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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
楚莜莜把阿拉巴斯放在阳台的圆桌上，和一瓶百合花放在一起，让它能看到清晨第一缕阳光。然后爬上床，和宫墨寒相拥而眠。
这几天，楚莜莜一直在担心她那群贪婪的同学会不会把事情抖落出来。可是一周过去了，别说葛重阳，王富春，就连有她联系方式的张庭庭也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拿着需要宫墨寒签字的项目报告走进办公室，说：“宫先生，请您签下字。”
宫墨寒抬头，看到她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装，配肉色丝袜，黑色高跟鞋，显得禁欲又端庄。
他说：“你来的正好，王经理打电话来说，之前对天宇的公关计划失败，需要想新的应对办法。”
“失败！”
楚莜莜惊讶的问：“她有说为什么么”
“顾北谦吸收了几家外资企业，恐怕想通过公司转型，专做公关，弱化我方取消项目之后可能造成的损失。”
“他......这是铁了心要跟我们决裂。失去顾家对我们的损失也不小，也相当于增长了宋泽轩的实力。”
“担心自己报不了仇”宫墨寒问。
她笑着摇头，无奈的说：“我还不至于那么天真，觉得这场仗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打完的事。他伤我再深，我也抓不到他杀害孩子的证据，只能这么迂回的往前走。”
宫墨寒沉默片刻，在项目计划书上签字，说：“就当是给他那天去救你的谢礼，这16亿，我赔的起。”
她心头一酸。
16亿对集团来说不是大数目，但是对那群严苛古板，一毛不拔的股东来说，会像放进锅里炸的鱼一样，劈里啪啦的对宫墨寒表达不满。
楚莜莜有些心疼他，将签好的资料收起来，说：“中午尝尝我做的鳕鱼饭吧，你最近总在外面吃，偶尔吃些家常菜，对身体好。”
“好。”给她资料的时候，他顺便摸下她的手，勾起嘴角，露出坏坏的表情。
可她看着莫名心脏快跳，佯装生气的哼一声，转身离开。
走出办公室后，脸颊后知后觉的烧起来。
她摸着脸颊想起刚才宫墨寒说的话，不由得觉得有些疑惑，以他的性子，怎么会轻易对顾家放手呢
回到助理办公室，刚好碰到何奈回来拿车钥匙，不由得问：“何奈，以前墨寒是属于那种退而求其次的人么”
“不是。即使一时后退也是为了接下来往前冲。”
“那他这次放弃对天宇的攻关，也是因为有其他计划”
何奈表情顿了顿，“不知道。有些事，他也不会直接跟我说。按照我的想法，也有可能是为了守住现有的东西吧。”说完，他从抽屉里拿出钥匙，直接离开。
听了他的话，楚莜莜更加疑惑，总觉得最后那句“守住现有的东西”是意有所指。于是她放下资料，先给王经理打电话，问她到底是怎么跟顾北谦谈的。
......
当天下午，楚莜莜说自己胳膊不舒服，想提前回去做理疗，宫墨寒准了。
她开车往家的方向行驶，到半路转换方向，大约半个小时后，来到天宇的办公楼外。
办公室里。
萧颜把倒好的咖啡放到顾北谦身边，后者正在认真工作，没有注意到她。她深深的看他一眼，抬头，看到空调的操控终端界面是关着的。
怪不得屋里有点冷。
她想着，走到终端前面看了看，按下开关和其他的按钮都没有反应。她抠抠脑袋，想起昨天后勤部那边来换了新终端，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操作变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又使劲按下开关按钮，想着至少电源应该有反应才对。
这时，一只手伸过来，拇指长按开关两秒，屏幕亮了，他又按下温度和风力，喝口手里的咖啡，径直走开。
萧颜在原地发会呆，回味着他刚才站在身边时，身上柔软平和的香气，脖颈和衬衫领口的曲线显得格外性感，还有那足以让她悸动不已的男性荷尔蒙，透过薄薄的布料和鼻孔，渗透进她的身体里。
“和韩国企业的合同我都看过了，写的不错，但是在条款的力度上还得加强，百分之三十的利润太少了。”他说着，走回办公桌后面。
萧颜回过神来，转过身，有些紧张的说：“是，前期只跟他们签一年的合同，等他们尝到跟我们合作的好处之后，再涨价也不迟，毕竟韩国人的性格要更敏感多疑一些。”
他点下头，无意中看到她脸红了，像抹了两团腮红，很明显。
“脸怎么红了，发烧了”
她赶紧摸下脸，说：“还好啊，可能有点热吧。”
“热你还开空调。”
“......”
