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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长叹了口气,到底也不再为难人。只是一小口一小口给人倒着。
见白正安着急得一小杯都落了一半在外面,不由捏着帕子帮人轻轻抹去,柔声劝道:“慢些,喝快了。容易醉。”
也不知白正安是听到,还是没听到,喝的更是急了。没一会便瘫软了身子趴在桌上喃喃自语。
声音不大,苏瑾也没那个窥探人秘密的意思,招了手便吩咐人下去准备厢房。
只是看着人瘫在桌上的大块头不免犯了难,偏人方才又被她支了出去。
“苏小姐,我来吧。”忽然后边一个黑影一跃而下。
苏瑾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此人是霖光,既然是自己人,苏瑾也不怕了。帮着人搬了上去。
说来也奇怪,明明都是男子。霖光的身子比之白正安虽是要厚实许多,但是却纤细矮小,看着倒还有几分莫名。
待到人回了来,苏瑾当即吩咐人领路。
到了厢房,霖光也还不撤退,反倒是向苏瑾请求道:“麻烦苏小姐派人打盆水,送些帕子过来。”
先前饭桶好似也是这么伺候过人,但到底一个是小厮,一个是暗卫,苏瑾还是有些担心这个大老爷们粗手粗脚弄伤了白兄,还是有几分犹豫:“要不我请和丫鬟过来”
霖光却是当耳旁风,毫不介意地径直去帮人小心翼翼地脱了鞋子,端了盂盆在一旁侯着,正准备解人衣衫的时候,才意识到苏瑾这个姑娘家的还在一旁侯着。
这才停下了手,转过头问道:“可否请姑娘规避一二”
苏瑾一愣,才连忙移了出去。看人动作熟练,便也没那么担心,只在门口等着人连忙将东西送进去。
待到里面的丫鬟鱼贯而出之后,苏瑾估摸着人也是收拾好了,这才慢慢转入屏风。
结果……她居然看到了什么!
苏瑾瞪圆了眼。站在原地傻傻地眨了好几次眼睛,确定自己面前的情形不是幻觉才捂着胸口慢慢退了出去。
等到彻底走远,苏瑾才长长吐出口气。她居然看到了白兄拉着霖光的手!
若是说白兄意识不清也就算了,关键是霖光他居然还满含爱意地望了回去,由着白兄将他的手握在胸口上!他空着的手还捏着帕子在人脸庞上慢慢摸索!
苏瑾想了好久才勉强接受了霖光喜欢白兄这个事实。难怪方才提议让丫鬟进去伺候,人还不搭理他。
可另一方面是白兄知道吗白兄会接受一个男子的爱意吗
突然想起来,在他们相识之前,白正安可是京城第一纨绔,自然对着女子是少不了的调戏,可是他又是否真真正正喜欢过他们呢
苏瑾摇了摇头,决定把这个问题抛到脑后。反正是霖光喜欢白兄,又不是白兄主动。
若是白兄接受了,她自然是衷心祝福。对于她来说,只要是白兄的决定就行,她只是支持就行。
为了防止丫鬟看到什么不应该看得,玷污了白兄的名声,苏瑾又特地转了回去,将人叫了出来。
看了一眼他们禁闭的房门,苏瑾只能默叹一句:白兄能做的她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了。
“实在是过分!如今都是证据确凿了,陛下如此遮遮掩掩究竟是想着什么!”苏瑾才走了没几步,遥遥便听到苏珑抱怨的声音传来。
与先前见到的阿凉不同,此时阿凉一脸坚定地走在前面,听人抱怨还往后瞪了一眼:“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毛手毛脚,都说了凡是得站到当事人角度去看,结合当时环境。就算得不到十成十,也有个七八,你着什么急!”
