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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骇然,堂堂玄合派长老,竟生心魔此乃门派大耻矣!
阶梯之下传来数声不可思议的叫唤,只见老者如狼似虎,目光灼灼的盯着那团白光。
“宫姓小女子,我来也。”
谁也没想到这个一向温和慈爱的老者会在此时对少年发难,纷纷踏步上前阻挡,部分刀剑对准了老者。
“你们这群迂腐无能的武夫,只晓得将刀剑对准我,却不晓得抓住这入道的机缘。机缘,若是自己没有,便是能抢的,合该你们短短一生碌碌无为。”
这话来得过于突然,犹如一枚重磅炸弹,炸裂了众人的思绪,一直盘旋在众人耳边。
老者大手一挥,衣决飘飘,强大到恐怖的内息将众人震开,众人皆防备惊惧。
太强了。
无人能当,老者于是提气登阶数十步,抽出腰间的软剑就往她那里飞去,肉眼只是一闪,可见速度之快。
不到几秒就能伸手扯住少年的长衣,顺带一把剑从背后刺了进去。
少女正值关键时期,如何能够分心,只是一剑斩断衣物,专心飞升。老者手心一滑,剑也失去了支撑斜了方向,划过她的背在衣袍上留下一道血口子。
少女蹙眉,凝声问道,“大长老,您这是做甚!”
老者眼里闪过一丝疯狂,“我勤道六十载,大限将至,仍不得入道。为何你宫嘉荫不过十年,便能入修仙路,入修仙路者本应就是我!怎能是你这黄口小女子。”
世间修道的人多,入道者少矣。有的人一生盘算走投无门,有的人稀里糊涂机缘巧合却入了道。
宫嘉荫对她的做法并不赞同,又见大长老这副模样,不禁叹息,“各有各的机缘,大长老,这便是命中注定。”
“什么叫命我从来就不信命,我信的是我自己。”大长老嗤之以鼻,面色癫狂至极,眼睛里一片血红,不等宫嘉荫反应又再次提剑,“若如你所言,我实在没有这机缘,那我便抢了你这机缘又如何。”
世间本就如此,为何抢不得。夺人机缘登仙入神者何多,为何就不能有她的一席之地。
大长老手中的剑光嘶的一声便像一阵疾风向宫嘉荫刺来,宫嘉荫一转手臂,剑随心动,那剑气竟然在她的指间旋转起来,搅动了那杀气腾腾的剑光,剑光与剑相击,如同鸡蛋碰石头,铮的一声便消散在了空中。
大长老见此飞身前来,以剑博剑。
白光之下,两人纷纷跃起缠斗,两白相争,竟看不出谁更胜一筹。
……
两人在尘挨之间跳跃,那快得只能听见的战斗,宫嘉荫勤道不过十载,再加上她不欲与长辈论生死,手段更是松和得多,哪里争得赢这七八十岁的老怪物。
不过也正因如此,这场战斗很快地耗尽了她的体力,大长老见状不禁痴狂大笑,“修仙路啊修仙路,你看见了吗多少年过去了,你便选了这样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小子。”她一定要向修仙路证明,未选自己,它错得有多离谱。
大长老右手与她博剑,左掌凝气,身上散发出骇然的气势,显然是不准备放过她了。
宫嘉荫见大长老动了杀心,心觉不妙。
那剑劈来,她也只得提剑格挡,当即剑光相接冒出一丝火光,大长老又凝气压剑,宫嘉荫奋力上抬,看似与老者僵持着,实则是被压制得没有办法。
又见白光将尽心中焦急,眼珠子一转,便顺势跌下,准备讨个好时机,岂料大长老并不放过她,左掌凝结内力迅速一掌就震在她身上。
宫嘉荫喷出一口血,如同破碎的风筝跌落地下。
这厮当真是毫不留手,好一个无德无情之人。
宫嘉荫筋脉尽碎,可又心生不甘,她寻道多年也是勤勤恳恳的,平白无故被这么一抢,她到底不愿意。
若非要被抢,那她便是扔了这份机缘,也绝不让予这等悖道贪婪之人。
“哈哈哈哈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入道者,只能是我!”大长老反身浸入白光之中,满脸自得,自以为胜券在握。
骄者必败。
看着她露出后背,宫嘉荫咬牙撑起身子小心运气。
数秒后,她拖着重伤,手中撑剑,脚一点地,“我宫嘉荫,即便一生不再入道,也不愿人间出一个你这样贪婪无耻之人,毁了人间清誉不说也坏了修道的人的仙境。”
宫嘉荫此次欲下狠手,便再未留情。一剑没入大长老的背后,又从前胸口穿了出来。
她原本不欲利用此等手段来伤害本门长老,但长老已生心魔,于人间修仙路而言都是个祸害,她实在是没有办法。
宫嘉荫抽出剑,剑尖凝了一滴血,若滴未落。
用尽了所剩不多的力气将大长老踹到在地,她此时已经失血过多有些恍惚,只能以剑撑地,迷迷糊糊间看到那白光忽的又变得强盛,产生巨大的引力,在宫嘉荫身旁形成白色的漩涡,飘然一卷就立马将宫嘉荫吸了进去。
看见这一幕,没有人再敢说修仙路不公。
大长老匍匐在地,眼里闪过不可置信,她连嘴角的血渍都没顾上擦去,也忘记了此刻的仪态,像疯癫了似的掐着地往前爬,“不!不!不!怎么会是她!我才是,我才是入道者,我才是天命所归……”
话还未说完,大长老突的一震,爬倒在地,鼓睛暴眼翻出大片余白,唇角涌出鲜血蜿蜒,泥垢填满指头,铁锈色渗入指缝间的黄泥。
阶梯下黑压压的人群一默,修道的人入道何其艰难,有人终其一生都触不到门槛,像大长老这样大限将至心魔骤生的人多不胜数,何况眼前还有个十载入道的天生之才,即便众人明白,看着一门长老,就此身死道消,也不免让人唏嘘。
宫嘉荫经脉寸断,深受重伤,只得在白光漩涡中仰首喘息,心中已是无奈至极:修仙路啊修仙路,她早已做好准备弃道而去,修仙路却仿佛和她开了个玩笑,如今她已经脉尽碎,无法入道修行,无法入道者,入修仙路还有何用?
