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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丫竟然自杀了!虽然在医院很快被发现,抢救的也及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还是把我们吓得不轻。
放化疗的折磨让她的头发基本全部脱落,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缕,飘在头顶上。
水肿让她变了形,一下子变得像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这种变化她接受不了,于是在陈炎亮回家做饭的空当,她在洗手间割了腕。
我和慕容收到消息跑到医院的时候,丫丫已经被护士注射了镇定类药物。她沉沉的睡着,长长的睫毛垂着一动也不动。
陈炎亮坐在床边哭的像个孩子,看见我和慕容也没有收敛住自己的哭泣。
“怎么回事”慕容把陈炎亮扶到沙发上,温柔的问他。
“我……我……”陈炎亮情绪依旧很激动,抽泣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赶紧端了杯水递给他,又往他的手里塞了一包餐巾纸。他抬起头,感激的冲我点了点头。
慕容拍着他的后背:“先缓缓,不急。等你稳定了慢慢说,我们都会陪着你,别怕。”
我也坐到沙发上,挨近陈炎亮的时候,我感觉他的身体在微微颤动。
好半天陈炎亮才恢复平静。他喝了口水,苍白的脸色也有了丝血色。
他跟慕容我们俩说:“她太痛苦了。”
我和慕容都点头,丫丫的痛苦不用过多的陈述,我们都可以看得见。同时作为女人,我们知道身体的痛苦,还远远不及心理的难过。
“她这几天情绪一直不好,把她天天放在身边的小镜子摔了,还让我把厕所的镜子也盖起来。我知道,她受不了她自己现在这个样子。”陈炎亮说着,用手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
我和慕容起身走到洗手间,我们看见里面的镜子被陈炎亮用报纸糊的严严实实。
我们回到沙发,陈炎亮继续说:“昨天她爸妈来看她。她妈妈就一直拉着她哭。她爸爸不到不安慰还说她,能手术你偏偏要折腾,你自己选的路自己跪着都要走完。”
我和慕容对视了一眼,丫丫父母什么样子,我们也都很清楚,所以我们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惊讶。
“他们走了之后丫丫就更难过了,她一直哭。她说下辈子,无论投胎当猪当狗,她也在不想当人了。她说人间不值得。”陈炎亮一直在给我们叙述。
“今天早上,她起来做完治疗,我看她心情竟然不错。她跟我说,亮亮你给我炒两个小菜吧,我想吃东西。”
“我一听也很开心,我让她等着就去菜场买菜,然后回家做饭。我没耽误多长时间,真的是做完饭我就赶回来了。”陈炎亮看着慕容,好像再解释。
慕容拍拍他,点着头说:“我们知道,我们知道最近你一直都辛苦了。”
“我回来看见床上没人,把饭菜放下就去洗手间找她。一进去就看见,她躺在洗手间地板上,地上流了好多的血。”陈炎亮说到这里,又开始抽泣。
我把桌上的餐巾纸抽出来一张,递到他手里。
他擦了擦眼泪和鼻涕,继续说:“我赶紧叫医生,医生过来说她切的不深,缝了两针又给她打了药她就睡了。”
“你说我也没耽误多久啊!我这要在晚回来一会儿,她是不是就没救了”陈炎亮的叙述和眼泪,让我们能感受到他有多自责。
其实这并不是他的错误。他不知道一个女人,亲情和容貌对她而言,都是致命的。这才是让丫丫绝望的根本。
我开口安慰陈炎亮:“亮亮,你别太自责。不是你的问题,我们都知道。”
陈炎亮回过头看我,眼神里渴求一个肯定。我坚定的冲他点点头,他又看了看慕容,慕容也如我一样。
“别想那么多,你下午是不是还要上班”慕容问陈炎亮。
陈炎亮赶紧抬手看了下表,跟我们说:“我马上就的走,你们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我下班就回来。”
慕容笑着把外套给他:“下班回去做几个菜,我们晚上都在医院吃。”
陈炎亮也笑了:“行,那我多做几个菜。宁凯来吗”
“嗯。我给他打电话让他下班直接上来。”慕容说。
陈炎亮又问我:“小广来不来”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个大忙人,今儿值夜班,来不了。”
陈炎亮应了声知道了,匆匆忙忙拿着保温桶走了。
我和慕容坐在沙发上,彼此看了看,又同时看向病床上的丫丫,我们俩很有默契的重重叹了口气。
“丫丫怎么这么想不开”我问慕容。
“要我,我也想不开。”慕容低沉地说:“她不能接受在最爱的人面前,形象全无。她感觉承受不了,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可是她死了,她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爱她的人,会有多难受。”说实话那次一马桶的血,我都已经感觉死亡已经大踏步超丫丫走来,但是我还是在心里不愿意和她分开。
“我们永远没办法对别人的痛苦感同身受。其实丫丫已经很坚强了,换成你我,不一定做的比她好。”慕容说。
我们俩各玩各的手机,其实都知道对方心里肯定不平静,只是找不出话题来缓解。
丫丫一直到黄昏才醒过来,那时候我已经在沙发上靠着慕容打瞌睡了。慕容看见丫丫动了一下,赶紧起身跑到床边。
“亲爱的醒了要喝水吗”慕容温柔的问丫丫。
我也赶紧跟了过去,丫丫的药劲应该还没有完全过去,有点迷糊的看着我和慕容:“你们怎么来了亮亮呢”
“亮亮回去做饭,我们想你了,今晚在医院陪你吃饭好吗”慕容笑着对丫丫说。
“噢。那的让他多做点好吃的。”丫丫也冲我们笑:“扶我起来。”
我赶紧摇床,慕容托着丫丫,让她舒服的坐起身。
丫丫看见手腕上的白纱布,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把胳膊抽回被子里。我和慕容心照不宣,都假装不知道这件事。
“这几天好点了吗”我开口问丫丫。
“嗯,还好。”丫丫淡淡的答。
“我还要不舒服,心里难过你就告诉我们。咱们是最好的姐妹。丫丫,你无论怎么样,我们都爱你。”我衷心的说。
慕容也对她说:“coco说的对,我们一定要好好的,还要一起为祸苍生呢。”
我们三个都笑,可是我们的笑里已经不是简单的开心。我们的笑里现在都包含着无数的心酸和无奈。
流星划过天际,我错过了许愿。浪花拍上岩石,我错过了祝福。故事讲了一遍,我错过了聆听。人生只有一回,我们只想没有错过彼此这个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