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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歉意地朝斯卡图笑了笑,跟着贺瑾言往角落里走,嗫嚅着说:“没事啦,我又不是小朋友了……”
贺瑾言没说话,只微微眯起眼睛瞄了她一眼。
一看见他那冷湛得仿佛能刺穿自己的目光,我立即缩起头,不敢再说话了。
贺瑾言带着我在角落的小桌子前坐下,沈行知给我端来一杯加冰激凌的百利甜。
问我喝了一口,感觉味道不错,兴奋的心情难以抑制,脸上的笑容简直无法隐藏。
沈行知见贺瑾言脸色难看,便问:“刚刚那个斯卡图要干吗”
贺瑾言瞥了我一眼,说:“没什么,想让沐沐喝长岛冰茶。”
我有点疑惑地问:“原来是茶啊可味道怪怪的……”
沈行知皱眉说:“以后别理会他,这人在女孩中风评不是太好。”
能让沈行知说出这样的话,我顿时警觉了起来,又有点八卦地问:“我和他不熟啊,他作风不好吗”
沈行知有点难以启齿地说:“嗯,之前曾有女同事因为他的骚扰而辞职。”
我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又回头看看那个长相不错的男人,喃喃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沈行知不想就此事多加议论,便握着杯子问贺瑾言:“话说回来,你到底是怎么说动gladys的我听说,之前多个知名品牌邀请她,她都没有复出,甚至还包括蓝血品牌的春秋季高定,想要邀请她作为开场或压轴,她都以自己要将一切奉献给孩子为由而推脱了。”
我点点头,也是充满好奇:“对啊,所以其实只要我们制作出孩子的衣服,邀请她和孩子一起参加,就可以说服她复出了吗”
贺瑾言摇了摇头,说:“不,这只是辅助条件。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之前通过一些渠道,知道gladys的丈夫这两年来发生了巨额亏损,所以我认为,她复出其实已经势在必行。只是之前她回绝了那么多的邀约,现在再度复出必然会尴尬为难,亟须寻找一个台阶。如今以孩子的名义,我们诚恳邀约,请她带着孩子一起登上t台,不但可以成全她为了孩子而牺牲巅峰事业的好妈妈形象,她也可以借这个机会顺势复出,面子里子都能保全。所以我和她以及她的家人接触后,一拍即合,谈得非常愉快。”
沈行知赞叹不已,举杯向贺瑾言致意:“敬我们伟大的策划师。”
我也兴奋地举杯,说:“多亏了瑾言呢!”
贺瑾言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抿了一口杯中酒。
沈行知又有些伤感地说:“gladys的女儿真是超级可爱,像个小公主一样,可是……她爸爸的生意真的要完蛋了吗”
贺瑾言点点头:“近年中东动荡,影响了生意。”
我睁大眼睛,说:“可是迪拜那边还是最大的时尚中心之一啊,我看那边算是时尚业和奢侈品业的支柱产业之一了。”
贺瑾言笑了笑,说:“错了,如今全世界最大的时尚业和奢侈品业支柱,是中国。去年全球近半的奢侈品被国人买走,如果没有中国,恐怕这些品牌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沈行知点头:“所以,我才会选择从欧洲跑到国内,希望能在那边开拓一番大事业啊。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最起码,我见证了深深的崛起和成长。”
我望着沈行知和贺瑾言,笑得眼睛弯弯的:“幸好你们来了,没有你们的话,我现在可能还在夜市摆地摊呢。”
“应该不会摆地摊吧,”贺瑾言慢悠悠地说,“我想,以你的努力,如今应该已经租上了正规摊位。”
我愣了一下,然后抬手打了贺瑾言的手臂一下,忍不住大笑出来:“太坏了,瑾言你居然也会奚落人!”
