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将军下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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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茹安从厅上离开便直接出了府，三皇子瑞王昨日邀约今日相见，她有心过去探探三皇子对昨夜赐婚可有知晓什么内情，便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京都最好的酒馆被瑞王包了整层下来，苏茹安以面纱遮面，在瑞王手下仆从的带领下一路上了三楼。
人人都道京都一品居有三绝，一是酒绝，二是菜绝，三就是这风景绝。
一品居不同于一般的酒楼位于闹市之中，它位于距离京都最近的京郊的一座矮山上，所以地势极高，站在这三楼的窗边能看见大半个京都的美景，掌柜将三楼隔成一个个小房间，再在窗边设一矮塌，来客只要坐在矮塌上便能俯视京都，若遇上起雾，便能看见以往辉煌热闹的京都变得如画中仙境一般，人间美景此处有一。
“苏小姐，途中可顺利”瑞王迎上苏茹安，挥退了手下，亲自帮她倒了一杯茶，关怀道：“可要用些点心”
苏茹安拉下面纱饮了口茶，微微摇了摇头，开口道：“不知瑞王邀约民女有何事”
三皇子郑奇是个攻于心计的人，惯常是摆出一副笑脸面对众人，但背地里手段阴狠毒辣，自太子正位东宫以来，这五年他没少给太子使绊子，如今皇帝的四个儿子中除了太子以外也只有他最早封了亲王，并且在朝堂上一向风评极佳。
历朝历代只要是帝王家就没有不涉及党争的，如今皇子中大皇子正位东宫，外祖是素来与苏贤不对盘的谢老侯爷，二皇子生性懦弱不堪大用，四皇子则年纪幼小，对于苏贤来说，唯一可以跟随的未来君主便是瑞王，而他也相信瑞王会是最后的赢家，相信自己的嫡长女可以母仪天下，而他会是大渝开国以来最具慧眼的国丈。
郑奇坐在苏茹安对面，手上拿着一把纸扇轻摇，大概是因为后宫嫔妃各个花容月貌，所以皇子公主们也都长相优越。瑞王生的像他的母妃，虽柔美有余却阳刚不足，往日里苏茹安还觉得他比寻常人家的公子好看些，今日却觉得不过如此。
男人还是要将军那般阳刚硬气挺拔英俊才好。
苏茹安这边微微出了神也就没注意到郑奇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耐。
“无事，只是今日是将军往你府中下聘的日子，本王想着叫小姐你出来散散心，以免留在府里触景伤情。”
苏茹安身子抖了抖。
“我家妹妹要出嫁，我身为长姐自然伤怀，瑞王爷…”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郑奇打断了苏茹安的谎言，不留情面的继续道：“我不管你对穆晨有什么想法，且记住本王的正妃之位是你爹爹和我的交易，我没有替别人养女人的习惯，所以…苏小姐，下次再让我抓到你去对别的野男人说些什么，我可就不像今日这般客气了。”
苏茹安出了一身冷汗，她猜到大概是昨晚她追上穆晨说的话被郑奇知晓了。
“民女，知道了…”
“穆晨手握兵权，我要你和你妹妹和睦相处，争取她嫁过去之后穆晨能为我所用，听明白了”
“…明白了。”
郑奇点了点头，抬手指了指皇宫的方向，对着苏茹安说道：“你看那偌大的皇宫，这偌大的天下。有一天它们都会在我的脚下，而大小姐你，是站在我身边的人，这件事谁也不能改变，哪怕是你自己。”
苏茹安顺着郑奇的手望出去，皇宫只远远的露出了屋顶，她有心找一找相府在哪里，却怎么也看不见。
爹爹要她母仪天下，瑞王要她的声名家世为自己的路添砖加瓦，十九年来第一个喜欢的人求娶了自己最讨厌的妹妹。
苏茹安此时倒有些茫然，这世间路千万条，走哪一条才能够得到真正想要。
相府内，秦嬷嬷这厢刚刚给了相府一个下马威，那边管家就来通传将军府的聘礼到了，苏贤让管家把人带来大厅，也不叫苏茹梦等人先走，总不能叫将军府的人看见一个空荡荡的相府。
副将姚钟领着媒婆和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进来了，用红布盖着的箱子和大物件一个个的抬进来，官媒拿着聘礼单子站到了大厅门口一样一样的念。
除去必备的聘金、聘饼、一对大雁之外，穆晨还将自己这些年打拼下来为数不多的家底几乎全数搬了出来用于下聘。
他本就是平民出身，家底并不殷实且又不贪污受贿，就算把大半的家底都拿了出来，也不及京中大臣小半数的财富。
聘礼一一报过，官媒递过礼单给了管家，姚钟上前拱手行了一礼，“相爷，我家将军已请钦天监算过，下月十八黄道吉日，陛下的意思是早日完婚为好，不知相爷可应允”
苏贤是从来没见过如此仓促决定的婚事，本朝哪怕最普通不过的平民娶妻，也是要经过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六礼的，从没有这般昨日赐婚今日就定了婚期过了聘礼的先例。
苏浩然显然和苏贤想到一处去了，但他想的更为纯粹一些，他只觉得穆晨并不欢喜这件婚事，所以如此匆忙草草了事。
“本相没有意见，茹梦，下个月你就要嫁入将军府了，你…知道什么叫嫁过去吗”苏贤本是想像所有父亲一样对自己的女儿教导几句，只是话刚出口便后悔了。
她又听不懂，何苦的自找没趣。
苏茹梦怯怯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姚钟，见他一脸老实憨厚的对着自己微笑，心中又是一酸。
这位看着憨厚的老实人其实是穆晨手下最为得力的副将，本该平步青云有个大好前程，却生生的断送在了那场谋杀中。
还是为了自己，自己到底是害死了多少人
而姚钟则不知晓苏茹梦在想着什么，他只是看苏贤是对着那边说话，便知道这位看着很漂亮和柔弱的小姐就是老将军的外孙女了，知道苏茹梦心智不全，他怕自己会吓到了她，于是硬是笑出了一脸的憨厚样。
“我…我知道…可是爹爹，梦儿还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