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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白夫人倏地挡在他跟前，一把握住剑，血液顺着它缓缓流下，“求你……放过老爷……我求你了……”
“你还帮他”
“他再不济也是我丈夫，也是颜儿的爹啊！”
“可他害死了多少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爹！”
两人争执间，白安见状，趁机转身便逃走。
白夫人执意拦在她面前，耿思言一狠心，一剑刺穿了她的心。
她一声闷哼，脸色唰地一下陷入惨白，随后，她缓缓倒地，直至那一刻，白安都未回头看她一眼。
耿思言看着他一路跌跌撞撞地逃跑，他年岁已大，腿脚也逐渐无力了。
耿思言咬着牙，两个字从口中迸出：“懦夫。”
她凌空一跃，不过是一瞬的功夫，就出现在了白安面前。
白安吓得当场跌坐在地，他双手撑着地面，腿软得起不了身，只得连连后退。
他惊出了一身汗，口中呐呐着：“不要……不要杀我……”
周围的红色烟雾不断蔓延深重，白安的视线已看不清任何事物，唯有耿思言的身影清晰地在视线中，阴魂不散。
“黄泉路上，可小心些，那些被你害过的人，都会等着你的。”
这是耿思言最后对他说出的话，他还未张口，便突然双目瞪大，眼球几乎要冲破眼眶。
他的身子，瞬间被耿思言几下给砍成了五段，最后的一剑落下，白安未瞑目的人头一路滚动，滚到了一双女子绣花鞋旁。
女子的尖叫声几乎突破耳膜。
“爹！”白颜跪倒在地，她抱着白安的头颅，画面诡异至极，“爹……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
耿思言站在一旁，未想离开，只是冷眼旁观。
她看着耿思言，即便此时的耿思言已如妖魔般面目可憎，可她的悲伤早已大过了恐惧：“耿思言……你好狠的心啊！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把你千刀万剐！”
“说到当初。”耿思言语气云淡风轻，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我的脸，可被你伤得不轻呢。”
说罢，她朝着跪地的白颜走去。
“你要干什么！”白颜吓得起身后退，他沾了一身白安的血，此时狼狈至极。
耿思言笑得十分阴冷，如寒冰般刺骨。
她一手掐住了白颜的喉咙，另一手握着剑柄，剑尖对着她慢慢挪去。
“不要……咳咳……不要啊……”她的绛颊因呛咳而覆上了一丝暗红，却还拼命挣扎着摇头，“耿思言……我错了……对不起……咳咳……不要这样对我……”
剑尖挑开她的唇角，一路向上蔓延，皮肤开裂时仿佛有轻微声响，还有殷红的血液，如玫瑰般，在脸颊绽放出鬼魅般的艳丽。
白颜挣扎着哭喊，泪水与血水混在一起，这一剑刻得很深，不亚于白颜当初所下的狠手。
最后，剑尖在她的颧骨处停滞，她猛地一推，白颜跄踉地跌倒在地，满目绝望与苍凉。
红色烟雾渐渐退散，耿思言似乎比方才平静了一些。
在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中，耿思言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是唯一一个你欠我、却还没还的，现在，我们两清。”
她踏过一片蔓延开的鲜血，缓缓向府外的方向走去。
此时，白颜抬起头，她眼中布满血丝，右颊上开裂的伤口怵目惊心，血流不止。
“耿思言……”她瞪着硕大的双眼，另一手拿起了掉落在地的长剑，“我杀了你！”
她拿起剑对准她的背部捅去，而耿思言只是步伐轻轻一滞。
随后，她稍稍侧身，丝毫未乱方寸。白颜扑了个空，后颈却被一只有力的手狠狠攫着。
她被甩出去的同时，胸腔一记剧烈刺痛，再一抬眼，只见耿思言手中的剑已紧紧插入了她的心口。
耿思言步步紧逼，她疼痛过度，只是麻木地随之后退。
最后，她被逼到了后墙，耿思言一用狠劲，将剑尖插入墙中，白颜向后倒去，却只能撑着身子，如一具傀儡般站着。
白颜抵着墙角，挣扎了许久，单薄的衣裳被染成一片刺目的腥红，而她紧紧咬着唇，凌乱的发丝黏在面颊两侧，她的脸色，仿佛染上了一层灰烬。
“耿思言……”她用尽最后一口气，咬牙道，“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话音刚落，她双手下垂，鼻间气息全无。
京城中美艳动人的白丞相独女，生于繁华荣耀，却于今日，以如此狰狞的面目，与世长辞。
红色烟雾已彻底散去，耿思言眼中的红光随之消失。
她伸出手，轻轻将白颜狠狠瞪着的双目阖上。
“我想过放了你。”她的声音很轻，仿佛在对她说，又仿佛在对自己说，“是你逼我的。”
白府一片死寂，周围死的死，伤的伤，还有曾属于这里的人，都已不知去向。
此时，喧闹声入耳，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必是有人早已向衙门报案。
耿思言戴上斗笠，瞬间跃到了屋顶后。
她屏住呼吸，听着官兵间的对话。
“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屠灭白丞相全府！”
“快封锁白府，收集证据！”
“若是抓出这个狂徒，恐怕诛灭九族也不为过！”
“手段如此残忍，这还是人吗！”
这时，不远处，一个声音掺杂了进来：“报！又有地方出事了！”
“又怎么了！还嫌我这不够烦！”
“是兵部尚书杭宗玄大人，他……他正在凝香阁大开杀戒！”
什么！
耿思言一阵晕眩，片刻后，她趁所有人放下戒备之时，从白府后门逃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