苏珑登时乖顺地垂下了头:“我也知道,可是一想到那么个大奸大恶之人还理直气壮地在外面招摇过市就觉着难受。”
阿凉无奈叹了口气:“受害者都还没觉着委屈,你到先替人委屈上了。”
苏珑瘪着嘴:“这不是用情能力强吗”
阿凉彻底懒得看人,见左右无人便直直朝着亭里走去,袍子一撩,一屁股坐下。动作粗俗的……让苏瑾有几分怀念自己当初做男儿装扮的时候。
“你把如今朝廷局势说来听听。”阿凉一脚搭到另一个石凳上,挑眉问道。
苏珑连忙鞍前马后地给人倒茶递杯,还不忘给人捏肩,缓缓道来:“我先前不跟你说了吗咱们这个朝廷如今立朝不过两代,先前安内之后外界飘摇震荡,先帝便派了人也就是如今的镇北侯去处理。”
这段历史苏瑾也知道。
后来先帝临死之前都还未曾收复失地,可谓抱憾离去。
当朝陛下登基之后,初时听从着先帝指派的老臣扶持,倒也算得上励精图治。
只是到了陛下成年之后自然有了自己的想法。
那帮部分老臣便倚老卖老,左不允,右不许的。陛下谋划许久这才成功掌握全部大权。
而他们的父亲苏老爷也就是赶上了这个好机会,从一个偏僻地方考学入了京城,备受皇帝重视,乃至成了左膀右臂。
只是朝臣除后,陛下也已年至中年,恰逢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皇后暴毙,遗留了大皇子这么一个遗腹子给陛下日夜神伤。
就这么沉迷了好几年,遇到了皇贵妃。接下来便是二皇子。陛下从此振作,创立了飞虎营由皇族亲自训练,开始由大皇子掌管,后来便转到了二皇子手上,成为了辅助镇北侯攻打北方的一大助力。
镇北侯借此不但连连大胜,收复失地。也就是前些日子,还与飞虎营一块儿灭了北凉的营地,彻底将他们纳为附属国。
“也就是说镇北侯也曾为平定北方大力相助咯”阿凉将茶递给了苏珑。
苏珑顿时欢喜地停了手,连忙接过,一口饮尽慌里慌张地摸了摸嘴边落下的水珠,连连点头。
“可这也不能否认他有谋逆之心呀!况且他对怡媛公主如此,发妻长子姑且能下次狠手,此人若是不除,谁知道日后他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心狠手辣之事!”
阿凉彻底懒得说人,只轻轻点了人头骂道:“你是傻吗”
苏珑不解其意。
阿凉是彻底服了:“那夜在场的不还有北凉使臣”
苏珑豁然开朗:“哦……所以陛下是担心如今无人可镇守北方,威震北凉。”想到这儿他不由悠悠叹了口气:“这样说起来,当是我辈无能为陛下分忧。”
阿凉也知道他会这么想,只是轻轻拍了人肩膀安慰道:“人成长总是需要时间的,慢慢来吧。”
苏珑也是点了点头,由着人安慰。
眼见着没有了什么大消息,苏瑾便也悄悄移了步子出去。他们两人的事,她也不便再多看了。
“你是在担心吗”忽然头上传来一阵声音。
大热天的硬是把人吓了一大跳:“是掌柜有什么事吩咐吗”
原来是传话的红衣小姑娘。
红衣小姑娘却是摇了摇头,噘着嘴满脸怨气:“他说怕你有什么东西想要问他,来不及,就叫我每天这个点过来问问。”
苏瑾不由一头黑线。一时也不知是开心还是难过。脑子却是不由自主地慢慢开始思索了起来。
“对了……”苏瑾刚想派红衣小姑娘问问萧洛镇北侯的事,可是刚开了口,又想起方才阿凉的消息,不由又闭了嘴。
现在事情明摆地就是板上钉钉,只是时机不当。陛下也不是傻子,日后若是来的及,等北凉使臣走了之后,自然什么都有的看了。
若是-专程派人传话问他这些,没准他觉得是她心急了,不知道又得浪费多少心血,去做手脚推动事情发展。
麻烦至极。
苏瑾摸了摸脑袋,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周围,见没什么人才说道:“我最近挺喜欢一首关于红豆的诗,掌柜可以回去瞧瞧的。”
红衣小姑娘当即撇了嘴:“什么叫做红豆的诗,相思就是相思嘛,好端端地干嘛帮人改名”
苏瑾顿时羞红了脸:“就你话多,快回去传话!”