贺瑾言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搂住了我她的肩膀。
对面的沈行知假装若无其事地将目光投向了吧台。
我有点羞怯,低头捏着杯子的把手。
贺瑾言也只稍微握了握我的肩,便放开了。
三人都喝着杯中酒,一瞬间气氛好像有点尴尬。我回头看了看里面还在闹的人们,说:“那我们先走了,沈行知你呢”
“我也走了,明天事情还很多,女沙皇约我吃饭呢。”沈行知和他们一起走出酒吧,“你肯定知道女沙皇slaman吧,全球最大时尚出版集团的总编,监督着五六本全世界销量最高的时尚杂志,同时还是其中销量最高、影响力最大的《one》的主编。”
我点点头,说:“加油啊沈行知,明天努力在她面前推荐我一下,让我的设计也早日登上杂志嘛!”
“交给我!”沈行知拍胸脯保证。
第二天中午,沈行知就打电话来了:“沐沐,最近你有设计中裙吗”
我点头:“需要什么式样的”
“这个,我也说不好。”沈行知皱眉想了想,“是这样的,刚刚我和女沙皇吃饭,她跟我提起一件事。这期正在拍摄的封面需要一条中裙,可她选了好久都没找到合适的。当然,女沙皇需要一条裙子,而且还是上封面的裙子,各大品牌立即闻风而动,送去了各式各样的中裙,从dg到chanel,应有尽有,随便她挑选,可她还是没有特别中意的。谁知道她的想法呢要是你有自己满意的中裙,我也一起送过去给她看看。”
我有点担心地问:“真的可以吗她在业内可有句名言啊——intermsofchinesefashiondesigners,idon’tseethegrowthhereyet。”
在旁边侍弄花草的贺瑾言听到我这句话,不由得皱起眉头看向正在讲电话的我,想知道是谁说的这一句“从未见过中国设计师有所成长”。
沈行知补充道:“那是在你出现之前说的嘛。后来青年设计师大赛时,你们匆匆忙忙到来,不知你还记得不,当时她就是评委之一,对于你的设计赞赏有加,后来你的莫奈系列她也很喜欢的。”
我赶紧说:“好,那我挑选一下。”
“以我刚刚探到的口风来看,slaman大概是想让fearn的设计上封面。他们是相识二十年的老朋友了,fearn在上周宣布退休,她要让fearn的作品上封面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我挑选裙子时,沈行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跟我讲解内幕。
我边听着沈行知的话,边从电脑上翻看fearn的资料,查看fearn近期作品的风格。
她我的目光迅速在面前的一组组设计上掠过,将本季的fearn风格迅速提取出来。
暗黑,华丽,复古,这样的深黑色印染刺绣丝质上衣,想要搭配一件其他的裙子,似乎真的很难。
我偏着头夹紧手机,问:“fearn自己那边,没有原装搭配吗”
“没有,这回出现了几件fearn十分得意的单品,所以在发布的时候,为了凸显这几件单品,几乎所有模特都只是下身扎着几条未经处理的白布而已。这样在秀场很有冲击力,但是上封面显然是不行的。”
我也正好翻到了那几张秀场照片。确实,有几件衣服搭配的都是白布,衬托得上面暗黑的华丽衣服醒目无比。
我看了看,说:“这衣服确实不好搭配,其实fearn的做法是很正确的,因为他的设计纹样太过繁复,所以最好是用最简单的去搭配。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别人的目光只会聚集在fearn的作品之上,拿去搭配的那件中裙就沦为炮灰,压根儿没有意义了。”
沈行知在那边说:“对,正因为如此,所以其他品牌只是随意送来了几件当季的中裙,不愿意拿简洁的衣裙去当陪衬搭配,更没有花心思为此设计。不过对于你来说,这也算是一个契机,因为你可以迅速找到一个进入最高端时尚杂志的机会了。”
我的目光定在了那件花样繁复的上衣图片上,考虑了片刻,说:“好的,我知道slaman需要什么了。”
沈行知“咦”了一声,问:“是什么”
“不一定行呢,先不告诉你,不然万一女沙皇不要就丢脸了。”我笑着说,“我马上准备好,待会儿就送过去,用你的名义可以进入编辑部吗”
沈行知那边停顿了一会儿,传来一阵拿钥匙开门关门的声音:“刚好我今天没事,等我过来,亲自帮你送一趟吧。”
我把打包好的裙子交到沈行知手中,有点好奇地看着他:“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你这个助理会这么悠闲。”
沈行知笑着说:“因为你们教我消极怠工好被艾瑞克开除啊,我这不是正在努力摸鱼吗”
我看着他灿烂的笑容,倒觉得有些愧疚:“那个……多谢你,沈行知,你都是为了我才被艾瑞克拉上贼船的……”
“说什么鬼话”沈行知笑着举起手中的裙子,轻轻拍了她的头一下,“我现在每天在艾瑞克身边给他下绊子使坏,别提过得多开心了,别人跟我换我都不肯!”
