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章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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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护身铃碎,灵气化散,天雷嘭一响紫光便完全消散开来,见到此情此景秋此生终于止不住捂着胸口,喷出一口血来。
她虽重伤,可都是内伤,外表除了苍白两分外其余并未显出大碍。
秋此生没时间关心自己的伤势,一见宫嘉荫步履蹒跚,没走多远,刚准备御剑追击抓回宫嘉荫,可一运气,脸色却一白:她如今竟是灵力耗尽,提不起灵气来了!
懊恼的甩了甩剑,不过转眼宫嘉荫的影子就已经不见。
她吃了一惊立马小跑追上,“该死。又被她逃了……”
扑通——
秋此生焦急万分根本没留意脚下,脚步被什么东西一款打了个趔趄。
什么东西
秋此生低头一看,竟是宫嘉荫。
原来宫嘉荫早就心力交瘁支撑不住,硬撑着走了几步后便摔倒在地,不省人事。而草丛高密,这才使得秋此生看不见她以为她逃走了。
秋此生自己虽然也是一身伤,可看见宫嘉荫如今这半死不活的模样,不由得嗤笑,“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这还真是个疯子。”
说完便扛上宫嘉荫,见她晕倒都不忘手中那把下下等级的长剑,又瞧见她腰间的空了的剑鞘,顺手准备将她的剑替她放回剑鞘。
当她触剑那刻,手一微麻,秋此生诧异的睁大了眼睛,又再去摸剑,似乎是想确认什么事情。
可这一次剑并未有何异常。秋此生反倒是松了口气,“我就说,这下等人怎么会有极品灵器。也是,要是有那等灵器还需要借助那道天雷对付我么……噗嗤……大惊小怪,倒是我魔怔了。”
剑有灵,则择主,生人触者震动以示警,示警后不退者杀之以祭灵。
生灵者剑当为不凡剑,不凡之剑随主人之心动,感主人之所感,念主人之思念,是为极品也。
秋此生因为与天雷对抗,丹田灵气枯竭,连御剑都变得有心无力,这一时半会儿也养不回来,她只得扛着重伤昏迷的宫嘉荫以步代剑,走回去。
说来事情发展有些戏剧性了,她为捉拿彤灵扬来到此地,御剑乘风便得万里,如今正离九山派路途遥远,就算是夜以继日、风尘仆仆地赶路起码都得用半个多月。
秋此生不禁后悔自己先前干嘛不直接一剑杀了此子。不去管师门是否会相信她与至宝有无干系,直接带尸体回去交差便是。
秋此生糟心的扶了扶额头,此时若再杀此人,就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心血,现在可真是没逮着狐狸反倒惹一身骚。
秋此生望着天色将黑,只得先行上路。
俗话说得好,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这不安宁的晚上,要是被什么人暗杀了,尸体往树林里一倒,她恐怕连尸骨渣子都留不下,最糟糕的是,她此次出门是领了师命的,若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恐怕还会被师门猜疑自己是因为行事无能而选择叛逃,不仅名声臭了,今后她爹娘在师门可能也抬不起头来。
都怪这下等人!
