壮:“怎么不能”
“能也不必。”盛娆直接道,一个肃国都这么多事了,再加上燕国,还能有消停的时候
薛崇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弃了挣扎:“你说了算。”
“战场非儿戏,你别不当回事。”盛娆没忍住劝了句,就他这个不着调的性子,她忽然担心了。
薛崇闻言又乐起来:“担心我啊”
“本宫的驸马,怎能不担心。”
“放心,我就跟你浑,其余事我有数。”
盛娆似信非信,体贴地没有拆他的台,而是认认真真地道:“你别做多余的事。”
薛崇颔首,又将她拥入怀中:“逗你呢,我对麻烦事避之不及,哪会自己往上凑。”
冷静下来想想,他要是打下燕国,这么大的功勋,盛齐要怎么赏赐他
轻了难以服众,重了则他功可镇主,而且盛齐哪会眼睁睁看着他拿下燕国。
但此刻站在这,佳人在怀,举目远眺,天高地阔,他当真豪情万丈,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了副画面——
恢弘的曜日之下,他一骑绝尘,身后千军万马奔腾,前方城墙高巍,万人空巷。
她居高临下站在城楼之上,衣袂翩跹,他在城楼下拽紧缰绳,翻身下马,将所有荣耀奉于她面前。
……
他始终压抑着锋芒,但她愿他肆无忌惮,他就有些忽略不了心底的声音了——
他要和她并肩。
两人那日在凤凰阁待到夜里,夜幕降临之后,千百盏华灯飘摇而上,映亮了整座归凤城。
而在那日过后不出半个月,两国结束了长达半年的对峙,兵戎相见。
战火由西南而起,起因是薛樊山受不了没完没了的试探,既然要打,那么耗着无异于白白消耗粮草。
故薛樊山率先派人攻入燕国,打破僵局,致使这一战没有转圜的余地。
而在西北,则是燕国收到传信后先行发难,大军直逼归凤城隔壁的金林城。
宋义和杜宇威率二十万大军镇守金林城,陈情仍然驻守归凤城,以防燕国偷袭。
大战初起,三人都来求见过盛娆,然盛娆以病重为由,连陈情都拦在了府外,谁都没见。
她似乎铁了心什么都不管,让宋义和杜宇威既是安心又是不安。
两人各怀心思,和燕国你来我往了两个多月,在七月底,金林城失守。
无论从哪看,两人的确是尽职尽责,挑不出差错,城破实属无奈。
在金林城失守之前,二人已命城中百姓暂时避难,因而城破之时没有额外伤亡。
胜败乃兵家常事,还没有人在这一役上做文章,盛娆亦暂且按兵不动,她对杜宇威的识时务还是满意的。
但两个多月还是早了些,在她的猜想中,金林城应该在九月失守。
金林城的提前失守打乱了盛娆不少计划,其中就有她家驸马的生辰。
薛崇的生辰在七月九日,与七夕只隔了一天,按阳历恰在八月底。
金林城一破,燕国就不着急攻打下一城了,在一边攻城的同时,还派人对归凤城虎视眈眈。
打算七夕那日和薛崇纵马出城,在外头放浪个三五日再回来的盛娆无奈地打消了心思。
他俩太过显目,估计刚出归凤城就被敌军盯上了,届时去敌军大营一游
刺激归刺激,她对当阶下囚可没什么兴趣。
她算是体会了去年薛崇给她过生辰的难处,谁能料到有一日她会为了个男人绞尽脑汁
日子就在盛娆的纠结中流淌了过去,七夕已在明日,但盛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某些人泼了盆冷水。
薛崇这些日子天天往军营跑,美其名曰代盛娆坐镇,这日他深夜才回,回来时盛娆已经躺下了。
盛娆迷迷糊糊地被他搂进怀中,惺忪地娇语了句:“怎不睡军营”
薛崇歉意地给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压低嗓音道:“有话对你说。”
“嗯”
“明日我和陈情打算会会燕国大军,不能陪你了。”薛崇心虚地道。
盛娆将他的话在脑中过了几遍才回过味,略带茫然地睁开眼,很快就清醒了,如水的凤眸静静地看着他。
屏风后昏昏的烛光映照在床幔上,在床间晕开了朦胧的微光,借着这点光,盛娆能模糊地看清薛崇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