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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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置身寒窟一样，凡间尘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在被荆棘所蹂躏着。
直冲上脑门的恶寒几乎让他有种呕吐之感，脑瓜子也嗡嗡的，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虚幻了起来。
“你......”霄寒星的俏脸像是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从齿间传出的这一个字也是颤抖无比。
冷眸直视着凡间尘，比起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要恶寒，那道目光里所暴露出来的温度似乎降至了零点之下。
像是在回应着这荒诞的一幕，就连原本澄亮的月光也被不知何时吹来的乌云所遮盖，失去了原本的光泽。
此时此刻，唯有彼此之间的目光，狠狠地蹂躏着心脏。
“我......”凡间尘下意识地想要咽口水，但是他的喉咙早已因为紧张而变得如同龟裂的大地一般，连嘶哑之声都难以说出。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自己就这么怔怔地站在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连动一动小拇指的力气都不复存在。他的眼珠子定格在了眼眶的正中间，就这么与霄寒星对视着。
此刻还是异常的安静。
但是越是安静，越是让人对接下来即将到来的风暴感到战栗。
凡间尘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他感到了杀意。
那比起之前被黑衣男子所追杀之时，更要令人害怕的杀意。
这道杀意是从霄寒星的身上传来的。
一道白光显现在她的手中，只见银芒一闪，白光已然化作了之前的那柄长剑。
即便月光被乌云所遮，但是长剑之上的光华却胜似月光，闪耀着星辰般的光辉。
剑身之上缠绕着几团白银之气，隐隐约约之间震荡着空气。
“寒星，不可！”
见霄寒星欲要动手，霄云立马上前阻止。
“大长老，让我杀了他！”
霄寒星的眼睛已然变得有些血红之色，手中的长剑就要脱手而出，几声划破空气的剑鸣之声似乎在宣告着凡间尘的生命的终结。
自己心心念念所期待的救世主，结果到头来就是个连先天灵力都没有的废人吗！
难道自己的命运，和整个家族的命运，就这么止步于此了吗！
“住手......”霄云淡淡地道，但是双手已然拍出，只见一道肉眼可见的波动，“哐当”一声，霄寒星手中的长剑便被拍至地上。而霄寒星则是被这波动震得略往后倒退了几步。
“为什么！你究竟是救世主还是废人！”霄寒星的情绪像是崩溃了一般，原本银铃一般的声音像是化作了厉鬼般的哀嚎，让人不寒而栗。
晶莹的泪水似乎轻轻地溢在了她的眼眶之间。
原本绝美的容颜，此时变得异常的苍白，嘴角抽搐着，就像此时她不断颤抖着的双手，狠狠地攥成了拳状。
原本如同寒冰一般的目光，此时却是变得无力起来。
“......”凡间尘不知为何，此时的霄寒星，给他一种心如刀割的痛苦之感。
自己的心脏像是被巨石压住了一般难受，连呼吸都难以做到。
为什么他会这么难过
凡间尘也不明白，为何仅仅是因为看着霄寒星如此痛苦的表情，他自己也变得难受起来，而并非是因为周围人的目光。
“呼——”
霄寒星轻轻抬起头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但是身体却因为激动而仍旧没有停止颤抖。
她的面颊之上似乎有一道浅浅的泪迹。
她是哭了吗
如果真的是哭了，那么想必这滴落的眼泪也是冷的吧。
凡间尘一直都认为她就是降临在尘世间的仙子。
既然是月下的仙子，她那伤心的模样绝对会引起所有人的怜爱吧。
但是......
凡间尘不明白，仅仅是自己身为预言之中的救世主是个先天零灵力的废人，霄寒星的反应就比在场的所有人的反应都要剧烈。
霄寒星轻轻地阖上双眼，脸上再无任何表情，唯有冰冷的气质。
掉落在地上的长剑化作一道白光，融进了她那脂玉一般的手中。
她走了。
整片夜空之下，就只有“踏踏踏”的脚踩大地之声。
看着霄寒星远去的背影，凡间尘有种想要冲上去，拉住她的冲动。
心中有种莫名的怅然若失之感。
呵，自己这才认识她不到两个时辰吧
凡间尘自嘲地笑着，自己这是被鬼迷心窍了么
但是......
心里总是很不痛快。
尤其是当他回想起那苍白的脸庞，心里的那道不爽，简直到达了定点。
“凡小友。”霄云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片刻间便移至了凡间尘的身前，冷冷地说道。
凡间尘转过头来，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更应该在意的，是这些霄家人。
心脏又变得像是被挤压一般。
“大哥，这个小子绝对不是我们霄家的救世主！一定是族长的预言出了什么失误！”许久不开口的霄雷发话了，一开口便是声如雷震，在凡间尘的耳边炸了开来。
霄雷的长相和他的声音一样浑厚无比，简直就像是雷公附身。一对浓厚的八字胡在他吼声脱口而出的时候不断地颤抖着。
“大哥，我就说过，这个小子绝对不可能是我们霄家的救世主的。当时族长预言之时，我就觉得荒谬。为何顺水推舟不可，非要节外生枝，搞出一个救世主出来”
霄风也凑在后面说道，一双老鼠般滑溜溜的眼珠子不停翻转着，得意的神色使得嘴角扬起的弧度变大。
“三族长。救世主这事，你是对族长有什么偏见吗”霄云虽然此时虽然凉意尽显，但是他也听出了霄风的话外之音。
“不敢不敢。”霄风这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高傲的头颅也低了下来。
“......”凡间尘什么都不敢说，因为自己现在会有什么下场，完全取决在他们三位长老的身上。
而且，他现在愈发觉得当时所谓的救世主，现在看来不过是个充当棋子般的存在。
而现在，没有任何价值的自己就是一颗弃子罢了。
凡间尘能够感受得到，周身递来的目光尽是讥讽与嘲笑。
但是，他能做些什么呢
先天零灵力，恐怕连一位小儿都无法与其相搏。
握紧了拳头，闭上了双眼，凡间尘只能默默地等待着霄云的宣判。
宣判他这颗弃子的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