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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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澈和所有人分开了，但现在整个区域都处于封锁状态，江澈还要想办法一个人回去。
走到路边，四野寂静无人。
从江澈身后缓缓行驶出来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车的人是妖刀家的那位老管家。
“您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江澈问道。
车就停在江澈的脚边，后门被自动打开了，老人回头笑道。
“我每天都会在这里等待少爷。”
老人看向江澈的背后，也猜到了实情，所以即使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但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上车吧，我先送您回家。”
老人没有多问，更没问妖刀的状况。
江澈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其实对方不问这才是最大的方便，这该怎么说，又如何去解释。
“我想先见见家主。”
江澈要在这时候去见妖刀的父亲，也是想将一切都解释清楚，这已经不能在拖了，而且毕竟这是一件大事儿，江澈虽然不好交代，但总要将实情都告诉对方才行。
老人顿了顿道。
“其实用不到您，我会和老爷说的，这点您放心就好了。”
“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您还太年轻了。”
一句太年轻了，将所有本属于江澈的责任放下，江澈忽然感觉自己很好笑。
“这是我的事情，我不会为了谁而改变自己。”江澈回答道。他算是半硬气的将这件事揽了过来，无论如何江澈都无法放下自己的责任。
“上车吧，我们要走了。”老人也没有在坚持，带着江澈上路。
一路上两人都无言，江澈看着外面，老人静静地开车，车开得很稳，甚至感受不到一点行进的轨迹和不舒服的感觉。
可能是感受到江澈的疲倦，老人也没在江澈任何压力。
江澈半迷糊着眼睛，这几日的时光无论是别人还是他自己都受到了莫大的压力，现在一切都有了新的转机和变化，这对江澈来说是新的挑战和机遇。
无论以后如何，起码在当下江澈还有坚持的意义。
停了车，江澈才睁开朦胧的睡眼，下车后，老人没有下车，只是静静地坐在车里看着外面。
江澈回头看向老者，可能此刻他的心里也不如现在的外貌平静。
江澈继续向前走，往日的喧嚣现在都变成了寂静，一切虽然都没有任何变化，但缺少了人气周围的苍翠显得格外的幽静，虽然不会让人感觉不舒服，但与寻常时候所见有很大的不同，这一切终究因何改变，又因何让人产生如常大的变化。
江澈顿足，他望着莫大的门轩踏出了一步，前方空寂而走廊里回荡着他的脚步声。
最大的道场中央，有一位中年男人正在冥想，可能是许久便如此，他并没有再议江澈的到来。
江澈站在门外良久，他不知道现在自己进去合不合适，他又该用何种的言语去交代一个人死去。
“进来吧。”男人轻声道。
江澈抬头时，那男人已经转头在看他了。
江澈行礼，然后蹑足走了进去，一切都还好，男人问问题，江澈也低头无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愧疚，还是心底的某种不舍，江澈没有勇气说出两人都知道的事实。可能是人类与人类之间只要没有说出那可怕的真相，那真相就像没发生过，还留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
江澈是这么想的，他轻轻地将背在身后的刀放在地上，他的动作很轻，就好像和不是刀而是那孩子的骨灰。
“我这里已经没有它的位置了，你带走吧。”男人抬头看着江澈。
江澈皱眉，他感觉很诧异。
“可是，这是...”
“我知道，但它属于你了。”男人冷漠地道。“你不需要对我解释什么，这是早晚的事情，人类终究是有极限的，也许这就是他的极限。”
“我们的家族是武士家族，死亡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亡，更可怕的是看着自己一天天变老，而在也握不住手中的兵刃。”
“你现在的悟性还远远没到可以理解的地步，所以你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男人双手交叉。身量笔直用一种很硬朗地斜头姿势看着外面，他身形就好像一把剑，从未出鞘但却剑意凛然。
江澈不仅折服，这人才是真正的强者，他有着比任何人都要坚强的心，也更加强大有强大的气场。
“看着外面，其实这一切都显得不在那么好了。”男人淡淡地道。“当有人时这里很热闹，你看周围也很好，但偶尔也会觉得太过喧嚣。”
“当没人时，你会觉得这里就没那么好了，但却安静，人总是在纠结这些和那些，从未想过其实环境本身没有任何变化，有变化的是人而已。”
“人到底是什么，人的定义又是什么。”
“为什么那些恶魔要来上面，而不是一直安静的待在下面。”
“你应该也猜到了，是人本身出了问题，是人本身坏掉了，所以才会有这些和那些的责任和磨难。”
“曾几何时，一切都还完好，一切也都是好的，可是现在呢，人类到底做错了什么选择，才会招致灾祸。”
“傲慢、无礼、偏见、堕落、邪恶...当这一切都开始成为代名词时，那么人类和恶魔其实没有本质的区别。”
男人转头看向江澈。
“你身上有一种外人难以理解的魄力，这种魄力我从来没有见过，也许你可以改变身边的人，这就是你的能力。”
“那孩子很好，但却只有凡才，我也一样，甚至所有人都一样，但你不同。”
江澈抬头。
“您真的对生死这么看清吗，甚至身边的人都一样。”
男人摇头，摸了摸胸口。
“你流过泪吗，我曾流过，但现在不会了，男人的眼泪会流进心里，女人的眼里才会流出眼角。”
“那是我的儿子，但世道淘汰了太多人，而且也终究会淘汰所有人。”
“一切都会按照既定的事实走下去，谁都不会更改。”
江澈忽然间觉得...他拔起刀道。
“我们来较量一下吧。”
男人看向江澈。
“好，但你要有所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