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如此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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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一双双眼睛看着，秦婆也不好再走，手里拄着的拐都不要了，弓着身子，嘿嘿一笑，“刚刚都是误会！误会！你们有话继续聊，我糟老婆子就是路过罢了。”
“谁说你是路过的”刘墨默上前拎着秦婆后脖颈的衣服，喝道，“我还想要回我那一百两银子呢！”
一听刘墨默又要跟着老太干起来，阿六连忙制止。这老太的功底他刚刚算是见着了，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唬人界的泥石流，撒泼界的大当家，跟她扯上关系，就怕跟她扯上个干系，再真把两人扔大牢里撂两天。
“师姐……”阿六连连摇头，“你可别动她了！”他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你再动她怕是真走不出这个凉州城。
这回倒是不用刘墨默说了，那聂小星提着把刀，皱了皱眉，按住了阿六的手，义正言辞道，“年轻人！我身为这里的父母官，我的作用就是要将所有的犯罪扼杀在摇篮里，不管对方是老人还是小孩，只要是犯罪，我聂小星都管！”
“大哥！您可别了吧！”阿六连忙道，“本来那一百两也是送给她的。”
没想到这聂小星却是木头嘎达一个，竟是听不出这其中无奈，一副你跟我客气什么呀的表情道，“瞧小兄弟你客气的，这事儿不麻烦！你包在我身上，不就一百两银子么，我保管跟你追回来。”
说着他上前，便要去捉拿秦婆。秦婆自是不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诉道，“大人明鉴啊！老太婆我身上真是身无分文啊！这要我上哪里去给他们找一百两银子来啊！”
阿六也劝慰道，“师姐，要不这一百两就算了吧！”
“那可不行！”刘墨默急道，“我还欠了右护法五千多两银子呢！这一百两不追回来，我怎么可能还得清。”
几人在聂小星的带领下一路到了衙门。
只可惜这衙门若不是大门口匾额上挂着“明察秋毫”几个字，多半是要有人认为是哪个废弃的宅院了。外头两个衙役直接睡着了，坐在台阶上倒得歪七扭八的，哈喇子淌了一地，被聂小星踹了两脚才懒懒的擦了擦口水，眯缝着眼睛站起身，但依旧站得不直。鸣冤鼓上更是破了一个大洞已经很久了，还牵了一个硕大的蜘蛛网。
刘墨默忍不住吐槽，“我说聂捕头，你确定这是公堂，而不是灵堂”
聂小星嘿嘿一笑，“瞧姑娘说的这话，凉州城里平时也没什么案件出来。这不，一有事大家都忙不过来呢！”
上了公堂，头顶上高悬着“明镜高县”几个字，“县”字下面有一个印儿，心字底已经掉没了。公堂上只来了四个衙役，都穿着统一的皂色服装，人站得歪歪斜斜的，有两个连眼睛都没眯开，手里只有三根水火棍。
“听说咋们这凉州城里发生了命案啊！”
闻其声，众人抬头，衙役也站直了些，手里水火棍象征性的敲了敲地，念出来一句懒洋洋的“威武——”
只见一个瘦得根杆似的，半弓着背，长着两撇长胡子，小眼睛，端的就是一副鼠相的人负着手，一步三晃的从后庭走了出来，指着三人，扯着个嗓门冲聂小星道，“今儿个，就是他们几个犯了事儿”
秦婆吓得当即跪在地上，磕头道，“青天大老爷啊！老身冤枉啊！”
众人皆未理会她，只有聂小星抬头道，“莫师爷，那章知县呢现在还在后庭”
“你知道什么”莫师爷不悦的瞟了一眼聂小星，走到公堂案上，却没有坐，“章知县正为难民成灾的事情烦心呢！你个做下属的不为他分忧，倒是给他老人家天麻烦起来。”说着，端着一副强调看向堂下，“说吧！这几个人犯了什么事儿。”
刘墨默简单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那师爷一听，俯身探出头来瞧着地上跪着的老妪，皱眉打量了一番，“原来你也是个难民啊！”
秦婆顿了顿，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得了！”师爷直起身子，拍了下惊堂木，懒懒道，“章知县说了，但凡是难民在凉州城内作乱，一律收押天牢，历法处置。”说着，扫了一眼公堂的周围，挑眉道，“行了！既然没什么事儿，大家都退下吧！”
“大人！”刘墨默上前道，“民女还有一事相问。”
莫师爷极其不悦的皱了皱眉，瞥了一眼她，“你说你一姑娘家怎么就那么多事呢你是不是事精啊！”然后又坐下身，拍了下惊堂木道，“你说吧！”
“民女想知道秦婆那一百两怎么算。”
莫师爷一听，乐了！哈哈一笑，指着地上跪着的人道，“我说大小姐，你不会真以为这老东西还能拿出来个十两八两的吧！今天莫友乾我判了你无罪，不过也就是看你捯饬得好点儿，说不定是个大户，赏个脸面儿。莫非你还真打算蹬鼻子上脸还让人赔你一百两银子不成！”
刘墨默没了言语，确认看这人也未必是个正派人物，现在能有此局已算难得，若是在纠缠下去……
莫友乾站起身，伸手拍了拍刘墨默的肩，“这种事情，咋们官家也就做一个好看。像她这样的，关个四五十年也就过去了。”
刘墨默还在肉疼自己一百两打了水漂，当初要是没给人捉鬼倒也想的过去，破财消灾的事她还是愿意的，毕竟啥值钱也不如命值钱，现今只恨当初意气用事，到现在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秦婆也没了言辞，跪在那里低着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两个衙役拎起她，只觉得这人浑身冰冷，不由得缩了一下手。
莫友乾立即大骂起来，指着两衙役喝道，“干什么吃的呢！两个人还拎不起一副老骨头”
两个衙役也觉得冤，两人相视一眼，甚至怀疑自己刚刚的感觉错了，正要伸手。
“住手！”阿六大喊。他分明看到那老太身上涌动着的是一股气，但这气与刘墨默还有他身上的不同，晃动着一股黑气，给人一种压抑窒息的感觉，那根本就不是灵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