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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的无力过，想当年他年轻的时候当过陛下这里走动小人，和陛下一起征战过沙场拿下过地方将军的人头……后来，给女儿洗过尿布，给女儿亲手插过发簪，给她做过小点心……再后来，亲自送她出嫁。
那个时候到现在从来没有喊过苦和累，他觉得男子汉大丈夫这一点苦又有什么呢，不吃苦以后怎么教自己的孩子吃苦不吃苦怎么能对得起自己的列祖列宗交代下来誓言……
回想到现在，他的生命里值得留念的并不是什么沙场上的功高盖主，反而适合妻子和女儿生活在一起的平平淡淡的小日子。
他的儿子现在也都年龄不小了，甚至他的亲孙子目前都快要成家了……两个儿子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就被派往边关守关去了。
他却一直待在京城里。为的就是能在这里留住一份怀念，可以经常见见女儿。
可是现在到了这个时候，他心里却并没有多想儿子……反而都是这心心念念的女儿。
如果可以重来，或许当年他就不会把她嫁给皇弟了，那样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面临这个选择，被迫离开人世呢……
皇家的事虽然很多，但很多都不是这么。轻易的就能够下结论的事。更别说平常的亿点迷信或者一些道士所说的算命算天之类的事，陛下他们根本不太相信的，没想到这事竟然真的出现在了皇后身上，也不知道陛下现在心里的打击会有多大，一个从来不信的命的人却被命运安排了一切。
国公想着想着，眼眶竟然也止不住红了。
从刚才知道自己女儿将会发生这样的事之后，他的脑海里就一直不断重复着女儿小时候长大好以及成年后的各种事情，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从前不在心里记着的，原来现在才发现他一直都没有被遗忘过，不过是被记忆藏在了深处而已。
他能够想起两人一起在自家池塘里偷偷抓鱼的场景，还记得那次因为把妻子的宝贝小雨给赶走了，害得她还生了好大的气，结果后来没有揍女儿，还把他骂了一顿。
还能够想到她在被夫子快要训骂的时候，赶紧进了学堂把她拉走的场景。是那次偷偷的离开了学堂，还去了郊外玩了两天才回家，他怕福子太严了，把女儿吓得以后不敢读书了，于是就带她去散了心。
当然那次他也被妻子骂了好久，因为他并没有事先告诉妻子。
……
越想他眼眶越红，泪竟然止不住的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国公……您没事儿吧”
丞相最先注意到他的异状。台上的皇上还在沉浸于自己和皇后的小日常里，她现在也是每天都在想以往他们两个人都做了哪些事，到现在还有什么事是没有做的，有没有什么遗憾，并没有注意到台下的状况。
直到丞相这么说了一句，他才反应过来，连忙看过去，只见国公用手擦拭着眼睛。眼眶是通红，左手还止不住的在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