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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铭见状,本想将她扶起,可手却在中途停住了。
他不明白……自己的某种意识似乎很关心眼前的女子,而这意识,正是他成为魔界之主的一大障碍,他必须克制。
刘湘见夜铭将那只朝她伸来的手缓缓收回,她竟流不出眼泪了。
只见夜铭背对着她,郑重其事道:“嫂嫂做好心理准备,一个时辰以后行刑。”
看着男子的背影逐渐远去,刘湘终于不再抱有期望。
夜铭心里乱得很,想到房内的女子,他不自觉加快了步伐,在魔界内漫无目的的乱转。
就在他刚刚狠下心离去的瞬间,他竟有种不好的预感:幽湘雪会不会因为我的做法而想不开
想到这里,他不禁伸手拍了拍脑门。
他走到湖边,微风吹过,原本烦躁的心情逐渐冷静下来。
夜铭再次回到刘湘的府宅,打开房门后,却见到赤彦在屋内。
只见赤彦此刻正把刘湘拥入怀中,而这一情景,令夜铭略感不悦。
“九弟你来做什么,这样抱着嫂嫂……就不怕大哥误会”
赤彦松开了刘湘,他缓缓站起,走近夜铭,怒道:“我倒要问问……四哥是什么意思,先前为了嫂嫂拍我一掌,如今却帮衬着大哥折磨嫂嫂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她!”
夜铭被这话问的不明所以。
“什么叫我心里有没有她……是她单方面对我痴迷,我可从未惦念过她!”
此话一出,赤彦忽然朝夜铭挥了一拳,却被夜铭接住了。
只见夜铭面露杀意,一张脸骤时呈现魔化的状态。
“九弟,你这是何意”
“你还问我之前在我们面前称呼大嫂是你的未婚妻子……而你却娶了婉君”
可夜铭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一字一句道:“我不记得了,或许是真的说过,可那已经是过往。”
赤彦落下拳头,疑惑道:“不记得你是失忆了”
“没有完全失忆,只是有些无关紧要的片段记不起来罢了。”
听了他的话,赤彦冷笑道:“无关紧要的片段你与嫂嫂的感情也是无关紧要”
“不错,我就算记起来又如何,我已经娶了长西木婉君,难不成还要为了她休妻”
“你……!”
赤彦正欲把眼前这个冷漠无情的男子痛骂一顿,却听到身后的刘湘叫住了他。
刚刚二人的对话刘湘都听到了,她忍住浑身上下的疼痛感,无力道:“别再管他,忘了……便忘了吧。”
赤彦听后,双手握拳,身子发着颤,他心里想着,若是刘湘心怡之人是他……他定不会让她受到任何屈辱。
“还不走你再怎么有情意,他也是你嫂子。”
夜铭的话虽说很气人,但毕竟是对的。
赤彦看了眼刘湘,无奈离去了。
夜铭走近刘湘,看着已经被赤彦放到床上的女子,他发出一声轻叹。
“你我之前若是真有那种关系,趁此断了也好,你也别再对我抱有其他感情,若是大哥知道了,定是要惩罚你的。”
却听刘湘缓声道:“单单一个毒情咒……还不够吗”
夜铭见刘湘颈处那颗御心石正冒着淡淡紫光,他问道:“毒情咒,这名字听起来似乎和情有关……”
刘湘握住那颗御心石,笑道:“我心里如果还想着你,它就会割我的心脏,以此来警示……现在好多了,我竟不觉得心痛,或许……已经淡忘了对你的感情吧。”
听到这里,夜铭突然有些难受。
“行刑吧。”
他刻意忽略这种感觉,手里拿了根木棍,朝女子走去。
“你说过,大哥给你喂了失魂丹,以痛治痛方可缓解,那我所做的,也算是帮你吧。”
他站在女子床前,看到女子好似绝望一般闭上了眼睛,他手中的木棍悬在空中,脑海中回荡着狄青说过的话……
——“四弟,失魂丹药效一过,吾妻在这九日所受到的疼痛会放大数十倍……你可莫要手下留情啊。”
他皱了皱眉,当木棍落下的瞬间,手上的力气也松了下来。
刘湘只觉得身上的灼烧感并没有缓解,她不解的睁开眼,看到床边的男子正捂着头,神情痛苦。
“夜铭……你怎么了”
刘湘气喘吁吁的朝他抬手,却被夜铭躲开了。
夜铭暗道:又是这该死的潜意识。
他狠下心,朝刘湘的身上挥了一棍。
这声巨响,若不是因为失魂丹的缘故,刘湘怕是早就疼晕了。
余下的九十九下,夜铭的力气越来越重,还好木棍很细,否则,刘湘的骨头恐怕会断掉。
待刘湘遍体鳞伤之时,夜铭终于停了下来。
他低头看着女子不知何时昏睡过去的侧颜,以及身上处处皮开肉绽的伤痕,直接将手里的木棍仍在地上,慌慌张张逃离了现场。
他回到府邸,本想冷静一下大脑,脚步却与大脑不同步,直奔庭院的一处角落走去。
他停在一枚玉盒旁,发着呆,却不知何时,那枚玉盒已被他拾起。
他将那枚玉盒拧开,见里面泛着淡淡桃花香的唇脂有一处小块残缺。
“夜铭哥哥,你回来了!”
正在发楞时,木婉君从卧房内走出,面带欣喜。
她见夜铭手里拿着一盒唇脂,问道:“这是谁的难不成是嫂嫂!”
夜铭忽然把这盒唇脂塞到木婉君手里。
“是我给你买的,只是路上摔了一下,这里面的唇脂缺了一块,但不影响使用。”
木婉君听后,嬉笑道:“夜铭哥哥,你给婉君涂上吧。”
夜铭正欲答应,却又想到了刘湘的那张脸。
“改日吧,婉君听话,我去练剑了。”
说罢,便疾步来到后花园内的一处空地,拔出腰间的绝冥剑。
可是夜铭的心竟越来越乱,甚至到最后,竟想到赤彦抱着刘湘的那一幕,骤时,手中的剑没拿稳,掉落在地。
他擦了擦额间的汗,走到卧房内的案板旁,正欲练字,却发现没有墨了。
刚要喊若隐的名字,却恍然记起若隐已经不在他身边了……而因为什么不在了,他竟怎么也记不起来。
他索性不去想这些,独自来到书柜旁寻墨,抬手间,竟将柜上的一张画卷打落在地,而那画卷落地展开的瞬间,画像上的女子映入眼帘……只是女子的面容处,被一滩墨迹掩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