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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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渔昨晚和夏掌柜多喝了几杯，她前世在酒店工作早就练出来了好酒量，虽然夏掌柜珍藏的上好花雕还醉不倒她，但第二天她起的还是比平时要晚，夏掌柜已经开门准备营业了。
唐小渔刚晃到大堂，夏掌柜看见她就道，“昨天太忙忘记告诉你了，今天你就休息一天，正好早上小舟回来上工了，厨房也忙得过来，你也忙了好多天了，今天就放你出去玩一天吧！”
“欧耶！真的吗”唐小渔冲上去就扯住掌柜的衣袖确认一句。
夏掌柜被她这一举动扯得差点站不稳，一脸心疼道：“轻点轻点，当心我这衣袖都要被你扯掉了。”
唐小渔嘻嘻直笑，“我这不是高兴嘛，我都多久没出去逛过了。”
“你不是经常跟老张出去采买吗再说你一个丫头家家，怎么老想着整天往外面跑！”夏掌柜作势就往唐小渔头上敲，“你看看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有哪一个整天抛头露面的咱们虽然是为了挣钱糊口，生活所迫做这低声下气伺候人的活，但是女孩子家有空还是要多习些女工，将来......”
唐小渔见掌柜的又要开始长篇大论头都开始大了。
是是是是，您老说的都对。”唐小渔一脸的谄媚，对夏掌柜的话听得都耳朵起茧了，只管不停点头。
又听了一番夏掌柜的大道理，唐小渔这才脱身出来，匆匆回房先把店小二的装束脱下，换上了一身鹅黄色的对襟襦裙，腰上用一条白色的腰带束住，头上挽了个姑娘家常见的花苞髻，照了照镜，唐小渔还是极满意的。不得不说，这具身体的底子还是很不错的，精心养了这两个多月，现在脸上长了点肉，连皮肤也比从前白皙光洁了不少，虽然身子好像发育得晚，没什么看头，但换回女孩子家的衣服，这么一看还是挺俏生生的，好在她年纪尚小了一些，穿的也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家装扮，走在大街上也并不打眼。
唐小渔早饭都没有吃，兴冲冲就直奔街上去。
长安街，鲁记小吃摊，唐小渔找了个位置坐下，对忙得热火朝天的鲁老头说，“鲁爷爷！我来啦，老规矩，一碗红烧牛肉面，不要葱花，加一个蛋！”
鲁老头笑得一脸慈祥：“唐丫头，你可好久没有来咯。”
“哎，酒楼最近太忙了，我没空出来，我可馋您老做的红烧牛肉面了。”
说到这个，鲁老头就一脸感激之色，“多亏了你给了我这个做红烧牛肉面的配方，现在老头子的生意才好了起来，别的老头子我不敢说，就这个面的手艺，整个长安街还找不出第二家！”
鲁老头做生意实诚，给的分量极足，可生意就是不怎么样，只堪堪维持生计。唐小渔光顾过几回，她结合了自己上一世做这个面的方法，还让张掌厨帮忙改良了一下配方，便给了鲁老头这个配方，结果反映出奇的好，鲁老头的小面摊生意也因此兴旺起来。张掌厨知道这事，还一度十分兴奋要收她为徒，直说她有天分，都被她搪塞过去了。她两世为人，上一世在酒店工作，今世在酒楼工作，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么何况她本身就是吃货一枚。
鲁老头一边说着最近的生意情况，一边手脚不停，不消一会，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烧牛肉面就端到了她的面前。唐小渔使劲闻了闻，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她上一世就很喜欢心熬得香浓的汤底，牛肉铺了厚厚的一层，金黄金黄的荷包蛋，唐小渔吃得心满意足，她刚放下筷子，就被一道呼喝声吸引了过去。
就见对面茶铺里，一名大汉正在闹事，唐小渔听了一会儿，才听明白，原来该名大汉昨天在茶铺里喝了茶，回去却闹了肚子，该名大汉坚称是茶铺的茶水不干净，现在非要店主陪他银两才肯罢休。
做饮食生意的，最怕遇到这种事情，尤其客人当街这样闹，茶铺的生意也没法做了，里里外外站了不少人，全是看热闹的。鲁老头也停下了手上的活，看了看对面，对唐小渔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看来老李要倒霉了，碰上了这个煞星。”
唐小渔就问：“这个人是谁”
鲁老头一脸同情道：“这个人姓关，大家都叫他关爷，是个游手好闲的人，没少干这种吃白食的勾当。我看呀，十成十是要诬赖老李，好讹银子呢！我们这些人呀，一看见他坐下吃东西就怕，你说，这种人，你卖东西给他吧怕被他讹上，不卖吧，又说不过去，还有他那帮狐朋狗友可不是我们小老百姓能惹的！”
唐小渔愤愤道：“他们这种人就没有官府的人管束吗”
鲁老头一脸忌讳莫深，更加压低了声音：“唉，官府的人哪会管这种小事，不出人命是不会理会的。况且他那帮狐朋狗友中就有两个是当差的。”
唐小渔虽没接触过官府，却也明白世道的一些黑暗，她只是没想到，在天子的脚下，竟然也有这种人在光头化日之下就敢生事，看来，当今皇上不事朝政，连下面的人也是松散了不少。
对面茶铺老李也是个硬气的，任那关爷闹，也不肯赔银子了事。当然，他要是赔了银子，可不就是等于变相承认自己的店铺茶水又问题吗，那以后也不用做生意了。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那关爷是那种人。
那关爷见茶铺老板竟然不买自己的帐，恼羞成怒，抬脚一踹，就把旁边的一张木桌掀翻，又抬脚一踢，那张木条长凳便直直往角落里飞去。
众人这才留意到角落里还坐着一名老妇，但是已然来不及了，那长凳瞬间就飞向角落，重重朝那老妇摔去，那老妇人避无可避，只听“嘭”的一声，那老妇人就被长凳击中一下子带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众人一时被这突发状况弄得心惊胆颤，畏惧地看了看一脸凶相的关爷，竟无一人敢上前扶起那位老妇人，关爷见自己误伤了人，但见那老妇人衣着普通，出现在这种平民茶铺里，也不以为然。可怜那老妇人趴在地上呻吟着，挣扎不起来。
“老夫人，您没事吧”唐小渔箭步冲上前去，轻轻把老妇人扶起，却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那老妇人额头上破了一个窟窿，鲜血正往外冒。
唐小渔也顾不得找那关爷算账，急忙扶老妇人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又赶紧拿出自己的白手帕，小心翼翼用手按着伤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