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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试试”
张文和张月还没走出铁匠铺的门口，张月就带上了那副拳套，收紧拳套的手腕后出乎意料地合适。
“带上他感觉我都天下无敌了！”这应该算是张月的第一件装备。
“别那么幼稚啦。”张文轻轻推了张月一下，张月也没有什么防备，就往一边走了两步。
“啊！”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堆金属洒落在地上的哗啦声，张月撞到了一个正在往里走的小女生。不过这是在铁匠铺，也没引起太多的注意。
“对不起！”小女生赶紧道歉，然后蹲下去捡起散落的各种零件，装到她抬着的感觉比她自己还要大的木箱子里。
张月其实才是该道歉的那个，他和张文也赶紧蹲下帮忙捡东西。
“我才该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张月一边捡东西一边道歉。
“哎”小女孩注意到了张月手上带着的拳套，“你买下这个了”
“噢，你说这个拳套啊。是的，我买的，太合适了，设计的超棒，关节处都特灵活。”张月兴奋劲还没消去，不断夸着自己得到的好东西。
“是嘛！”小女孩高兴得不行，“这是我做的！”
张月这才抬起头看了看这个女孩。
她头发梳成双马尾，或许是因为天天靠近火炉的原因，两个辫子都是卷的，阳光底下看着还是棕色的。
上身穿着短上衣，下面是一件沾满了各种灰尘泥土和不知名污渍的白色裤子，裤腿扎紧在小腿的位置，看起来非常利落。
“你做的你就是那个招待小哥说的老七居然是个女孩子”张月感到挺惊讶的，毕竟他从来没见过女铁匠。
“没错！我是第七个学徒，所以他们都叫我老七。”女孩高兴地介绍着自己，“我的名字是汲策策。”
“这个姓真少见。我的名字叫张月。”
女孩听完，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张月和张文对视了一眼，他们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握手啊，你不知道握手吗”汲策策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张月，“这是从西边铁城的那群头发五颜六色的家伙那里传开的礼仪，就是表示友好而已。”
张月将信将疑地伸出右手，汲策策咧开嘴大笑着握住张月的手上下摇晃了几下。
“老七！还不赶紧进去，师傅都等急了！你在这门口挡着干什么呢！客人进出都被你挡住了！”
“哎！我马上就来！”听了她师兄的话，汲策策赶紧把东西收拾好，几乎半箱子的金属零件，她一个人就抱了起来。她也不过就到张月胸口那么高，却有这么大力气，不愧是未来的铁匠。
“以后再见啦！”汲策策说了一句，头也不回的往屋子后门跑去了。
张月还没从握手的礼节里缓过来，婳迪的头突然从他脸的一侧探了出来：“傻子，摸了人家女孩的手就愣住了花痴吗你”
张月往边上一歪头：“我才没有，我还带着拳套呢！”
张文在一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学到一个新的打招呼方式。”
“切。”婳迪一脸不屑。
这才刚出邸店没多久，他们就就已经有了想不到的收获。
“这可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啊！”张月兴致慢慢回来了，疲劳和烦恼也暂时抛诸脑后
“别太兴奋了，你真正想要的东西咱们还没找到呢。”
“这才走了多远把这四个可以逛到的城都走遍，一定能让我学到我想学的防身术！”
现在看来，他们不过看了金城连十分之一都不到的地方。还有石城、沙城和铁城在等着他们。
姐弟二人就这么逛遍了金城，晚上回到了他们的邸店。
“怎么样”张文问着张月。
“啊，东西太多了，今天中午吃的那个墨鱼也太棒了，我从来没吃过那么多好吃的东西！这里距离海那么远，还能有那么新鲜的海货。”
“那大概都是有专门的人用奇术或者收藏之类的东西运来的。”
“文文姐，既然收藏和奇术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让老百姓们都用上这些呢这样生活也方便，甚至咱们山海国都会加倍繁荣啊！什么饥荒、水灾之类的，都能减少，甚至都能避免呢！”
婳迪在一边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张文听了这话，变得严肃了起来：“婳迪你不是收藏师你不懂。不论是收藏师还是巫觋，都不是为了其他人而存在的。想要成为一个巫觋，跟师傅学习之前必然都会立下誓言。”
“噢巫成为觋还要立誓”张月第一次听说。
“没错，他们要发誓，此生只为自己而活，一切只为自己而做。”
“只为自己”
“没错，虽然我不知道这是怎么流传下来的，但是所有巫觋都只为自己的利益而活着，不论他们为人占卜消灾还是替人打抱不平，没有一件事情是免费的。”张文仔细介绍着巫觋的传统，“据我所知，在遥远的其他国家，也有类似的职业和习惯。”
“嗯……原来是这样。”张月插话道，“咱们收藏师也不是为了别人而行动的，咱们只是自然规则的监视人。婳迪，你别看我老爹有那么多收藏，那也不是他到一个地方就收藏当地奇畜的。我们的收藏只有机缘到了，奇畜才会成为我们的收藏，这个机缘可能是某只奇畜违背自然规律，吃了它从来没吃过的东西，或者长时间栖息在本不该它栖息的地方，或者伤害了太多它不应该伤害的生命。”
“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像不太懂。”婳迪听懂了巫觋的事情，却搞不懂张月所说的收藏师的事情。
