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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掌柜刚刚被退的踉踉跄跄，还是在伙计的搀扶下站稳。闻言吓得脸色惨白，泫然欲泣的跪在地上:“大人，近日小店一直亏本经营，真的没银子了……”
衙役一开始还吊儿郎当的好脸色，一听没银子，顿时大变，又气又怒的拔出长刀，和刚刚一样，架着威胁:“你说你没银子”
佟掌柜吓得几乎要晕过去，小脸没一点血色，却还是不停的求饶:“求大人体谅，小店真的拿不出银子了。”
衙役冷哼，哪会听她的解释。抬脚猛地把旁边的凳子踹飞，凶神恶煞的威胁她:“再问一遍，到底有没有！”
佟掌柜又哭又怕，但确实是拿不出银子，只能继续解释:“大人，小女的母亲前段时间得了病，家中积蓄已经没了。求大人宰相肚里能撑船，就放过小女一次。”
围观的百姓满是唏嘘，想帮忙又不敢。这佟掌柜的确是没说谎，现在这胭脂水粉铺，只怕一个铜板都没有。
衙役气的火气直飙升，他咬牙瞪了一眼旁边的伙计，对着身后其他衙役使了个眼色。
“上！”
其他衙役得令，纷纷冲上去，对着那伙计拳打脚踢！至于为什么没有动佟掌柜，完全是为了以后的财路。
那伙计哎呦痛叫，求饶完全没有用，没一会就被打的满身是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佟掌柜吓的连扶都不敢扶，眼里满是泪水的看着自家伙计。
打了半天，那领头的衙役总算是消了点火气，对着其他人不耐烦的摆摆手:“好了，去下一家。”
离开胭脂水粉铺，本来拥挤的人群顿时吓得让开一条道。
见状，领头衙役得意的很，拔高了嗓音警告:“今儿打的是伙计，以后再有人不给银子，就没这么简单了，打的就是你们的命！”
扬扬手里的刀，衙役成功吓得百姓们作鸟兽状四处逃散。
十来个衙役大摇大摆离开，那嚣张气焰，直把穆瑶迦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一个拳头狠狠砸过去。
待那帮人彻底没了影子，刚刚差点被砸店的佟掌柜才抹着眼泪收拾铺子里杂乱，还关心的让自家伙计赶紧去看大夫。
街上众人唏嘘不已，有几个小声抱怨，也被其他人捂着嘴不让多说。
“我们先回去。”
司白鸿脸色冰冷，同样不好看。
穆瑶迦点点头，跟着他们回客栈。这次，他们没在大堂点上一桌子菜，而是回了客房。
司白鸿警惕的在长廊看了一会，才关上门落锁，小心翼翼的很。
没了外人，穆瑶迦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总算是能发泄出来，忍不住怒道:“曹县这帮衙役也太过分了！到底是谁有胆子给他们撑腰！一点王法没有！”
司白鸿沉吟片刻:“我猜测，这里的县令已经被人收买了。”
夜修天虽然吊儿郎当的，谈到正事也连连点头:“没错，给他们撑腰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残留的悍匪势力。”
宇文昭脸色阴沉:“他们大摇大摆这样做，就是肯定这附近没人敢和他们作对。”
穆瑶迦越听越觉得火大，本以为曹县会是个百姓安居乐业的好地方。没想到，一切不过是表面功夫！今天若不是他们碰巧遇见那帮衙役收保护费，只怕这事还不知道要隐瞒多久！
她勉强压住怒气，看着他们:“你们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坐视不理。”
见她气鼓鼓，脸色都难看了。宇文昭怕她动了胎气，安抚般摸了摸她的发梢，又倒了杯茶水，温和道:“别生气，我们这趟就是为了解决这些事，肯定不会不管的。”
闻言，穆瑶迦好受了些，但还是不太舒服，于是抬头看向司白鸿和夜修天。
“你们呢，有什么法子吗”
司白鸿沉沉开口:“我们现在人手不足，只能暗地里行事。尤其曹县还有悍匪的势力，若是处理不当，只怕消息还没传出去，我们就被扣在这了。”
夜修天也正了正脸色:“不如明天我们找个茶馆问问，就当是提前套个底细。”
宇文昭微微颔首:“可以。”
穆瑶迦知道他们十分上心此事，也觉得松口气，没有犹豫的点头答应。
第二天，他们一大早便去了曹县最大的茶楼。
茶楼里人不少，大都是来吃早茶的。宇文昭点了一大桌的糕点和茶水，看起来香气扑鼻。
吃到一半，几个人对视一眼，由司白鸿出声，自然的把茶楼掌柜给叫了过来。
那掌柜的中年年纪，大腹便便，看着却十分和蔼可亲。见他们招手，他急忙走过来，笑眯眯问:“几位客官，有什么吩咐”
夜修天眯了眯眼，也没直接问，而是漫不经心笑:“掌柜的，我们几个是出来做生意的。听说曹县的官府十分好说话，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他暗地里给掌柜的塞了十两银子，依旧含着笑意。
那掌柜的并不怀疑，只当他们是外地商人，来探探口风。毕竟每天来这的商旅不计其数，的确会有人喜欢提前打听好一切。
压低了嗓音，掌柜的并没有隐瞒:“几位客官，小的劝你们还是去别处做生意为好，曹县怕是不太行。”
夜修天与他们三人对视一眼，心知这掌柜本性不坏，是个会说实话的，于是挑眉，假装诧异继续问:“掌柜的何出此言昨日我也考察过了，县城粮食盐料，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闻言，掌柜的叹了口气，像是怕人偷听到似的。紧张的左右看了下，才又低低道:“客官你是有所不知，咱们县城的官府里面，有内贼。”
最后两个字，掌柜的说的极紧张小心。实在是怕被有心人听了去，几乎是贴在他们桌旁边说的。
穆瑶迦听到这，心里沉下去大半。
连本地人都这么说，衙门里是有多少蛀虫！
夜修天假装被他勾起了兴趣，又塞了十两银子给他，小声道:“掌柜的，咱们有话去楼上说。”
掌柜的不着痕迹把银子收回袖子里，也知道大堂不是说话的地。点点头，领着他们去了楼上。
进了包厢，掌柜的吩咐两个伙计在楼下看着。自个进了包厢，左看右看半天，才关上门窗走过来。
穆瑶迦心里着急的很，这下也不遮掩了，立马就问:“掌柜的，您刚刚说衙门里有内贼，这是怎么回事”
掌柜的苦笑一声，也不像刚刚那样藏着掖着了，而是长叹一声:“不瞒各位客官，其实自从一年前新任县太爷接手曹县后，咱们这里就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