我心中激荡起莫名的复杂情绪,只能抿唇勉强对他笑一笑。
他挥挥手,貌似毫不在意地上车离去。
只是在车子开出后,他望着后视镜中越来越远却始终望着他的苏念沐,脸上闪过无比黯然的神色。
......
沈行知走进位于大厦二十六层的《one》法国版编辑部时,slaman的几位助理正在外间如坐针毡。
沈行知笑着朝她们打招呼,举起手中的裙子:“各位,找到合适的中裙了吗”
第一助理赶紧跑到他身边,担忧地去查看他带来的裙子:“还没有,眼看按照出版时间,今晚八点就是最后的期限了,slaman现在的心情有点不太好……”
slaman烦躁的声音已经从里面传来:“flynn,你给我带来了什么”
“惊喜。”沈行知说着,朝她的助理们眨眨眼,正要往里走,slaman却已经出来了。
她一眼看到了沈行知手中的裙子,直接拿过来将外面的纸盒拆开,一边走一边拿在手中看。
一件酒红色的中裙,亮面缎子,及膝长短,似乎并没有其他的独特设计,看起来平淡无奇。
slaman皱起眉,将裙子又举高一点,放在面前看着。
在时尚界浸淫了几十年的眼光,立即看出了这件裙子的与众不同之处。
这是一件太过平稳以至于看似乏味的中裙:首先是纯正的酒红色,一点偏差都没有的色调;其次是长度,不偏不倚,几乎是与任何上衣都能搭配的长度;最后是剪裁,流畅的筒形,自然形成的下摆,看似完全不加处理,其实每一分毫都控制得精准无比的细节,让这件裙子成了一件几乎不可能出错的搭配。
所以第一眼的乏味,在片刻端详之后,转变成了因为游刃有余而显得漫不经心的气质,令人无法忽视。
slaman抬头问沈行知:“谁的设计”
沈行知微微一笑,说:“巴斯蒂安先生的弟子——苏念沐。”
“‘莫奈’,‘雨夜’,gladys。”slaman顿时脱口而出。
沈行知点点头,示意了一下裙子,问:“怎么样”
slaman又看了看裙子,说:“虽然是最近刚刚冒头的新人设计师,但确实有几件让人记忆深刻的作品……再加上有你的推荐,那就先试试效果吧——事先声明,如果不理想的话,我可不会给你面子。”
《one》法国版,每月十日准时出刊。
本月十日那天在下雨,贺瑾言打着伞经过书报亭时,看到了封面上的模特,便顺手买了一本。
本期的特访是刚刚宣布退休的设计师fearn,封面上的超模屈膝侧卧,上衣正是fearn的设计,阴郁而华丽的刺绣蕾丝,密密匝匝的黑色与深银灰色交织,透着一股中世纪吸血鬼的暗黑与庄严。而搭配的酒红色裙子,则是亮面缎,与上衣迥异,毫无花纹,靠的是本身的颜色与精准到苛刻的剪裁,凸显出服装的质地。这两件衣服相撞在一起,融汇出一种不可思议的张力,裙子凸显了上衣的华丽,中和了它的压抑;而上衣弥补了裙子的简洁,衬托出了它的韵味,相得益彰,堪称完美的一次混搭。
贺瑾言把杂志卷起来,撑伞经过街道,走到巴斯蒂安工作室门口。
苏念沐正站在门口,和一个男人说话。
水珠和雾气让整个巴黎都显得湿漉漉的,空气因为饱含水汽而有点朦胧,苏念沐的头发有点长了,被她随意地拨弄到胸前,她仰头看着面前男人的侧面,因为笑容与仰望的姿态而显得特别温柔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