好累好累好累好累好累。
不要想了,无法思考,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思极,累极。宫嘉荫心力交瘁,挺不住在白光中晕了过去。
全然不知自己身上的血迹已被白光轻轻抹净,皮肤上的伤口正在迅速愈合。
……
鸟鸣声与振翅声交映入耳,伴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越发显得清脆,像极了以往游戏谷的宁静与安然。
耳旁还有寥寥几声响彻树林的犬吠,像是野犬,又像是其她。
她这是……回到了游戏谷吗
心中散出淡淡的惆怅,口腔里散发出一点腥味,她喉结微动,仿佛舌尖上都带有了一抹苦涩。
求道十载,一朝心血付诸东流,任谁也高兴不起来吧。
宫嘉荫为人也不苛求执念,她也没有那种不向道则向亡的想法。
因此只是幽幽叹了口气,叹别自己十年的辛苦。
其实这便也好。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够成神,我不过一介废人,有何能耐入道,倒是不如在人间做一个凡人。
她边想边强撑着睁开了眼。
耀眼的阳光,透过那叶子层层叠叠的阴翳,洒下了星星点点的光,像一把利剑,肆无忌惮的刺上了宫嘉荫的眼睛。
她躺在地上,阳光照得她一身都是暖洋洋的,五指本能的往脸上一挡,自己侧了脸细眯着眼。
微微适应强光以后,才将手拿开。
宫嘉荫的身子实在疲劳得动弹不得,只是用手在地上摸索,寻找着自己的剑。
握住剑柄后微微提手,然后用力将剑插入地下,把自己整个人撑了起来。
她将身体大半靠在剑上,看着剑越插越深,自己才勉强能站住了脚跟。
这时才来打量周围的环境。
四周都是林木,郁郁葱葱,阳光像一缕缕金色的细沙,穿过枝叶,洒落在凹凸不平的草地上,身旁的草丛足有一丈高,长得茂茂盛盛的。林中的鸟雀于空中盘旋飞舞,欢快地鸣叫着。此处并无那满是青苔的石阶,亦无那条涓涓细流的小溪。
这些无不昭示着,此处并非游戏谷。
心里想着:原来这里不是游戏谷啊。
那团白光吸她进来的一幕又在脑海中显现。
夸父逐日,山林显光,那是修仙路在呼唤。她应该是已然入了修仙路。
不知我现在该是喜还是悲。
是喜自己那十年未被辜负,入道初成;还是悲自己如今只是一介废人,入了修仙路也无用,羸弱得恐怕甚至都不如这修仙路的一只蝼蚁。宫嘉荫苦笑。
罢了,如今的我比人间那些修道的人好得太多了,起码是已经摸到了修仙路的门槛。
……
窸窸窣窣声从身旁的草丛中传来,紧接着是一声鸣叫,“汪……”
犬吠声如影随形,在宫嘉荫耳边渐渐变得清晰明了。
有什么东西窣窣的扑开了一丈高的草丛,露出一张虎面。
“竟是猛虎”还不等宫嘉荫防备又见那猛虎窜出,露出全貌。
它对着宫嘉荫龇牙咧嘴,目露凶光,“汪——”
山中有兽焉,其状如虎面而牛尾,其音如吠犬,其名曰彘。
修仙路山林竟存在着传说中的彘。
而彘食人。
宫嘉荫举着剑戒备的与它对望,彘虎视眈眈的看着宫嘉荫,漏出四枚犬齿,上下交错,粗壮而有力,齿底牢牢地镶嵌在那张血盆大口中,末端则尖利而闪着锋芒,像是只要等待时机一到就会将她活拆下肚。
宫嘉荫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紧紧盯着彘的动作。
说时迟那时快,彘身形一动,一扑一掀,速度极快,似乎是想速战速决,尽快捕食猎物。
宫嘉荫一闪,点地移动到彘背后,拔剑而上。彘汪了一声身子一甩,极快的转头,趾垫和掌心的肉垫,柔软无比,踏在草地上未有一点声响,敏捷而富有弹性。
虎爪尖利与剑铮的一声相接。短短一瞬宫嘉荫就知她难敌此兽,只往后一跳。
彘极其难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