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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清的眼波微转，目光中荡漾着落寞。
“上次我和你说到哪了来着”
“说到您和两位皇后是闺中密友，后来她们都嫁给了陛下。”
“是啊，当年我最生气的一件事就是王灵慎她明明知道陛下和瑶儿两情相悦，却还要答应那场所谓的政治婚姻。起初我还愿意原谅她，直到张家出事！”木清强装的平静渐渐褪去，目光开始闪烁着愤恨。
“当年张家因为买官案被牵连进去，那时候我就想不通，张家已经名门世家，又是皇后的娘家，他们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做这样杀头的勾当。后来瑶儿来跟我说，是她的一个远房亲戚一时贪念被人利用，所以才铸下大错。别人不了解张家，哀家了解。就算是再远方再穷，张家也绝不可能把人看轻看贱，除非这人就是没有能力！”
“那个远房亲戚，可是殿下的那个不争气的舅舅”
“应该是吧！”木清略略点头，继续回忆道：“瑶儿出事前的半个月，当时我还经常来宫里找她聊天。那日她突然心情低落的跟我说，以后让我不要再进宫了，张家出事了。如今满朝大臣都在弹劾张家，她担心会连累我，所以让我躲她远一点。我当时说什么都不肯，可她还是毅然决然的把我赶走了。后来，我还是偷偷的进了几次宫看她，有那么一次，刚好撞见王灵慎去了瑶儿的寝殿。”
“难道姑母怀疑……”瑾夏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怯生生的抬眸扫了扫木清阴沉的脸。
“我和瑶儿宫里的那几个下人关系都不错，所以我便偷偷进去……”
“那姑母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木清的话越来越轻，微微低垂下的眉眼闪着一丝落寞。瑾夏越来越好奇，扬声追问道。
“我当初也没听的那么仔细，只是知道瑶儿好像在请求灵慎什么事，还提到了皇后的位置，保护她的孩子这样的话。”
“张皇后真的很爱太子殿下......”瑾夏低着头，眸中所能散发的情感，不只是同情还是欣慰。
“嗯，瑶儿很爱景辰，可那又如何她还是狠心的丢下了那个当年只有三岁大的孩子。”
木清无奈且悲凉的摇摇头，她一生无子却能体会张皇后的心思，可见二人的感情，是多么深厚。
“那姑母，您到底有没有偷听到其他的什么”瑾夏紧绷的脸色比木清还不淡定。
“再没有了，那天我只听到了这些。半个月后，宫中传来噩耗，张皇后在殿内自尽，她死后，我前去灵前祭拜，那时的王灵慎哭的很惨，我甚至都以为她真的是伤心。她告诉我瑶儿将景辰托付给她，还说自己会好好照顾景辰，将他辅佐成为太子。虽然我当时半信半疑，但她当着我的面，在瑶儿的灵前发誓，我还是选择相信了她！”
“这么说来，王皇后人也不坏啊......”瑾夏半垂着头，听到这儿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倒是差点让她对王皇后改变态度。
“是啊，景辰后来真的登上了太子之位，她也被顺利册封为皇后，直到这时，我都相信，王灵慎她真正是个好人。只是在爱情方面，稍微自私了些。可直到你爹出事，我进宫之后，一切又都变了......”
木清的双眼突然蒙上一层水雾，她略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道：“那时你爹刚刚出事，我大病一场，王灵慎来看我，当时我一心求死，便说了些丧气的话。我请她务必照顾好景辰，不要辜负瑶儿对她的嘱托。还对她说，如果我走了，不要难过要为我开心之类的话。或许是情到深处，王灵慎突然失了言，她竟说，没有人会想死，瑶儿也不想死，只是被逼无奈而已。而我，死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何必寻那短见！”
“张皇后的确是被人逼死的，是被当时那些朝中弹劾张家的大臣们，不是吗”
“我当初也是这么想，再加上伤心过度，我一直都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可疑的。可后来的一天，我竟偷听到了她和前来宫中探望她的王夫人的对话，那天的对话，让我记忆犹新……”
“姑母听到了什么”
“当时王灵慎已经有了自己的儿子，王夫人问她为何就让景轩和景辰一起入书院，王灵慎说他的儿子不可以从小就养成跟太子平起平坐的习惯，否则日后不好调教。王夫人却说，瑶儿早都死了，太子也是个废人，恃宠而骄、不学无术，有什么资格做太子。可王灵慎却言辞反驳，认为这是做人的诚信，她答应了瑶儿的事，就该做到！”
木清顿了顿，说的话有点多，有些累了，便叫宫女重新泡了杯茶。瑾夏也立在木清身边许久，两腿也有点累了，便去到她侧边搬了把椅子坐下。
两个人重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木清便又继续回忆起来。
“王夫人当时还说王灵慎傻，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不知道珍惜。如今她已经是皇后，陛下又恨宠爱她。也有了自己的儿子，再加上当时景辰孤立无援，在朝中地位摇摇欲坠。王夫人劝她何不趁此机会废掉太子，改立自己的儿子。”
木清边说边看了看瑾夏的脸色，只见她低着头，脸上的神情愈发难看。
真想象不到，叶景辰这些年都是怎么度过的，他日日夜夜如履薄冰，在这硕大的皇宫，竟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那......王皇后怎么说”瑾夏愣怔许久，回过神来抬头正对上木清看她的眼睛。
“王灵慎当然拒绝了，于是王夫人便数落她傻，说她爹爹为她谋划的这么好，却没想到她竟是这般榆木脑袋。”
“谋划”木清话音刚落，瑾夏便听出各种玄机，好奇问道：“王夫人所说的谋划，具体指什么”
“具体指什么她没说，只是王灵慎当时厉声打断，说这一切都只是巧合，谁都没有谋划。王夫人看她言辞激烈，便不再提及这个话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