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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道:“我们不太一样,我没有什么美好的会议。天堂寨跟它的名字背道而驰,那里就是人间炼狱。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
听到我这么问,徐谦韵的神色再次一边,又变回了对美好的向往与期盼来。我很诧异,似乎走上这条不归路,她竟然丝毫没觉得后悔。
她甚至,很开心。
她再次喝了一口酒,在我的震惊中说道:“他懂我,也懂艺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跟我说我是一个极有艺术天分的人,我应该当一个艺术家,一生都去追逐艺术,我应该成为世界级的小提琴演奏家。可那个时候,我已经很久都没碰过小提琴了,我已经很生疏了。可他给了我一点东西,那东西让我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无比美好的世界。”
我没有说话,她继续说道:“那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它是上帝赐予人间最珍贵的礼物,它能把人变得……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很美好。”
我想吐掉嘴里那块半生不熟的牛排,它实在让我难以下咽。我知道那不是上帝的馈赠,它既不珍贵也不美好,它是恶魔的诅咒,它会让人丧命。
徐谦韵说道:“是他重燃了我的希望之火,我想辞职去国外进修,我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可我爸竟然冻结了我的全部资金,我只能靠自己了。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竟然要在食堂里,跟那么多人挤在一起吃饭,你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受,有多么窘迫。你知道食堂的东西有多难吃吗那是给猪吃的,我竟然忍受了那么久,我省吃俭用,只为了让自己不屈服他,可……”
徐谦韵似乎想起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我说到:“与自己的父亲对抗,是很不明知的,人一生中,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们都会活在父亲的控制之中。”
徐谦韵点头道:“没错,最可怕的不是他们想控制我们,而是他们根本就意识不到,我们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鲜活的个体。他们都很自私,以为子女是自己的私有财产。”
徐谦韵见我站在她那一边,她忽然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整个人都奔放起来。
她在我身边说道:“我最拮据的时候,再次遇见了他,他给了我新生的机会,我不可抑制的爱上他了。”
我很吃惊,我以为徐谦韵这种人不会爱任何人,她只会爱自己。
她低下头,看着我的脸,笑着说道:“我们是同一种人,我们有相同的爱好,他很懂我,也知道怎么帮助我。我们不是常常见面,但每次我想拉小提琴,想有听众的时候,他就会出现在我身边,他就像是守护着我的天使……”
我笑了笑,我知道他不是天使,他是恶魔。
我看着徐谦韵,咬着嘴唇,眼里亮晶晶的,全是美好的回忆跟向往,可我清楚,越是美好的东西就越容易碎掉。
徐谦韵忽然叹了口气,举起酒杯说道:“原来财富一直就在身边,唾手可得。你知道这栋别墅多少钱吗一千三百万!你知道你手里这副刀叉多少钱吗三千九!你知道电视后面那副油画多少钱吗”
我转头看向电视后面,那是客厅墙壁的最中央,那里挂着一幅裸体少女的油画,画里的主人公竟然是徐谦韵自己。
徐谦韵笑了起来,她笑着说道:“那是他给我画的,在我心里那副画是无价的,比这栋别墅里的任何东西都值钱。”
我咽下嘴里的牛排,站起来走到那副画前面,徐谦韵跟着我走到那里,我在看她的裸画,她就站在我身边,可她却没有丝毫的羞耻感。
我问道:“这是他画的”
徐谦韵回到:“嗯,是他画的,他有一双艺术家的手,那天夜晚他就是用这双手把我……”
她忽然顿住了,可我从她的眼里,媚眼如丝的神态里,已经猜测到了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那一定是一个千金不换的美好春宵。
徐谦韵接着说道:“他给我带来的不只是巨大的财富,他还给我带来了新生。我喜欢现在的我,我觉得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才是我本来就该有的样子,我生来就该是贵族,我不应该握着冰冷的手术刀,不应该接触那些肮脏的人体器官。”
牛排的腥气愈发浓厚,徐谦韵的奢靡生活,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表面的美好,背后充满着肮脏,让人作呕。
徐谦韵忽然放下酒杯,走到书架前,拿起一个小提琴,朝我深深鞠了个躬,开始了自己的演奏。
我站在那里,看着她优雅的拉着小提琴。我渐渐地被她的演奏声吸引了,很快就心神宁静下来。我不得不承认,徐谦韵的小提琴拉的很有水准,每一个音符都那么动听。
她此时看起来像是一个纯洁的天使,让人心生爱慕。可我却不得不强忍着,想上去掐死她的冲动。
我脑海里想的,却是那个与虫子为伴,对虫子说话,本该度过一个美好童年……哪怕不用那么美好,起码不也会那么凄惨的童年。
可一切都被毒品毁了,而徐谦韵现在所享受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无数的生命之上的,她是个罪该万死的女人。
徐谦韵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世界里无法自拔,我陷入痛恨的沼泽想把罪恶的深渊掀翻!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徐谦韵猛地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楼上,抱歉的说到:“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我看着徐谦韵朝着楼上走去,我心里开始紧张起来,直觉告诉我,这个电话一打是‘他’打来的。
这个机会千载难逢,我一定要拿到那个电话,可是我怎么才能办到
我朝着餐桌走去,我拿起桌子上的红酒,倒了满满一杯,我端着红酒朝着楼上走去。别墅里到处都铺满了地毯,这让我上楼时没发出什么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