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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重生以来，她曾多次陷入到前世的回忆里。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其实就算再多也没什么，但真正让顾长清警觉的是，她每次从前世的回忆里回到现实之后，气息和神识都会以极小的变化，比之先前更加微弱了些。
后来，顾长清发现自己在陷入回忆中的时候，情绪似乎开始变得有些不受控制。
她从前分明不是这样易怒、这样爱钻牛角尖的人。
好在就算气息有所不对，顾长清也都能及时察觉并挣脱出来。
但这一次要不是左樊裳，她不知还要再耗费多少心力。
顾长清手指微屈——若有一天，自己再也不能自己从回忆里挣脱出来，这后果，是顾长清不愿意去想的。
就算真的有这一天，也必须要等到她报了仇之后。
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永坠魔域，顾长清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
顾长清深吸一口气，抛开脑海中的胡思乱想，抬头看左樊裳正在催动异火祭炼承影，便也拿起那些普通的灵阵盘开始刻制起来。
她之前创造的那个可以将天地灵气隔绝片刻的灵阵，于破阵之上起到的效果，让顾长清惊喜不已。
只不过在顾长清用其破解那个半天阶灵阵之时被一起损毁。
如今她便要再次刻制出一些相同灵纹的阵盘，已备接下来的不时之需。
顾长清刻起灵纹来得心应手，从别处看到的、甚至是自己创造的，对于顾长清来说，只有简单和复杂之分。
而想要在一定程度上隔绝天地灵气的存在，从某种角度上来讲，甚至属于欺天的一种。
只不过其作用和影响，对天地本身来说，都显得微乎极微罢了。
但即便如此，此阵所涉及到的灵纹也极其复杂，那方左樊裳已将承影祭炼完毕，顾长清这边才堪堪收尾。
正所谓外行人看热闹，知道左樊裳在一旁围观，顾长清也半点没有要躲避的意思。
再者说顾长清下手飞快，一把匕首握在手里，好像要被她舞出一朵花来，左樊裳能看到的，也不过是些许残影而已。
终于顾长清在阵盘上刻下最后一道灵纹，停下手中动作，转手将阵盘送入储物袋，站起身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手腕。
左樊裳一直盯着顾长清动作，突然道：“回头我送前辈一柄适合刻制灵纹的短刃吧。”
顾长清想也没想便拒绝，“不用，我惯用阿影。”
顾长清手里的匕首是她当初身为凡人的时候拿来防身用的，除了材质坚硬些，其实并不是什么数得上品阶的灵器。
除了当初去横断山脉的路上用它刻制过一些阵盘之外，后来顾长清得到阿影，这些事情便都由承影代劳了。
承影剑无坚不摧，顾长清用它在阵盘上刻制灵纹，和用毛笔在纸上写字一样轻松。
这一次若不是承影剑刚好被她交到左樊裳手中祭炼，顾长清也不会翻出这个早就被扔到储物袋里落灰的普通匕首。
听到顾长清的回答，左樊裳微微诧异了一下。
阿影是他刚刚祭炼完毕的那柄灵剑的名字，左樊裳在此之前就已经知晓。
但他没想到前辈竟一直是用它来刻制灵纹。
阿影是长剑，而布阵所需的灵纹，左樊裳虽不懂得，却也见过无数，每一个都繁复无比。
用长剑刻制灵纹，那么灵阵师不管是对手中之剑的掌控，还是对所刻制的灵纹的掌控，都要达到一定高度才行。
左樊裳眼角微垂，道：“前辈……别拒绝了，多一把灵器在手中，以防日后不时之需。”
就像今天这样，前辈暂时无法使用承影的情况。
“前辈想要长剑还是短刃”
顾长清稍一思索，便觉得左樊裳所言不无道理。
承影和阵法是她的两个压箱底的绝技，自己还是将其彻底分开来比较好。
若日后真的出现一时间无法使用承影的情况，她难道便连阵盘也不准备了吗
像今天这种情况还好，她手里的匕首虽然难用，却也能够勉强将灵纹刻制在灵阵盘上面。但日后随着她修为提升，能刻制出更高等阶的灵纹，到了那时所用的灵阵盘也不再是这种最普通的阵盘，单用匕首，就无法再在上面留下痕迹了。
顾长清点了点头，“如此便多谢了——一把匕首就好。”
其实就算是自己如今显露的气息已有灵王后期的修为，但让左樊裳这个一代炼器大师一口一个前辈的称呼自己，确实是有些托大了。
顾长清沉吟道，“左大师，你不必对我太过客气。”
“我名……云月，你以后直呼我名便可。”
云水月，这是曾经云水暮亲自为她取的名字。顾长清顶着这个名字，在云水城度过了三年最无忧的时光。
顾长清隐去中间一个字，便是她如今想要自称的再一个姓名。
“云、岳”左樊裳念出这两个字，笑道，“我记住了。”
顾长清点了点头。
“我们……继续往前走吧”顾长清问道。
“好。”左樊裳觉得云岳的气息似有不稳，想到这次见到他以后，除了用灵符和布阵之外，还没有见到他真正出手过。
左樊裳一边走一边问道：“前辈……云岳，你是受伤了吗”
顾长清脚步一顿，她就知道，强行用玉佩提升气息糊弄左樊裳，只简单地面对面说几句话还行，长时间相处下来，便很有可能会露馅。
只不过如今左樊裳却为她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顾长清微微颔首，顺着他的话道：“之前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我便是强行破阵才落入此地。”
左樊裳的眉头紧紧皱起，之前他一个人被困在岩浆海域，身上能用的灵器、能吃的丹药，都已将被消耗的一点也不剩了。
就连那些用来疗伤、保命的丹药，也都在自己试图闯出那里时被消耗尽了。
顾长清没安慰左樊裳，而是提醒道：“所以接下来你要万分小心，我可能不能直接出手。”
左樊裳道：“我必会护好前辈。”
顾长清随意的笑了笑，“不至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