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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九本来只打算来送个信,现如今看到崔扬的窘境,他却忽然来了兴趣,索性在打箭炉住下,瞧了瞧崔扬下一步会怎么做。
当晚他就在这间客栈住下,将崔扬拽到自己房里,还贴心地为小和关上房门,温柔说道:“我和崔扬就在你们隔壁,有什么事大声喊就行。”
小和乖巧地点点头。
郭九怜爱地看着她,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这一回小和没有再躲闪。
崔扬一夜无眠,第二天醒来,依旧是一副淡漠的模样,除了胆子大了些之外,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将小和托付给了郭九,自己则四处在外抛头露面,一改之前躲闪的行径,一天到晚在打箭炉溜达。
崔扬张扬的做法很快就引起了唐门的注意,这一日,他正坐在酒肆里饮酒,旁边两个唐门弟子自进门开始,就毫不掩饰对崔扬的注视。
“这小子是不是崔扬”
“好像是,看模样像。”
“当真是他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怕什么,这小子功夫似乎不高,先捉回去再说!”
说完那两个人鬼鬼祟祟走上前来,见崔扬毫无反应,举起手里的刀就往他脖子上架去。
崔扬依旧毫无反应。
“你......你小子是不是崔扬”
崔扬点点头,还不忘将杯中的酒喝下。
“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崔扬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答道:“唐门。”
俩人交换了下目光,其中一人露出疑惑的表情,疑心其中有诈,又试探问道:“那你不躲”
崔扬打了个嗝,叹道:“我怕你刀上有毒,要是不小心割着我脖子,我岂不是一命呜呼,要去见阎王了”
这话倒不假,崔扬再也没了九毒珠,这条命在唐门面前便脆弱了不少,他现在虽然不怕死了,但身上还背负着一些责任,还没到死的时候。
这下这俩人算是彻底放下了心,恶狠狠道:“算你小子识相,跟我来!”
崔扬顺从站起,这俩人顿时将他手牢牢捆住,他眼角的余光却瞟到了窗外郭九和小和的脸,小和一脸担忧,郭九则握紧了手中的剑。
崔扬轻轻地遥遥头,示意二人不要轻举妄动,乖乖跟着唐门走了。
小和仰起头,脆生生问道:“怎么办”
郭九没有回答,只领着远远跟在崔扬身后。
崔扬低头望着自己手上的绳索,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了初次进入唐门时候的场景,那时候他也是被五花大绑,被人抓着往前走。
他有些恍惚,只觉得命运的轮回来回转,世事无常。
崔扬还在感慨着人生,人已经被带入了打箭炉的唐门,拐过几个院子后来到唐练的院中。
“我们找到了崔扬了!”
这俩人欢呼一声,忙将崔扬扭送到唐练面前,一脸欣喜地望着唐练。
唐练抬起眼皮,淡淡道:“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俩人显然是以为自己立了大功,正准备讨赏,没想到唐练的反应如此冷淡,碰了一鼻子灰,默默退下了。
唐练转过身来,认真地盯着崔扬,半晌才叹道:“好久不见,崔扬。”
崔扬摸摸鼻子,并不抬起头。
“以你的功夫,应该不难逃走。”
“以你的手下,应该不难找到我。”
唐练故意不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抬头望着天空。
半晌,他才听到崔扬低低说了句“对不起”。
唐练猛地转过身来,专注又严肃地盯着崔扬,沉声道:“我只问你一次,唐芊是不是你杀的”
崔扬缓慢又坚定地摇头。
唐练忽然笑了,“我就知道不会是你,我也不相信是你,本来我还有些怀疑,可你来了打箭炉后,我更觉得凶手不是你。”
崔扬和唐芊的关系他也是看在眼里的,若说崔扬狂性大发,因爱生恨,他也是不信的。
崔扬道:“你既然早知道我来了打箭炉,为何直到现在才派人抓我”
“你不是直到现在才做好让我抓的准备么”
两人相视大笑。
唐练早就知道崔扬来了打箭炉,他只是拿不准崔扬这有做的理由,索性守株待兔,看看崔扬究竟意欲何为。
“实不相瞒,我的确是有事相求,”好半天崔扬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早就想来找唐练的,但碍于自己和唐门只见莫须有的“仇恨”,生怕唐练也误将他认为是杀死唐芊的凶手,这才迟迟不上门,先观望一番。
崔扬领着唐练来到客栈,推开门走到碧奴身旁。
唐练看到碧奴的时候,禁不住吓了一跳,这岂不就是那夜神秘出现的美貌女子
他顿时回想起碧奴站在树梢上的模样,本以为她是崔扬的仇家,没想到俩人竟是旧相识。
这女子虽然与唐练只见过一面,但她那惊人的美貌却一直留在唐练脑海中。
“这是碧奴,中了唐门的毒,一直没有醒过来,我来打箭炉也是为此事而来,不知你可否替她解去身上的毒”
崔扬意外地看到唐练紧盯着碧奴的脸庞,心里一惊,失声问道:“你认识她”
唐练回过神来,老脸一红,摇头否认。
“你与她是什么关系”
唐练见崔扬如此焦急,又见碧奴倾国倾城的样貌,饶是唐芊在她面前,怕也是要黯然失色,忍不住心中起疑,这崔扬莫不是变了心,真是凶手
崔扬自然是没有想到这一层,闷声道:“她是我朋友,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崔扬将自己如何识得碧奴、如何进长街的事一一讲给唐练听,唐练脸上的神色缓和许多,心里的戒备也放下了。
唐练望着床上的美人儿,心里又对她多了几分敬重,于是在床边坐下,轻轻将她手腕挟出,见她肤若凝脂,细细的骨头透着冰凉,手下的动作更轻了,仿佛这截皓腕随时都会被自己捏碎似的。
崔扬见他神色紧张,手下的动作也极轻,还以为碧奴的状况很严重,吓得他也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许久,唐练才将碧奴的手放了回去,又为她紧了紧被子。
“怎么样能救吗”
唐练点点头,回道:“问题不大,她中的毒虽然烈,但奇怪的是毒发作得却很慢,因此还不算太深,不过她还是到我那儿去比较好,我需要为她放血疗毒,客栈还是不太合适,你看如何”
唐练有些心虚地瞧了瞧崔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