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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少昱显然对她也有好感。
一开始也只是像乔九越一样把她当做亲妹妹来对待，但久而久之，这份感情起了微妙的变化。
程少昱虽然也是从小就在寺里长大，但相比于兄妹二人，他更开朗爱玩。
多次下山后，他知道了寺外还有个很大的世界，心境也变得不一样了。
他渴望外出闯荡一番。
他尊敬师父是真，敬重乔九越是真，爱慕乔茵也是真。只不过年轻的心一心向往着外面的世界。
他决定邀请乔茵一起。
当然他并不是脑子一热，想偷偷带走女孩，来个热血沸腾的私奔，而是思前想后了很久，决定去征询住持的同意。
至于住持也不是个毫不通情达理的人，他相信自己可以说服他。
他还慢慢在做金钱上的准备，以保证后续无忧。
还有一个他无法轻易宣之于口的理由，那就是他想尽快挣脱被母亲抛弃的阴影。
成天在寺里的话，很难不经常想起这件事。
嘴上不说，内心还是相当的别扭。
总体上来说，他自认为计划周全，未来可期。
然而乔九越不知从哪儿得知了这些后，千方百计地阻止乔茵，二人还因此爆发了无数次冲突。
包括洛白他们到狐火寺当天遇到的那次。
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程少昱只好将计划暂缓，想等乔九越改变主意。
他所不知道的是，他以为乔九越只是因为出于保护妹妹的心情才反感他，殊不知乔九越只是坚信人妖殊途，他们不可能会有好结果才拼命阻止他带走乔茵。
只要他们殊不相同的身份存在一天，乔九越就会永远阻止下去。
他们三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肯让步。
直到发生了此次的事件。
此刻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无法思考眼前的状况。
乔茵是妖乔九越也是妖
一向慈眉善目一心向善的师父是黑帮首领
乔九越是盗走凤凰之魂的小偷
他开始迷茫，只觉眼前尽是虚幻。
该不会是我在做梦吧。
也许，从一开始就是场梦。
不过一做就是十年而已。
“既然黎纱本人不追究了，那我们警方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路威的声音打断了在场男男女女的各怀心事思维，“到时候黎纱去医院做个彻底的检查吧，要是有什么问题，还是得找你们负责。”
“那是自然。”住持忙道。
“之后呢，你们准备怎么办”罗西文觉得经此一事，这些人大概是没法回到原来的生活了。
哪怕寺院再次开门，一切照旧运行，他们的心情也不可能如常。
“我会继续经营这里，”住持道，“哪怕凤凰之魂不在了。当然，假如警方要将我作为白虎帮事件的嫌疑人缉拿归案，我也无话可说。”
路威摇摇头：“不会。时间过得太久，证据早就灰飞烟灭，也过了追溯期。就算凶手承认也没什么用了。”
“这样吗。”
“我...”程少昱想说话，声音却哽在喉头。
乔茵默不作声，也不看他。
她此时心情之乱不亚于程少昱。
一切揭晓之后，她有些不敢面对这个年轻人了。
乔九越就更不说话。
他在此案中立场特殊，不敢说任何意见。
半晌他终于道：“全凭师父安排。”
住持听了，只道：“你们要去要留，我都不拦着。三个人都是。”
“师父...”
“你们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来思考此生。去见识见识这个世界也不错，美丽也好残忍也好，都学着接受吧。”
“如果决定留下来，我也欢迎。”
“你们会有更多的空闲去悟道。”说着他看向乔氏师兄妹，“你们二人身份...特别，好好想一想吧。
三人听完，都垂下了头，谁也没有说话。
“已经晚了，大伙儿都散了吧。”住持道，“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了。”
说罢他站起身，直直朝门外走去。
经过路威和成宇邻时，他微微停住，低声道：“我都知道。”
成宇邻浑身微微一抖。
住持接着道：“只不过现在已经结束，所有人都自由了。除了你。”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院子。
院子里的人也一个个陆续离开。全程没有说话的采姐跟忠叔也跟着人群离去。如来时一般存在感微弱。
洛白凝视着他们俩的背影，一动不动。
“你们准备明天回去了吗”路威问。
“不然呢”在场只剩下他们几个，洛白迅速又换上了平日吊儿郎当的样子。
“那你们注意安全，我现在就得走了。”路威道。
“现在”黎纱惊讶，“都这么晚了。”
“没办法，谁让我带着个越狱犯呢。”路威耸肩，“我是为了让他来指认人才马不停蹄带来的。现在完事儿了可不得赶紧带走。”
成宇邻听着默然不语，只站在一旁佝偻着身子。
因为年岁已老，又成天东躲西藏，神经衰弱，显得比他实际年纪还大了不少，十分沧桑衰老。
跟精神矍铄的冯玉形成了鲜明对比。
看得黎纱都有些心有不忍。
“说起来，”罗西文好奇，“你怎么找到他人的”
“也不难。我不过去监狱里查了下，找到了他当时的室友，”路威解释道，“然后问出他在监狱里说过出狱后会去找谁的线索，再顺藤摸瓜找到了人。”
“原来如此。”罗西文点头。
“不过你是怎么想到要把人带到这儿来的呢”洛白问。
“这不知道你们偷偷摸摸在查白虎帮的事情吗。”路威说着又横了罗西文一眼，后者默默往后退了半步，“我本意是带来给你们问话。毕竟这是个当年的目击证人之一。”
“你还挺有先见之明的嘛。”洛白不吝夸奖。
“呵，哈哈。”路威老脸一红，干笑了两声。
“对了，顺便告诉你，当年白虎帮大佬殷芳树的被谋杀案，我估计是他手下的某人犯下的。”洛白语不惊人死不休。
“什么！谁”三人和声惊呼。
“大概是为了夺权吧。”洛白道，“对吗住持”
洛白突然提高音量。
其他人吃了一惊，纷纷看向墙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