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混不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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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下就走了，”上官鸾一把拽住上官静的手，表情严肃地叮嘱道：“你涨些记性，母亲进宫来一定会千方百计说些好听的哄你，她的话，你听听即可，千万别当真。”
“我记得了，长姐都叮嘱过几遍了。”上官静点点头：“娘亲说什么都只答应不听，凡事多找太子商量嘛！记住了，记住了，不用担心我，长姐就要出宫去道观，我们该担心你才是。但是刚才齐正荣又特意叮嘱了二姐姐，说是让二姐姐不要去玉真观。”
“我那里没什么可操心的。”上官鸾一脸不在意的模样：“早就安排好了。宫里这些人我都带着，有人伺候，不会受什么罪的，至多不过半年我就能回来了，你自己这些日子小心些。二妹妹若是方便，多进宫来看着些小妹，有些事，你和三弟要多提点她一些，她一个人我还真是有些不放心。”
“知道了。”上官鸳点点头：“长姐在玉真观若有事，往苏家递消息不方便的话，可以让云雀往公主府后头的吉祥巷捎信，那宅子是太子和小妹买下的，哥哥在那里留了些人，哥哥平日里若是不住在东宫，就是在吉祥巷。”
上官鸾点点头，唤来云雀记下了详细地址，姐妹三个正说着话，门口守门的宫女突然过来了，说是皇太后传话，让上官鸾往寿安宫一趟，又说陈皇后也让上官鸾去一趟未央宫。
上官静不放心，想陪她一起去，却被上官鸾态度强硬的打发回了东宫。
“我一会儿去见过皇太后和陈皇后就直接出宫了，你就不要过来送了。”上官鸾这样告诉上官静：“陈皇后心情不好，你不要过来惹闲气。你回东宫去等着吧，陈皇后今儿一定会允母亲入宫。”
“说不定母亲会直接往后宫来见长姐。”上官静说道。
“不会。”上官鸾神色平静：“眼下我离宫出家的消息恐怕已经在京中传开，父亲和母亲……恐怕避之唯恐不及，她进宫来也只会往东宫去。”
不得不说，上官鸾还真了解自己的亲生父母。上官静一回到东宫，就听说武定侯夫人进宫了，果然是直奔东宫。
武定侯夫人见到上官静之后，先拽着她打听了一通为何会突然传出上官鸾离宫修行的消息，上官静按照上官鸾自己的意思，来了个一问三不知，问什么都摇头，只说皇上已经允了上官鸾离宫，还赐了道号。
听说皇上连道号都赐下了，武定侯夫人的脸瞬间就白了，她一脸担忧失望，当场就掉了眼泪。但当上官静试探着问她要不要往后宫去亲自见见长姐，她又摇头。
“鸾儿出宫后往玉真观修行，见面倒是比在宫中方便。”武定侯夫人这样告诉上官静：“娘亲若是想你长姐了，随时可以去玉真观瞧她。倒是你，以后独自在宫里，让娘亲格外不放心。”
呵呵……上官静一脸感动地望着武定侯夫人，但眼底一派冷静。武定侯夫人的想法她能猜到，说得这样好听，不过是觉得上官鸾有可能遭皇上厌弃，避嫌而已。
冷待她这个从小不受待见的女儿也就罢了，但那可是上官鸾啊！武定侯夫人亲自养在膝下，精心教养长大、放在心尖上疼宠的女儿，她竟然也能如此轻易舍弃。
这是什么父母？！
事实上，这位温柔的“母亲”永远能刷新下限。
宝贝女儿上官鸾这样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竟然都不能让她忘掉自己入宫的主要目的，她拐弯抹角的朝上官静诉了许久的苦，最终逻辑圆满地得出结论：上官鸾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是因为武定侯府不够强势，不能给她做靠山。
若是武定侯能够手握重兵，若是长兄上官沐风能够像是上官沐云一样，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皇上也不会如此轻易就遗弃上官鸾，让她出宫。
而在武定侯夫人的逻辑中，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上官静的责任，因为她身为太子妃，却未能利用身份为父兄在朝中保驾护航。
“娘亲是在怪我没本事。”上官静毫不客气的拉下脸，反正她从小就是“直脾气”，这个人设在武定侯夫人面前很稳的。
“娘亲不是这个意思，你是我的宝贝女儿，我怎么会怪你。”武定侯夫人赶忙拉住她的手哄道：“这世间便是人人犯错，我家静儿也不可能有错。娘亲只是担心你太善良了会吃亏。你放眼望去，这宫中谁不是汲汲营营的争取家族利益，因为她们都清楚，家族才是你们宫中女人安身立命的根本。娘亲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你父亲和你兄长，他们无论怎样都是受人尊重的朝廷命官，可你不一样。”
“你的父兄，就是你在宫中的底气。若是父兄立不住，你一个小姑娘，也只能像是飘萍一般在宫中沉浮，万一有事，你爹爹就算是想要帮衬你，也得有那个分量在皇上和太子面前开口才是。看看你姐姐如今的下场，再看看陈皇后。陈皇后即便不受宠又如何？她在宫中的地位依旧稳如泰山，你以为她凭借着什么，不过凭她丞相长女的身份罢了。丞相府就是她的底气。”
“我不信。”上官静小嘴一翘，抱着武定侯夫人的手臂撒娇：“林太尉一样势大，林贵妃不还是倒了？依我看，什么家世背景的，都不重要。太子喜欢我，我怕什么？”
“你现在年轻漂亮，他自然是喜欢你的。”武定侯夫人伸手一戳女儿的额头：“你不想想以后。宫中美女一茬接一茬，你十几二十几岁貌美如花，三十也可以依旧绝代风华，但四十往上呢？就算你依旧美貌，但能争得过十几岁的娇嫩美人吗？”
“太子答应过我不娶侧妃妾氏。”上官静一脸得意地答道：“他就守着我一个人。”
“男人的话你也相信？”武定侯夫人叹气：“爹爹和娘亲年轻的时候，你爹爹也说过一样的话。到头来家里不还是一个个姨娘进门，庶子女好几个？傻姑娘，这世上，也只有爹娘才是真的一心为你，你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