“比如你看我的这个黄蛇耳坠。”张月拿出他在梁渠山收藏的嚣，“如果不是它主动冲出来，我是绝对不会去伤害它，收藏它，把它化成奇物的。”
“噢……所以说就是它命中注定要成为你的收藏”
“可以这么说吧。而且这个收藏最后是化成奇物，还是保持奇畜的形态，我们收藏师是没法控制的。不过很多奇畜和动物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比如老妈老让我喝的鶌鶋汤，那一般收藏师、巫觋都可以捉来。只是当你捉到一定限度，如果破坏了自然的平衡，你就丧失了再见到鶌鶋的机会了，就会变得即便你找遍整座山都看不到一只鶌鶋。只有当机缘再来，你才能再见到鶌鶋。”
“原来你们收藏师还有这么多要求……”婳迪似懂非懂的。
“这我也说不清楚，不应该说是门道，反倒说是命运更贴近一些。”张月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可以嘛，张月，作为一个收藏师越来越明白了。”
张文夸了两句。
“这是收藏师的基础，没有这个观念是做不了收藏师的。”张月很平淡，因为这的确就是收藏非常玄妙的基础，若是建立不起机缘的观念，是做不了收藏师的。
“所以张成叔叔有多少收藏”婳迪很好奇。
“他说有几百个，我觉得得有一千多个。”张月语气依然平淡。
“一千多个！”
“机缘这东西就是这么玄妙。爹爹他不到二十岁外出，快到三十岁的时候，生下了我们，后来也和娘一起出去过几次，但时间也不长。只是这么十几年，他就攒下了这么多收藏，其中还不乏很多所谓‘山神收藏’。”
张文简单说了说张成的经历。
婳迪听了张文的话之后，感觉收藏师真的是个很奇怪的工作。
“哎，算了，别说那么多了。”张月感觉累了，“明天去石城吧，今天金城的拳馆武行都看过了，我也都记下了。”
“格斗技巧这种东西，也不是全合适，只要你挑自己喜欢的就可以了。其实找到一门最适合你的技术，往往能达到出人意料的效果。”张文介绍着自己的经验。
“嗯……也许其他几个城里会有更适合我的也说不定，咱们看完再说。”
这一晚聊着聊着就过去了，他们到这里的第三天很快就来了。
一进石城，张月立马被吓到了。这个城里居然下着雪！
张月退出城门，发现并没有下雪，但一进城门就能看到纷纷落下的雪花。
“我说你怎么让我穿上厚一些的衣服呢！”张月对张文说，“不过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城里看着是下雪，城外却看不到”
“据说这是上古时期，建造这个城的人们，按照自己家乡来建的，他们住的地方就是常年飘雪，比这还要冷呢。人们都说这是奇术，但至今也没人能破解这个常年下雪的奇术。”
张月真的是长了见识，上古的人们究竟还有多少惊人的技术和秘密呢
姐弟二人从门口往里走，整个石城的建筑风格都完全不同，全都是石头垒成的房屋，房顶全是尖顶，窗户也不是方的，而是拱形的。
“这些房子好奇怪，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屋子！全是石头！又高又尖！”
“所以这个城才叫石城吧”
张文跟在张月后面。
他们继续往里走，人越来越多了。张月看着这些人，很多都长着棕色的大胡子，还有人长着金色的头发和胡子。而且每个人都个子又高有大，看起来强悍粗犷。
当然，穿山海国衣服和其他各种奇装异服的人也非常多。
“这些就是北方来的人吗”张月从来没见过长相这么奇特的人。
“嗯，据说这些人的家乡在非常靠北的地方。”
“大泽还要北比赤水还要北”
“比章尾山还要北！”
“章尾山可是《海山录》里最北最北的一座山了！”张月感觉他心里认知的世界一下子大了许多。
“走吧，别光顾着兴奋了，看看这里都有些什么。”张文催着张月往前走
。
一路上，街边各种店铺都挂着他不认识的招牌，那招牌和山海国的幡不一样，也不是匾，而是石头上挂一个牌子，或者石头上插着的杆子上挂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的最大的是他完全不认识的文字，下面的小字才有他认识的。
“炮艇酒馆”张月迷糊了，“炮艇什么意思”
“哈哈，我也不知道。”
一路走一路看，张月今天见的新东西或许比他半辈子见的都多
。
走着走着，他们两人突然听到了一阵欢呼和鼓掌声。
“铁袍子获胜！灰拳头的鼻子都被打歪了！”一个女人说着张月能听懂的话
，但其他嘈杂的声音里，好多都是他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还有没有下一个！铁袍子还想再挑战一个！”女人的声音异常亢奋。
“还有谁！”一个嗓音低沉沙哑，嗓门却很大的男人，用蹩脚的山海国的语言吼着，就好像一只咆哮的野兽。听了这句话，周围围着的人们再次欢呼起来。
“文文姐，去看看那个！”张月来了兴致，带着张文跑向了小广场。
那里围着各式各样的人。张月挤进去，发现木头围栏里，一个赤裸上身，身上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的大胡子男人，他的胡子都绑成了麻花辫，正站在中央，向四周的观众展示着自己强壮的肉体。
“这是什么啊姐姐”张月新奇又害怕，因为那个男人身边还躺着一个和他一样强壮，但已经满脸是血，鼻子歪向一边的男人。
“呦，小伙子，这么年轻就来看萨博内威吗”
人群里一个也长着大胡子的人说着不太标准的山海国语。
“萨波……你卫”张月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萨博内威，用你们的话来说，应该叫自由战吧，就是自由格斗，直到一方再也站不起来为止。你看那人代号铁袍子，真是谁也打不倒的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