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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斌没有从物业那拿到去杜泽家的监控录像,因为储存时间已过期,数据被覆盖。他苦苦哀求赵筱筱信任,可赵筱筱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彼此冷静一段时间,等梳理清楚各方关系再联系。

傅斌说:“你都已经冷静一个多月了,还要冷静多久呢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总比这样凌迟我强。”

“我已经说了,只是彼此冷静冷静。”

傅斌不解:“冷静的目的是什么考虑分手或者不分手吗还没到这种地步啊宝宝。”

“你不需要做过多的解读,我说的冷静就是自我调整,因为我心里的气还在。你要是继续这样给我压力,没准我真会提。当然,或许这是你求之不得的。”

其实,见傅斌反应那么强烈,赵筱筱已经慢慢卸下怀疑,愤怒的情绪似乎在一夜之间消失,只是心里仍残留疲倦,不想和好那么快。

“说到底,你还是对我没有信心。可是,有因必有果,你推开我,才是你所担心的事情可能会发生的原因。”

“如果你那么容易就放弃,说明这段感情对你是可有可无的,不是吗”

“我们为什么一定要互相折磨有问题及时解决,开开心心的不好吗!”

“可我性格就是这样,从去年到现在遇到那么多不开心的事,我不可能一下子就变好。”

傅斌还是无法理解:“可这件不开心的事就是个误会啊,你要跟误会较劲吗不是应该补偿我才对”

“可是我很累,能不能让我消停会!”

傅斌脸色瞬间暗下来,落寞地说:“那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以为我不累吗,为了你,我每天都在忍受我妈的冷暴力。到你这,我可不可以不再受同样的烦恼”

赵筱筱无言,在路边的长椅坐下,借玩手机掩饰尴尬。傅斌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高亢,冷静下来,问道:“换新手机了”

“别人送的。”

“谁”

赵筱筱犹豫了会,说:“欧阳岚。”

傅斌怒气又被点燃,掉头就走——以前赵筱筱从不轻易接受自己的礼物,现在却接受欧阳岚的,并且他们还没认识多久,这是在做什么!

赵筱筱看到傅斌从车上拿下个盒子狠狠地扔进垃圾桶,然后驾车扬长而去。她想,那可能是要送给她的礼物,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手机。

果不其然。

赵筱筱把盒子从垃圾桶里捡出来,打开发现手机与欧阳岚送的一模一样,心中既暖又酸涩。

她的作,彻底把傅斌伤到了。

荀烨和林樾终于结束旅行回来,这比他们之前规划的时间晚了一年多。

第一年时间里,赵筱筱断断续续收到他们从世界各地寄回来的明信片,她光是拍图晒朋友圈就有近20次。第二年,他们还是不想回n市,索性在丽江租了个小院子,过上了日照充足的生活。

当初听到两人延长旅行时间,赵筱筱心中极其欢喜,猜想他们一定是因为感情升温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然而,事与愿违,林樾微笑着告诉她自己离婚了。

“为什么!”赵筱筱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着荀烨忙碌的背影,林樾平静地说:“因为我们这辈子的缘分,到这里就结束了啊。”

“就因为没有孩子”

“嗯。”

赵筱筱心情极其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和傅斌呢,现在怎么样了”

“冷战。”

“哦”

赵筱筱絮絮叨叨讲了一通,奇怪的是林樾不再像以前那样劝她,便反问道:“你怎么不教育我了”

“感情的事,还是要自己去经历去体会,才会有答案。别人的意见,顶多只是参考。”

赵筱筱觉察到林樾变了许多,变得没那么在意所有事了。

“姐,你知道我现在有什么感受吗就是觉得没准明天你就要出家了……”

“呵呵,我境界还没那么高,还是一俗人。”

“那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吧。”