“就会欺负人。”红衣小姑娘悠悠抱怨了一句便慢慢飘了出去。
苏瑾的脸顿时红成了猴子屁股。转身就想回府,可是刚走几步又想到了方才委屈巴巴的白兄,犹豫了好一会儿便转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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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掰着手指头,左等右等总算等来了今日欢送北凉使臣归京之日。
估摸着陛下也知道这事拖着,给白正安造成了不少心理打击,这些日子也没再怎么安排他的事,便连原先接送北凉使臣的事,欢送之时也换成了礼部尚书,即如今的苏老爷来负责。
不愧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狐狸,明知道自己的同事不日便会出事,众臣还是与镇北侯欢笑晏晏。
“本次我代表我族大王前来拜访你朝的旅程到此结束,沿途还要多谢你朝皇帝的宽宏大量,带我们见识了不少新东西,开阔了眼界。下一年还是很期待与你们的相聚。”北凉使臣率众来宾行了一个端端正正的北凉礼仪道。
“朕也甚是期待。”说着,陛下竟然忍不住打起了一个哈欠。
对面众位使臣的面色顿时大变。便是两国礼仪相差再大,他们都是知道在于人交谈之时打哈欠是极为不尊重人的。
“看来你朝皇帝的期待只是说说而已呀!”北凉使臣拐弯抹角道。
皇帝却是毫不在乎:“昨夜小儿闹得实在是厉害,朕哄了许久都不成,故而睡得有些晚了,还请见谅。”
昨夜陛下歇在哪儿,显而易见。如今陛下四十高龄,晚来得子,还是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玉妃腹中出来,那宠爱自然是无需想象。
可众人还是忍不住感慨。便连当初先皇后生下大皇子时,陛下也未曾如此待过。若不是几位皇子年纪差异实在是大,朝臣心中此时恐怕都要来回换好几个人咯。
你朝皇帝奴仆数之不尽,岂会轮到陛下亲自来带孩子只能说人是自愿的。
明知道第二日有重要事情要做,而人还是毫不在意的这样选择,明摆的是没把人放在心上。这解释也相当于没解释一样。
北凉使臣的面色大部分都黑了下来。领头之人却还是笑得出来:“老来得子不容易,陛下如今年迈,也是能理解的。”
笑面盈盈地指你痛穴,比起只会黑脸的旁人。苏瑾突然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可以做领头人了。
陛下黑着脸,想要说什么,他们却直接转过头看向一旁若无其事的镇北将军,躬身行了本朝大礼:“镇北将军武艺高强,谋略无双,能与你一战,是我们的万分荣幸。我们北凉大王曾不止一次地提起你,说我们北凉就是因为缺乏以为你这样的大将,才会沦落至此。得你一人,可得天下。来日还望你能来我们北凉做客,我们自然会以无上礼仪招待!”
此番话一出,后面知情之人顿时大呼不好。
这样一来,陛下就更是不敢动他。有了北凉这一番言论,日后动人都要犹豫三分了。
可是北凉这番言论也有可能是被人收买之后的举措,是镇北侯为了保自己平安的一个行为。
总而言之,官场之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似是而非之事数不胜数,都要靠自己的脑子去思考,去做选择。
“多谢北凉大王欣赏,若有机会,我自然是想将天下风景看遍,天下遍地走遍,届时恐怕少不得叨扰各位了。”镇北侯也好不心虚地直接与两人互动。
时日实在是不早了,苏老爷这才犹豫地走出来劝道:“各位使臣出发吧,若是错过了这个时辰,今夜怕是赶不到驿站,需要委屈一夜了。”
苏瑾皱着眉头生怕下面使臣接上一句:“无事,就算是为了镇北侯,我们也是在所不辞的。”
光想一想,苏瑾便不由浑身汗毛倒立,鸡皮疙瘩遍起。
许是为了报复方才陛下的轻视之意,北凉使臣匆匆与陛下告过别后,便视陛下如无物,一直再与镇北侯道别。
苏瑾看着都觉得镇北侯浑身紧张,生怕说错了话,被皇帝陛下记到了心底去。
车水马龙的长队渐渐走尽,苏瑾这才收回了目光,在茫茫人海里打量。
显然,寻山一事果然让掌柜地位大增,如今更是紧跟在陛下左边,便连国师师父都要退让右后边。
见人望来,萧洛当即眨眼不动声色地何人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