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后退一步，诡计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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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三，京城一如既往的安静。
京卫上午到外城商号买米买油，让外城稍微热闹了一会，但也仅此而已，人们很快知道宛平侯在外庄宴请乡亲邻里。
京城的京卫家眷略有遗憾，但该干啥还是干啥，一点没影响。
午时，京卫正衙士兵突然集合，作为预备队守城的轮值士兵和宛平侯亲卫一起从东门迅速离开。
悬在京城头顶的利剑突然消失了，皇城守卫怔怔看着东面空无一人的京卫正衙和校场，第一次感觉不知道他们应该盯着何处而看。
午后的京城突然静如鬼域，内阁六部空无一人，五军都督府没有动静，锦衣卫东厂没有动静，五城兵马司也没有动静…
成国公朱纯臣到皇城的城墙上溜达了一圈，来到承天门角楼，沏茶悠哉看戏，眼神扫一会禁宫、又扫一会京城的城墙、再扫两眼锦衣卫衙门，嘴角不时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显然他看戏的心情不错。
皇帝以为宛平侯今晚会放松，没想到林威却在大宴朝臣和乡邻，阴谋有没有被识破不知道，但林威身边一如既往全是亲卫，他们没时间犹豫了，只有今晚是个机会，成不成都得一试。
夕阳西下，皇城琉璃瓦让整个天地间迸射出璀璨的光芒，朱纯臣望着这一片炫目的辉煌，两眼闪过一丝寒光，你们先折腾吧，老子可不会随便插足。
咚咚咚
楼下跑来一个亲卫，满脸焦急道，“公爷，皇城守卫中四个卫的轮值京卫奉命换岗。”
朱纯臣猛得扭头，“放屁，没有圣旨、没有内廷虎符印信、没有兵部文书，他们怎么换岗”
亲卫心惊胆颤咽一口唾沫，“京…京卫大将军调令…”
朱纯臣一愣，仰头哈哈大笑，边笑边摇头，“林威啊林威，你若如此，可太让人看不起了，不行的…”
亲卫脖子一缩，“公…公爷，不…不是那样…宛平侯只有调令，并没有新的兵马来驻守。”
朱纯臣差点被闪断舌头，脸色青红变幻，过了一会才问道，“京卫在东安门、北安门轮值吧他们已经跳过本公脱离防务”
“是…是的，京卫大将军令一到，京卫四个指挥使就带人下城墙，好似…好似不想让人误会。”
朱纯臣来到角楼顶，果然看到东面和北面的守卫在陆续集结出皇城，林威丝毫不给皇帝面子啊，这些京卫本就被所有人排除在外，也好，省得混乱。
“传令校场轮休的京营到城墙轮值，把京卫擅离防卫之事汇报给内廷和皇帝。”
亲卫离开不到一刻钟，朱纯臣已经看到出皇城的京卫从东面直接出京城了。
京郊四面均有京卫军营，但都不大，最大的军营在南郊，顶多能驻守三五千人，林威这莫名其妙的调令把朱纯臣搞不会了。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林威在搞什么，近万人在皇城，你不更有底气吗与皇帝偷偷谈过了
夕阳余晖消失，天地间似乎有点阴冷，朱纯臣站的位置足够高，他甚至能看到正阳门角楼，环视一圈，发现京城城墙上比平时少了很多士兵。
五城兵马司和京卫共同守卫城墙，难道他们也有大将军令
他说对了，不一会他就明白为什么会感觉冷了。
因为此刻是关城门时间，皇城和禁宫城门早已落锁，但京城内外十六座城门全部敞开，京卫和五城兵马司没有丝毫关城门的意思。
一瞬间的冷意从脚底板直接冲到头发梢，成国公猛得一个哆嗦，扭头冲下角楼。
“皇城提督衙门所有轮值士兵上城墙，所有提督、指挥使、守备全部到军中，任何人不得离开，没有本公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开启皇城城门，任何人不得内外传信。”
随着成国公的大叫，亲卫四下散开奔跑传令，但承天门此刻却迎来两个人。
方正化和秦良玉大步登上城墙，直接来到朱纯臣面前，伸手举着一个皇帝印章，“成国公，西安门由禁卫接手，立刻下令京营交接防务，白杆军此刻起是西安门唯一的守卫。”
朱纯臣快速思虑一遍，没有多余的废话，立刻躬身，“微臣遵旨，即刻执行。”
两人也没有再说，立刻扭头离开。
朱纯臣下令后，从西面离开承天门，顺着城墙转到西南拐角，看一眼新房遍地的阜财坊，脚下一滞，又扭头返回承天门。
因为他觉得除了承天门，哪里都不安全，自己不能去看戏，容易被裹挟。
天色渐渐黑暗，今晚的城墙却没有一丝灯火，成国公在承天门角楼既激动又紧张，不时看一眼黝黑的夜空。
哗啦哗啦哗啦
军械铠甲的碰撞声传来，朱纯臣来到窗口，正好看到锦衣正衙涌出无数缇骑，分成两股，一部分奔向东面，一部分奔向西边。
切
这些老鼠，如此大事，你们算个屁。
皇帝若只有这点后手的话，林威会笑破肚皮。
皇城西面，秦良玉带人接手西安门防务，伍大牛立刻带人来到金城坊关押师父和英国公的小院。
净军暗卫胡同口攀爬上房顶，张弓搭箭快速围过去，胡同中无数缇骑抽刀同样掩杀过去。
但是…伍大牛和田尔耕很快看到在正厅喝茶的四人，关大河、英国公父子、云梦，唯独不见关承武。
田尔耕来到门前匍匐下跪，“末将拜见公爷，陛下圣谕，英国公掌京城防务。”
英国公眉头一皱，“你看着办吧，老夫腿脚不好，不想动。”
田尔耕顿时不知所措，关大河起身拍拍屁股，来到门口看一眼乌压压的人群，冷哼一声道，“田尔耕，敢弄坏东西老子阉了你。”
说罢不等他回答，对伍大牛一歪头，“你大师兄下午就被带走了，我们到侯府坐坐。”
师徒两人大步离去，张之极看父亲和云梦都不愿动，田尔耕也不敢起身，干脆来到门口，“田都督，圣谕是不是亲军互相杀戮”
“回小公爷，圣谕是肃清京城后处理亲军叛逆。”
“那京城肃清了吗”
田尔耕稍微一停顿，只能老实答道，“京卫和五城兵马司突然撤出京城，目前京城完全是空城。”
张维贤和云梦大惊失色蹭的起身，“陛下还要死多少人，林威棋高一着，把人撤出去完全是给皇帝最后的机会。”