他时而能感受到她的羞涩和情意，可是大部分情况下只会像此时，有着大男人的迟钝和冷漠，说她一句之后就继续低头工作。
她忒自心动，待心态放平，走到他身边，把喝完的咖啡杯收起来。他每天只喝三杯咖啡，早中晚，各，喝完，习惯让人把杯子收好。
越发深刻的了解，越发平静如水的生活。
萧颜在不知不觉中，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爱的太过深陷进去，连共处一室都足以让她满足。
“咚咚”有人敲门。
顾北谦头也不抬的说：“进来。”
萧颜上去打开门，看到了前台的小赵，还有站在她身后的楚莜莜。
“......”她表情僵了一下，随即抿起嘴角笑道：“莜莜你来了，快进来。”
楚莜莜没想到刚来就和她撞到，脸上顿时露出尴尬又犹豫的表情。
萧颜：“快进来吧，顾总早上还说不知道你能不能来见他。”
“嗯，我是为天宇和帝皇之间合作的事情来的。”
“我知道。”
她侧过身去。
楚莜莜抬头，看到顾北谦正坐在办公桌后，眼神深沉的注视着她。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提步走了进去。
萧颜背对着她，眼中浮起深深的痛楚，不过转瞬即逝，回头笑道：“你们聊，我就在助理办公室，有事随时叫我。”
“等一下。”
楚莜莜叫住她，说：“你留下来，和我们一起谈好吗”
“那怎么行，高层的事我是不能参与的。”说完，她直接走出去关上门。
楚莜莜嘴张了张，失落的垂下眸子。
楚莜莜失落的垂下眸子。
萧颜越是表现的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她的内心就越是痛苦为难。
顾北谦见她表情不太好，起身走到她身边，问：“胳膊好些了”
“她一定是误会了。”楚莜莜说：“我答应她不再和你单独见面。”
听她这么说，顾北谦心里有点烦躁，抓下头，说：“咱们是在谈公事，你能不能不要想那么多。”
“是我想太多吗明明是你用计千方百计让我来见你的，不是吗我记得曾经说过，除非你想明白了，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再跟你讲话。”
“那天不是已经讲了。”他说的是同学宴上的见面。
楚莜莜被他噎了一下，心里格外火大，“那是宫墨寒叫你去的，不算。”
顾北谦两手插在兜里，深深的吸口气，感觉自己一见到她就莫名其妙的笨嘴笨舌，毫无理由的觉得理亏，“那我跟你说，我想明白了行不行”
“你想明白什么了”
他像个被老师质问的孩子一样，认真回答：“我有罪。不应该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她身上，不应该利用她的喜欢去对付她。不应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她难堪。我有罪，我认罪，行吗”
楚莜莜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痛快就认了错，还把她在乎的点都说了出来，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对她”
“像对待妹妹一样对她好，可是也绝对不给她胡思乱想的机会。”
“你真是！”
顾北谦手指放在她嘴唇上，低声警告说：“不要再逼我了，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你关心她，觉得对她有亏欠，可是对我呢是不是也该公平一点。”
她心里一痛，心酸的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顾北谦把手放下，转身往茶几那里走，说：“你是为了合作的事情来的吧坐，我给你泡杯茶。”
楚莜莜隔了片刻走过去，和他隔着大约一人的距离坐下，看他熟稔的清洗杯子，倒茶叶。
她说：“听说公关失败之后，我想了很久，不明白你为什么明知道和帝皇为敌会损失很多业务，还是要一意孤行的靠近宋泽轩，还要费力的越过帝皇这座高山去拓展海外业务。后来，我想起墨寒曾经给过我一个地址，感觉是和顾家的家庭背景有关，我根据地址找了过去，在那个医院的病房里，看到了顾渊。”
顾北谦邻着茶壶的手顿了一下，缓缓在她的茶杯里倒上水。
“你去看我哥了”
“嗯。”
楚莜莜见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于是接着说：“医生说他被毒蛇咬了，因为发现不及时，伤到了脑神经，以后不一定能醒过来。也是在他住院之后，你很快就坐上了副总的位置，说是副总，其实和总经理没什么区别，你哥以前的势力范围变的完全在你的控制之下。”
顾北谦把茶杯放到她面前，说：“尝尝，英国客户送的红茶。”
她看他侧脸一眼，拿起茶杯喝一口，是十分醇厚香柔的味道。
“好喝么”
“嗯。”
“和英国那边的生意没谈拢，但是收到了不少好茶，值了。”他带着几分占到便宜的窃笑，喝自己杯里的茶。
楚莜莜沉默片刻，接着说：“刚开始知道你和宋泽轩合作，我以为你是因为看不惯墨寒，想用这种事来恶心他。可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你一二再再而三的冒险，看似愚蠢的，感情用事的和以前的合作伙伴断绝关系，其实是想完全把你哥和你父亲的权利摧毁掉，从而建立你自己的公司，你自己的帝国，对吗”
顾北谦看着茶杯里的茶水，但笑不语。
楚莜莜终于明白自己推测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