秋此生想到这儿便忍不住想丢下宫嘉荫任她生死有命。
最终也只能悠悠叹口气,认命地准备去找个客栈歇一晚上。
“咦”彤灵扬看着彘尸歪着头发出一声疑问,耳边一翠鸟叽叽喳喳的不知在讲些什么。树林间仅听有彤灵扬一人在原地念念叨叨,“的确,彘竟然出现在了连下山。是,我知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并未,这般危险么……尚可,我立刻便往回赶……”
翠鸟一下子化成一丈高的青鸾,羽翼青如晓天,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芒。
“失礼了,还有多谢。”彤灵扬道了一句谢便一跃而上,青鸾微微昂首,煽动着翅膀化作天际一处碧点。
……
宫嘉荫此时并不晓得自己正被秋此生扛在背上。她的意识就像是进入了极致困眠,外面的一举一动她毫不知晓。
宫嘉荫意识缥缈,她随心化为一抹残影,在一个神秘空间中飘荡,四周是看不见的黑。
仅她身上有一抹淡白色的光,所以她只能靠自己去照亮她想去的地方。
宫嘉荫在心中疑惑三连。
这里是哪儿
我怎么会在这里
莫不是我已经死了
宫嘉荫在黑暗里面摸寻了许久,死亡通向的世界竟是这样的吗
死亡后仅剩下无尽的黑暗与沉默。
“赤子,你跟我来——”
黑暗的空间里传出一声苍老的叹息,“跟我来——”
“请问您是谁”宫嘉荫脚踩在黑暗里,她茫然四顾,身体左右转动,长长的发丝也随之轻舞。
“赤子,跟我来——”她并不回答宫嘉荫的问题,仅是一遍一遍的重复这句话。
“您在哪里我要怎么跟您走”宫嘉荫对着空气略一作揖,举动可谓是彬彬有礼。
“闭眼随心,它会告诉你,我在哪里。”
宫嘉荫虽然疑惑,却也轻轻闭上了眼。
默念着随心,随我的心。
宫嘉荫的心是一颗逍遥心,有道则向道,无道则向心。
从她宁愿放弃修为也要一斩长老便可看出她的心并不执念向道。
宫嘉荫发现自己的腿自觉的动了,她闭着眼睛,脑海里却在不停的播放着回忆。
山花烂漫,少女朱唇轻启,回眸笑颜如花,道了一句:“宫嘉荫。”
她亦回之温和如玉的笑。
画面一转,那少女一身黑衣,面容冷漠,咬牙切齿也是这么一句,“宫、嘉、荫!”
紧接着是一剑刺入她的心口,一双明眸点着晶莹的泪珠,“宫嘉荫你变了,你变得无情无义,狼心狗肺。月华长老念你一介孤儿无依无靠,便好心收养与你,你为何这么狠心,你竟杀了她!你为何要杀了她!”
苍老的声音幽幽响起,质问道:“宫嘉荫,你错了吗你可知道错了吗”
我错了
宫嘉荫仍还记得那一剑让她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之久。
她动手之后相识的人都在质问她:你为何要那么做,你悔过了吗?
宫嘉荫坚守着自己的道心,从未变过。而她毫不躲避直直受了那一剑,便是因为她认为自己从未有错。
于是她道,“我坚守的是自己的道,至今我也从未认为自己有错过。”
老者闻言反问宫嘉荫,“你的道何为道”
宫嘉荫又重复默念了一句:何为道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故不笑不足以为道!
何为道
万事万物皆有道。物有物之道,人有人之道,天有天之道!天道、常道、大道!道时时刻刻无处不在。
这小子……
像是懂得宫嘉荫的想法,老者又不死心的反问道,“何为你的道”
吾宫嘉荫之道便是至情至性,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以逍遥之道处心,吾之道不为外物所累,此乃君子之道。
宫嘉荫倒是坚定极了,一点也未有动摇。
“前辈”老者声音顿了很久,让宫嘉荫略有疑惑。这老者……
“宫嘉荫睁眼。”忽然这么一喊,宫嘉荫便随言睁开了眼睛。
四周仍是一片漆黑,只是几步远的地方似有什么东西在,明明这么近也让宫嘉荫迷迷糊糊的,看不清这轮廓。
只听那声音一凛,“那你可知我是谁”
宫嘉荫疑惑抬头,“你、你是谁?”
“问你的心,你知道的。叫出我的名字。”
问心……
气通全身,明明她什么都没有想,在脑子里却无故显出了一把古剑的模样。
是剑!
古剑寒黯黯,铸来几千秋。白光纳日月,紫气排斗牛。
宫嘉荫悠悠的往前走,脚步不顿不退。
随着她离那剑越来越近,她竟也能感觉到那剑在她前面挣扎,震动。它似乎是在呼唤,呼唤谁?
它在哀求,在哀求什么?
宫嘉荫忽然站定,手往下,一双眼睛流露出凛冽的寒光。
是了!是你了。
剑身发光,她双手握剑。
“我是谁?我是谁!”
她的耳旁回荡着这句话,那话语气似激动又似喜悦。
你是谁——
吾道君子之道。
君子易事而难说,说之不以道,不说也;及其使人也,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