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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范广川的自述（番外） 我叫赵广川，十岁那年被选入丹宗，我怀着满心希冀奔向未来，甚至没来得及和人群中的父母道别，就匆匆踏上了梦想中的修仙之路。 我是中品火灵根，不上也不下，那些天之骄子蔑视我，那些不如我的又嫉妒我，我没有哪怕一个朋友，只能在远处窥探着别人的幸福。 那些年少时的憧憬，在日复一日的磋磨中，慢慢淡去，原本我以为自己的一生都将这样浑浑噩噩过完，直到那日遇见她。 如露水一般纯洁的她，如朝阳一般热烈的她。 我想，纵使有来生，我也不会忘记那个清晨。 外门长老要我采几朵沁过露水映过朝晖的蓝瑾花，我早早便守在花田中，看着露水如何一滴一滴凝聚，又如何不堪重负坠落而下，直到朝阳升起。 “赵广川，你在看什么” 她穿了一件粉蓝色的法衣，背对着朝阳，阴影中两弯新月般的眼睛如露珠一般熠熠生辉。 她是宗主的独生女儿，范仙仙，她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后来我才知晓，并非她认识我，而是那些蓝瑾花是她要的，她担心外门弟子懒散误了时辰，便亲自过来了。 那日之后，我发誓要成为外门弟子中最突出的一个，只有那样，我才能有和内门弟子一试高下的机会，才有可能拜入宗主门下，哪怕只是师兄妹，只要离她近一些，我就知足了。 丹宗的外门弟子待遇很差，为了能兑换炼丹用的灵植，任何脏活累活我都不怕，终于在五年后的宗门大比中以一个外门弟子的身份夺得魁首，尽管那五年中我再未见过她，尽管五年后她都没认出我是谁。 我如愿以偿拜入宗主门下，她成了我的师姐，可我渐渐发现，勤虽能补拙，但一个人的天赋是难以翻越的大山，即便我一刻不曾懈怠，仍旧是最末尾的那个。 我以为她会对我失望，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会止步于此，直到那天宗主说让我和仙仙结为道侣。 那一刻，我连呼吸也忘了，嗡鸣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叩击着我的灵魂，我差点站立不稳，良久才颤抖着问: “我配不上仙仙，为何是我” “你爱她，对她忠心，就足够了。” 原来是因为自己差劲，不必担心有朝一日越过仙仙夺了丹宗。 我不甘心，但同时我也感到庆幸，只要能和仙仙在一起，出于何种原因，重要吗 从此，我变成了范广川，再没有人记得那个籍籍无名的赵广川。 仙仙没那么爱我，也没那么讨厌我，她会在我身上肆意放纵，直到餍足着伏在我的胸膛，然后，抽身离去，我只能躲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让自己疏解。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百年，直到先宗主故去，仙仙接任了宗主之位，她越来越忙了，有时候几年都见不了一面，门内所有人都对我恭恭敬敬，但我还是从他们眼中看到了鄙夷。 我也看不起我自己！ 那段时间，我再没炼过一炉丹药，我只是丹宗的一个赘婿而已，炼不炼丹，没有人能剥夺我这个身份，也没有人会认可我的付出。 仙仙的贴身丫鬟秋彤一直在我身旁伺候，我的每一分哀伤，她都看在眼里，那日仙仙走了以后，我又躲在阴暗中自己疏解，秋彤突然从身后抱住了我。 “让我帮你好吗” 那日我才知道，原来男女欢好，还可以男上位。 之后，我开始放纵自己的情欲，我们在仙仙的床榻上，在仙仙的梳妆台前，在仙仙的丹方中，在和仙仙第一次见面的那片花田里，在每一处有仙仙气息的地方，纵情欢愉。 那种隐。秘的刺激，那种报复的快感，让我沉沦。 后来，仙仙有了孩子留在宗门内养胎，我克制着不与秋彤来往，可看着秋彤破碎的泪光，我最终没能忍住，我们一边疯狂的要着彼此，一边哭着诀别。 第二日我去看仙仙的时候，她红肿着眼睛，我想为她把把脉，可她如避蛇蝎一般躲着我，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我慌了，跪在她床前苦苦哀求，希望她看在还未出世的孩子的面上，原谅我。 仙仙最终同意了，她像看陌生人那样看着我，语气平静的让我心惊。 她说:“我从未喜欢过你，之所以伤心是因为你的背叛，我不会休弃你，因为你是孩子的父亲，我不会惩罚她，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猜度丢了脸面，与她断了吧，从此，你别出现在我面前，那样会让我觉得恶心。” 事情就这样风平浪静掩盖过去了，我从一开始的惊惧到后来的麻木，再到不甘心，我就像一个被遗弃的垃圾，困在小小一方院子里，每日饲养猪狗般给些吃食。我好想去求一求仙仙，好想能有秋彤的体温入怀，更想能见见我从未谋面的孩子，我还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有没有一处与我相似。 活死人一般的日子过了六年，直到那日秋彤过来，她说她日日在仙仙饮食熏香里下毒，仙仙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果然，没几月我就被放了出来，仙仙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一个粉糯糯的小女孩坐在墙角。 “去，过去叫父亲。” 小女孩瑟缩着不肯过来，仙仙高声斥责了她几句，她才哭着叫了声父亲。 原本我以为我们一家三口能圆满的陪仙仙走完最后一程，可秋彤下毒的事突然被查了出来，秋彤死了，范霓哭闹着要为秋彤报仇，仙仙当时的身体已近油尽灯枯，得知她打算杀了我让大长老扶持范霓的时候，我动手了。 我亲手捂死了她，捂死了我最爱的女人，我孩子的母亲。 丹宗落到了我手中，当坐在那高高的宝座上时，我的心中有悔恨，有不安，更多的却是畅快。 为了稳固我的地位，为了丹宗能长盛不衰，我扼杀了许多有天赋的新秀，打压了许多同我争夺的家族，我做了许多许多人神共愤的事，不过我一点都没怕过，什么因果报应，什么天道轮回，若真有，在亲手杀了仙仙那一刻，我早已无法回头。 范霓和仙仙越来越像，有时候看着她，我觉得她就是我的救赎，哪怕她天赋不高，哪怕她骄纵跋扈，都没关系，我最终会把一个强盛的丹宗交到她手上，这是我欠她母亲的，也是我唯一的救赎之路。 可惜啊，她不中用。 后来，我娶了万象门门主的爱徒，请原谅我，在弥留之际很努力却想不起她的名字，不过我记得她的身体，她总会在我身下婉转承欢，有时候我甚至卑微的期望她能在我身上纵情肆意，就像我永远不愿想起，屈辱却又挚爱的那段时光。 我要死了，多希望能在被人唾弃的时候，叫我一声，赵广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