林樾已为此准备许久,迅速打开话匣子,向赵筱筱讲述了自己的旅行故事。

那是赵筱筱一直梦想拥有的生活,不用上班不用写论文,就是玩玩玩,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当听到两人误拼黑车,为躲避检查而被安排藏身货车顶部;当听到两人于夏日午后在康桥的柔波里进入梦乡;当听到两人在雪山上正式宣告分手……赵筱筱关于世界的想象,似乎变得触手可及。

林樾说自己在路上的时候想了很多很多,每天都有新的感悟。她享受那种抛开一切的生活,但知道自己不可能这样一直行走,也知道自己必须正视生命里缺少的,所以最后她选择主动跟荀烨分开,回来上班。

“一年前我们就决定要离婚了,之所以延长旅行,是想让我们之间的回忆能够再丰富一些。现在,足够多了,所以我们就回来了。”

“就不能不分开吗”

“他有自己的家庭责任。并且如果只是两个人生活的话,我们彼此都会腻烦。别说为什么丁克可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他们家有王位要继承吗’这些话,没有意义。生儿育女是一种完整的生命体验,我希望他能去经历。对于我来说,这也是必须承担的生命经历,我不想他放弃自己的责任来承担我的。”

“我知道,就是感到惋惜,你们是那么相爱……”

“我和他永远都是亲人啊,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就在一瞬间,赵筱筱接受了现实,不再执着于看到两个亲近的人长久地在一起,而是尊重他们的选择。

她恍然发现,自己的感情观已经不知不觉发生了改变。过去的她对天长地久拥有执念,而在经历和看到了那么多事后,她已经变得现实。

“你和傅斌,会结婚吗”林樾问道。

“我也不知道呢,他妈妈并不喜欢我。”

“这是你最大的顾虑”

“也不是。我最大的顾虑,可能在于我自己。”

“怎么说”

“就是我知道感情里的一切都是小事,看得开就没事。可感情路上太多关卡了,许多时候我都闯不过去。而他却越走越远,远到我们已经身处不同的维度。这是最无力的。”

“既然意识到问题的存在,再痛苦也是要改的,你觉得呢”

“可是,我竟然开始觉得单身也是一件好事,没有那么多烦恼。并且我现在回归学校,重拾读书的热情,就更觉得与其参与那些纷纷扰扰,还不如专心做学问呢。”

“你真是这么想的,真打算跟傅斌分开吗”

“当然不想。我爱他,从未想过分开。可有时候又太烦躁,想要一个人清静清静。”

“你们都还有得选,不像我和荀烨是没得选了,好好珍惜吧。”

赵筱筱望着林樾疲惫的脸,心中一声叹息,担心未来的自己也是如此。

荀烨回来没几天就把小二开除了,干净利落,不给对方留一丝争辩的余地。小二离开时的那个恶狠狠的眼神,赵筱筱每次想起都忍不住打寒战。她原以为小二总是温顺的,不想他也有这么可怕的一面。

赵筱筱也觉得荀烨变得好陌生,明明他离开前还说要资助小二开店,回来却翻脸不认人了。

她去问荀烨原因,荀烨说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小二不仅指使厨师偷工减料,还私下里做假账,把店里搞得一团糟。

赵筱筱懵了,一切来得如此突然,仿佛全部都变了。

“是不是对我特别失望”荀烨苦笑道。

赵筱筱摇摇头,说:“你有你的考虑,又不用向我证明什么。”

“只是觉得我给你做了很多不好的示范,有些愧疚。”

“别这么说。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相亲,结婚,生娃。”

“嗯,也挺好的啊。”

“无所谓好与坏,普普通通就过了,人生不就这样么”

“普通真好啊,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是什么”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只有读书才能使我快乐。”

“……”

赵筱筱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她沉迷于学术研究不能自拔,不是出入图书馆就是扎根欧阳岚的办公室,最后顺利以第二作者的身份出现在欧阳岚的论文里,正式宣布开始她的学术生涯。

另一边傅斌则是沉迷于工作之中,心里只想着把公司再往上推一个层次。他心里有个声音:既然赵筱筱想要冷战,那就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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