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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烟,你家里就只有你和你妹妹了吗”借着这次下山的机会,易临峰决定将阿烟的底细探个清楚。
前几日他已命人去暗查她的一切,目前探子还未回来,故他想趁着这次送她下山的机会,问一问,尽管知道她并不一定会吐露实情。
柳锦瑟岂会不知他此举何意,她脸部红心不跳地撒着谎:“其实我和我妹妹并不是亲姐妹。我们是结拜姐妹。我祖籍柳河村,八岁那年我父母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带着我来燕京,让我在燕京有名的乐坊学习。十四岁那年我学业有成,可是一场瘟疫夺走了我父母的生命。我被迫流亡,靠着在乐坊学习的那点技艺四处卖艺,机缘巧合下,我和雨儿结识,我们兴趣相投,相见恨晚,于是便义结金兰。”
易临峰道:“那她也是父母双亡”
柳锦瑟撮了一口茶,徐徐道:“不。她是被父母卖掉了。”
“卖掉”
“她家中贫困,下面还有两个弟弟,父母为了养活俩儿子,便将十岁的女儿卖进了妓院。”她神情变得哀伤,时隔这么久忆起那种痛还是存在。
“世风日下,没想到在父皇口治理的山朝竟然还有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发生。这样的父母不配为人。”
易临峰虽然心机深沉,可他争夺皇位,不全是为了一己之私,他更想是为了天下百姓。真实的他,惜才如命,爱民如子。
坊间的传闻有一大半都是他的对手散步的谣言,恶意中伤他
他面上的愤怒不像是假装的,柳锦瑟看在眼里,心中有些诧异。
只是一个陌生人的遭遇而已,他居然能大动肝火,为其不平。她突然对他刮目相看,生了几分敬意。
“妓院里的少女到了十四岁就要接客。雨儿也避免不了。”她收回余光,继续说道。
易临峰:“那她是怎么逃出的”
柳锦瑟道:“那一晚,有一个富商用一千两黄金买了雨儿的初夜,雨儿抵死不从,在反抗中,失手杀死了那富商。她惊恐不安,不小心打翻了烛台,青楼走水,她趁乱逃了出来。”她忽然顿住,似是想起了什么,“殿下,这件事我是不会轻易对别人说起。今日告诉你,是因为你无偿帮助我,我把你当朋友,相信你才告诉你。雨儿她虽然杀了人,可也是被逼无奈。希望殿下今夜听过就忘了。”
她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易临峰是个善恶分辨的人,他道:“今晚你说的每个字我都不会说出去,也不会记住。”
他目光真诚,柳锦瑟选择相信,“那我就放心了。”
“一个妙龄女子,孤身一人在外,你们姐妹真的不容易。”
不知是不是最近撒谎成精了,现在柳锦瑟撒谎心里可是一点自责都无,她云淡风轻地笑笑,“人若要活着,就得付出努力。尤其是我们这种遭遇的女子,更要加倍努力,付出的要比常人多出几十倍。”
易临峰张嘴刚想说话,一阵急促的扣门声骤然响起。他微微蹙眉,语气陡然变得冰冷,“谁”
外头的那人回答:“主子,出事了。”
是他的心腹阿宇。
阿宇今年二十一岁,跟随他已五年,行事稳定,从没出过差错,性情跟他外貌相同,冷漠异常。
他的语气仍旧平稳,但易临峰还是感觉粗他的紧张和不安。他对阿宇说道:“进来谈。”
阿宇推门而入。
“出什么事了”易临峰问他。
阿宇瞥了一眼柳锦瑟,易临峰对他点了下头,他这才道:“奴才奉主子之命先一步去阿烟姑娘家,发现阿烟姑娘家空无一人,院中有打斗的痕迹。故立刻前来禀告主子。”
不等易临峰说话,柳锦瑟震惊得抢先开口:“你说什么!我妹妹不见了!”
“奴才去的时候,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柳锦瑟再也顾不上腹中饥饿感,她激动得站起身,还没跨出一步就被桌脚绊倒在地,事情发生的太快,身边人压根来不及做反应,她重重地摔倒在地,双膝磕在坚硬的地板上,针扎般疼。
可她心中挂记着雨儿的安危,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刚想爬起,易临峰就抓住了她纤细的胳膊,扶着她起了身,道:“你别急,现在情况还不确定。”
“带我回家,带我回家。”她突然一把抓住他的大手,一双漆黑的大眼定定地望着他,眼中含着热泪,神情凄楚,眼神带着几分乞求。
他还没开口,她又说道:“我只有她一个姐妹了,她不能有事。殿下,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我求你,带我回家,帮我找到她。”她说着,清澈的泪水夺眶而出。
此刻的她虽然没有忘记自己如今的身份,但现在说出的话,字字真心。
她真的只有雨儿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了!
易临峰看着此时柔弱无助的她,对她的请求,他怎么可能会心狠的拒绝。他转头对阿宇吩咐道:“速速备好马车,我们立刻出发去阿烟家。”
阿宇领命,当即就退了出去。
易临峰扶着柳锦瑟,一路急行离开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